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外公早就说过……”周老师看着曾甄，怜爱地说。

“外公说什么了？”曾甄问道。

周老师笑笑，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换了话题：

“你今天怎么会想到，回家看看娘了？舍得撇下你那个阿威了？”

“哎呀，人家担心你嘛。”曾甄叫道，“要是你不欢迎，我就回去了。”

曾甄说着佯装起身，周老师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到沙发上。

“不害臊，回去，你回哪里去？这里才是你的家！”周老师骂道。

母女两个，笑成了一团。

“妈，问你一个问题。”曾甄头枕在周老师的大腿上，问道。

“什么？”

“野鸭他们有那么厉害吗？为什么总消灭不了？”曾甄问。

周老师想了一下，她一边用手摸着曾甄的头发，一边说：

“不是野鸭他们厉害，而是，他们代表着DC城底层的一股力量，一种情绪……”

“我知道了，他们是DC城的屌丝。”曾甄叫道。

周老师笑了起来：“对，也可以这么说，谁要是彻底消灭他们，那就等于是引火烧身，把底层对他们的同情和因此产生的愤怒情绪，都引到你自己身上来，明白吗？”

曾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现在每个地方的大使馆，并不想自己出手来消灭他们，而是花力气驱赶，把他们赶到别人的地界，不要在自己这里捣乱就可以。”周老师说。

“就像击鼓传花，最后落在他手里的那个，才是倒霉蛋？”曾甄叫道。

周老师呵呵笑着。

“野鸭他们，是不是已经看出你们各怀鬼胎？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曾甄问。

周老师点点头：“可能吧，对所有的大使馆来说，最好的结果还是野鸭他们自己头脑不清楚，再搞几次进攻九号门那样的事，那就是直接向DC城城邦委员会挑战了。”

“九号门不是也在你的地界吗？”

“门在我的地界，但守门的部队，并不属于我管，他们要是在那里被消灭了，没人会说这是我们亚太区干的，虽然召唤火山的命令是我下的，但别人只会认为，我这是在保护整个DC城。”周老师说。

“明白了。”曾甄点了点头，“真复杂，怎么和达尔文人一样，也是尔虞我诈的。”

周老师笑道：“新人也是人啊，有人的地方，就不会简单，我和你说，妈对你其他都不担心，就担心你太单纯了，以后你要到妈这个位置……”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当什么大使，我就想和阿威，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地生活。”曾甄叫道。

周老师愣了一下，过了好久，她才叹了口气：

“很多事，是身不由己，很难按照自己的意愿的，你外公死的时候，妈妈为什么挺着大肚子也要参选，妈那时，比你现在还单纯，就是想明白了，如果我不出来参选，那些很你外公的人，一定会转而报复，你爸爸和你，以后都会是他们的目标，明白了吗？”

周老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说，她镜片后的目光咄咄逼人，让曾甄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真可怕。”曾甄呢喃道。

大使的电话响了，是武官打过来的，武官在电话里告诉大使，奸细找到了，是船上的一个清洁工，他在控制中心打扫时，听到有这么一次飞行任务，就告诉了他一个同事，那个同事，和野鸭手下的一个人有亲戚关系。

“人都逮到了？”周老师问。

“都在船上，已经扣住了，我现在赶过去。”武官说。

“好，你处理吧。”周老师说。

“这两个人，会被怎么样？”曾甄见周老师挂断了电话，问道。

“不要管，也不要去想结果，在这个位置，你只要下命令就可以，不要去想这个命令会带来什么，想太多了，只会影响你的判断，和你下命令时的决断。”

周老师谆谆教诲着，她俨然已经是把自己的女儿，当作未来的大使在培养和教育了。

……

当张威他们准备好，第二次再上幽灵船的时候，这一次，曾甄干脆让他们派出了无人直升机，不要有飞行员在上面。

约好的地点也不再是什么废弃的工业园区和小镇，而是直接在没有人车经过的0国道。

他们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指定地点，陈局特意开了警车来给他们送行，这里属于杭城市公安局的管辖范围，万一有什么状况，十几二十分钟，最近的警力就可以接到命令到位。

他们到了指定地点后，离飞机抵达还有五分钟，小志把附近几十公里以内的摄像头都关闭了。

指定的时候到了，直升机突突突突如期而至，连灯也没有打开，直接就在公路上降落，六个人上了飞机，飞机里有语音响起：

“请确认声音指令。”

曾甄报了一串代码，飞机确认完毕后，曾甄说关闭舱门，飞机两边的舱门关上了，陈凝和小王他们，透过玻璃和外面的陈局、色色挥手，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靠近飞机的地方，才有机舱里的灯光带来的些许光亮。

“起飞！”曾甄命令道。

飞机上升了三四百米，然后在空中调转方向，朝之江飞去，到了之江上面，飞机又降低了高度，几乎是贴着水面飞行。

张威知道，它这是在躲避地面的雷达。

“卧槽，这样雷达就发现不了我们了！”小志叫道。

曾甄微微一笑：“雷达可发现不了它，它这是让我们的旅行尽可能地舒适，可以看看沿江的风景，当然，必要的时候，也是为了不让人肉眼看到它。”

“你是说，它是隐形的？怎么做到的？”小志问。

“这个我说不太清楚。”曾甄笑道，“大概是在它的外围，会有一个类似于气球的空气屛包围着它，雷达就看不到了。”

张威也不解，他问道：“不想让人肉眼看到，飞得高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

曾甄轻轻地咳了一声，说道：“隐蔽飞行。”

张威和小志看到舷窗外面，顷刻间就蒸腾起两排水雾，什么也看不清，张威这才明白什么叫不让人肉眼看到，他想这个时候，岸上或附近的船上就是有人，看到的也一定是一团快速移动中的白色水雾，人们只会以为是有船经过，没有人会想到是飞机飞过。

“太屌了！”小志叫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