“听说你分封了不少大名?”
“是啊,怎么了?”
“谁他妈允许你这么干了?那些乡巴佬,你居然随便给他们封地?”织田信长一把将书卷摔到足利义昭的木案上,愤怒地质问道。
足利义昭被这通无名业火烧的也恼怒不已:“难道,这不是征夷大将军的职权吗?”
“对、对。”织田信长点头称是,接着一脚踹翻了木案,骂道:“你个混蛋,老子我辛辛苦苦开路把你送到这儿当将军,近畿的土地那一寸没有沾染尾张武士的鲜血?你居然随随便便就将这大片的地盘拱手送给别人,你事先问过我吗?”
足利义昭愕然。一旁的明智光秀不敢言语,尽管他忠于幕府,可目前这里谁才是老大他可是清楚得很。
信长深呼吸了几口,捡起书卷,冷冷地盯着义昭,一字一句地说道:“已经受过册封的我就不管了,但以后,凡事朝政事务必须经过我的首肯才能执行,不然,想想你哥哥吧。”说完,信长右嘴角一扬,似乎要露出利齿一般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足利义昭一动不动,直到目送着信长远去,放才愤怒地浑身颤抖起来。
“混蛋,难道我不是将军吗?难道我还要听这个乡巴佬的指示?”义昭骂骂咧咧,面目狰狞地猛踢了侧倒的木案一脚,接着又面目狰狞地抱着脚咧着嘴喊疼。
明智光秀看不下去,叹口气道:“大人,其实,您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傀儡吗?”义昭无知地问。
明智光秀无奈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足利义昭脸上的八字胡横了起来,也不知他是笑是哭。
“傀儡吗?”义昭笑容僵住,喃喃自语。
想当年足利尊氏反戈一击,建立室町幕府,汇聚天下五剑于京都,昭告诸侯,四方休战,何其威武,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实在引人唏嘘。
“傀儡,呵——真当我足利家无人吗?”
包围网,又称万国来朝(音:cao)。顾名思义,就是周围势力一起把目标势力往死里cao,目标势力往往被称作“齐宣王”,即一齐宣战的意思。当然了,这种齐宣王和真正的齐宣王,例如哈劳斯国王这样的伟大人物是有着本质区别的,真正的齐宣王那都是虎视列国,有鲸吞壮志的雄主,包围网里的齐宣王可都是被宣的。
一般来说,被包围网打击的对象都是天怒人怨作恶多端、或者是声望太高势力太大已成天下传奇的人物。而信长包围网形成的时候,织田家既没有做什么恶事,信长也没有成为天下传奇,仅仅是因为和自己的傀儡闹翻了。
总之,织田的周边势力,除了三河的于家和近江的浅井家,基本都向他宣战了,其中就包括不少信长口中的只有百八十兵力的乡下大名,你说他们怎么敢宣战?趁火打劫呗。声望条还没有满,暴雨惊雷就来了。
元龟元年(公元1570),足利义昭号召各地大名进攻织田家,越前的朝仓义景首先响应,还准备从穿过近江骚扰一下近畿地带,顺便抢点东西。
“主公,朝仓家向我们宣战了。”丹羽长秀面色凝重地通知信长。
“朝仓?他和我们中间还隔着浅井家,难不成坐船绕半个本州来偷渡?胡闹么这不是!”织田信长说道,语气中颇有轻蔑之意。
丹羽长秀提醒道:“主公,我觉得我们应该教训一下他,不先把出头鸟给打掉,往后就会陆续出现更多的敌人的。”
“唔——”织田信长摸着下巴考虑了一阵子,决定道:“好吧,马上集结兵马,攻打朝仓家。”“不过,”信长又接着说道,“我们先行出发。”
家臣们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信长扬起嘴角一笑道:“我们先去京都玩几天。”
元龟元年二月二十五日,信长以进京游玩为名离开了歧阜。为麻痹越前的朝仓氏,信长在近江一带一边欣赏相扑等表演,一边催动人马向前。信长还向三河的于天舜发出请柬,请于天舜也在京中会合,于天舜随即答应前去观光,徐徐朝京城进发(其实要是没东西抢才不会去呢)。在京都,信长遍邀京中各界名流聚会品茗,请将军及朝中大臣看戏。这凄厉而又诡谲的戏看得于天舜眼泪都快下来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又是一天玩过去了,织田信长打了个哈欠道。
家臣们当即会意,立刻暗中调动兵马。
在游玩了两个月之后,四月二十日信长离开京都佯称返回歧阜,率军三万经过近江琵琶湖畔,走彦根北,过了鸟居本后,突然挥师北上,迅即穿过湖北山区,大踏步侵入越前大门—敦贺平原。
“主公,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吗?”小谷城内,浅井家臣责问家督浅井长政。浅井家是君臣共同决议的制度,家臣们往往能对家督施加影响。
“可、我们和织田是盟友啊。”浅井长政无奈地说道。除此以外,他还取了个冒牌的阿市,是信长的妹婿,更不好意思帮助朝仓家了。
“盟友?哼,难道主公忘了朝仓更是我们的盟友了吗?”
浅井和朝仓是世交,近江浅井氏是在朝仓的庇护下建立起来的,这恩情可不是靠女人拉上关系的织田家能比拟的。因此浅井家大部分重臣倾向于帮助朝仓家。
“可,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啊。”浅井长政明白,目前和织田走一条路才能捞到最多的好处。
“利益?难道为了利益就能忘记武士的名誉和信义了吗?”一个老人的声音在长政的身后响起,这个人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给面子的,因为这个人就是他爹。
浅井久政走过来,缓缓坐下,道:“这一段时间内,就由我来暂时当一阵子家督吧。”
浅井长政震惊地看着父亲和一众家臣,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盟友,并不是越多越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