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回来的有些蹊跷,但一家人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很平静的,也蛮幸福的,就是有些时候,我发现她还是有些神秘,会突然一下子找不到她人什么的,按一般人最正常的想法么,我就怀疑,她是不是有外遇了。
“结果是不可能的呀,她对我还是真的好,对女儿也特别好,对学生同事都是特别特别好,那是装也装不出来的,她和我说,父亲去世后,我和曾甄,就是她在这世界唯二的亲人了,这一辈子,我们三个人要永远厮守在一起,我都快被她说哭了。
“学校的领导和同事,看着我们,也感觉特别好。
“她和我说,她之所以有时候会找不见,那是她特别想一个人待一会,不过,她让我放心,她不会离家出走,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消失很长时间的,她舍不得我和曾甄,她让我给她一点空间,一个人待一会之后,她就会回家的。
“她既然这么说,又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当然,就给她空间喽,反正她神秘,也不是神秘一天了。”
一阵阵的微风从桃花林里吹过来,带来了阵阵的花香,曾大同细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如彩云一般烂漫在空中的桃花,和他们说:
“其实,我延长时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试验一下,植物在漫长的日照或者更长的黑夜,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有变化吗?”张威问。
“有,很细微,我们印象当中,植物都是柔弱的,但其实,他比我们人更有韧性,一旦认土归宗,就秉性难移了。”曾大同说。
“叔叔,不是应该认祖归宗吗?”小王说。
曾大同哈哈一笑:“对植物,它只能是认土,这些桃树,都是从大陆移植过来的,到了这里,认了这里的土,十几年,它们就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张威和陈凝他们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曾大同在叙说自己的故事时,突然停下来,说起了桃花,有什么深意,张威隐隐觉得,很可能是接下来的故事太不堪回首,他需要让自己的注意力先移开一会,回忆就像一口深井,你越挖越深的时候不跳出来,是会被水淹没的。
大家都沉默着,曾大同叫道:“对了,怎么都愣着啊,开吃,开吃,菜都要凉了。”
众人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只有曾大同没有动筷,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菜,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吧?”
曾大同放下酒杯,突然问道,正在咀嚼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一起点头。
曾大同说:“到了后来,我记得曾甄已经上小学了,有一天晚上,曾甄睡着了,她妈妈和我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时间已经到了,我必须要有思想准备。
“我很奇怪,我们就两个普通的中学老师,教书,居家过日子,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让我必须要有思想准备,我第一个念头当然是,她妈妈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我们两个人去了书房,一进房间,我就和她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你要走,我可以接受,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请你能不能把曾甄留在我身边?
“她糊涂了,问我,什么什么时候走?还要离开你们,你在说什么呢?
“我就问她,那你说的重要的事情,不是要离家出走?
“她睁大了眼睛,和我说,我就是舍不得离开你们,才必须把一切都告诉你。
“那一个晚上,我真的是云里雾里,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点一点,开始变得那么陌生,每天晚上睡一张床的人,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认识过她。
“她和我说了新人,老天,二十多亿年前的人类,那时候我们连支原体细胞都还不是,在太平洋海底,已经有一群在平行世界相撞后存活下来的人种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她接着和我说了DC城,和我说了DC城城邦委员会,感觉就像我们的常委会一样,她说她死去的父亲曾经是城邦委员会的十二个委员之一。
“还记不记得我挺着大肚子失踪的事情?她问我,我说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她说她那次就是回去了DC城,她没有骗我的是那次她的父亲真的死了,但她没有失忆,她是在DC城做着准备,准备参加选举,继承她父亲的衣钵,当上委员。
“我也问过她,既然你父亲已经死了,那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回来,我们就继续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把曾甄抚养大,忘掉什么DC城,我们就当普通的达尔文人好了。
“她和我说不可能的,这是宿命,她父亲有那么多的政敌,如果她就此逃回达尔文人的世界,撒手不管,她父亲的那些政敌,一定会找她的麻烦,为了灭口,也会找我和曾甄的麻烦,对DC城的人来说,解决麻烦,就是我们必须死。
“我说我们躲起来,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她说不可能的,新人的能力比我们想象的大,我们无处可逃,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当选委员,进入DC城的权力核心,建立自己的势力,也就是建立恐怖平衡,只有这样,我和曾甄才是安全的。
“在她父亲的老臣和旧将的帮助下,她说她如愿以偿,当选了委员,现在她是DC城在达尔文人世界,负责整个亚太地区的大使。
“我问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和我说,因为现在到了那个时间点了,我必须有准备,她告诉了我DC城的灭绝计划,就是把打印机带到达尔文人的世界,促进达尔文人世界的高速发展,造成平行世界两边的失衡,最后相撞,新人们占领两个世界。
“委员会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同意在灾难发生的时候,带你和曾甄躲避进DC城。
“我听了如五雷轰顶,你们要把我的世界全部摧毁?这里有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有我的朋友,你们要把这个世界全部摧毁?还要我欣然接受?你为什么不能不要告诉我这些,既然我是个达尔文人,你是新人,就让我和达尔文人的世界一起消失好了。
“我怒不可遏,朝她大声地咆哮,她似乎也吓坏了,一方面是没想到我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会这么大,更多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后,她从来也没有见我发过脾气,更别说这么大的脾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