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近镇子的时候，路边有一座废弃的工厂，里面一垛一垛，小山一样堆着什么，陈局和色色说，转进去。

色色把车转进了工厂，开到那一座座小山之间，打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酸臭味扑鼻而来，陈局下车看了看，和他们说，这里以前应该是一家造纸厂，这一堆堆小山一样的，是以前回收来的废纸板和旧书报，时间长了，在这里都沤烂了。

陈局和陈凝离开几步，站着商量了一会，走回来的时候陈局和张威他们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小曾，我们先步行进去，到目的地看看。

曾甄说好。

“会用枪吗？”陈局问。

曾甄摇了摇头。

“那你跟在我后面，注意保护好自己。”陈局说。

陈凝和小王说：“你在这里掩护他们，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

小王答应了：“是，师父。”

陈局、陈凝和曾甄三个人下了车，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们摸黑出了造纸厂，往镇子里面走。

这一座小镇看样子是很早就整体搬迁了，整个镇子，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房子和街道，好在曾甄已经来过几次，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起先是她跟着陈局，在后面指指点点，后来担心被别人听到声音，干脆陈局和陈凝跟在了她后面。

来接他们的直升机，约好是在镇那一头的小学操场上，她们要穿过整个镇子才能抵达目的地。

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曾甄正要转过去，后面陈局一把拉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三个人贴墙站着，竖耳聆听，不一会就听到有人压低了嗓门说话的声音。

陈局后背贴着一堵墙壁，探头朝那边看去，她看到有两辆吉普车，把整条小街堵死了，车旁站着三四个黑黢黢的人影，几粒香烟的火苗一明一灭的。

陈局退了回来，和她们说这里过不去了。

曾甄低声告诉她们，还有一条小路，可以到小学校。

她们往回走了段路，然后拐进了一个弄堂，弄堂接着弄堂地穿行着，不时就有野猫和鼠群，在她们的周围窸窣穿过，让人禁不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们小心翼翼地前行，弄堂很窄，被两边的墙壁夹着，很黑，很压抑，三个人走着走着，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

最后眼前一亮，面前是一条马路，马路的对面，就是小学校的操场，透过铁栅看去，操场在夜色里一片荒芜，杂草已经长得很高，操场上空空荡荡的，没有直升飞机的影子。

曾甄看了看时间，和她们说，就快到了，还有五分钟，她正准备从弄堂出去，穿过马路，陈局又一次拉住了她，和她说，别去，小心埋伏，先等飞机降落再说。

三个人在弄堂里，找到一个幽暗的门洞，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操场，和操场边上，学校敞开的大门。

远处的天空中传来突突突突的声响，曾甄压低嗓门说道，来了。

不一会儿，突突突突的声音就到了她们头顶，一道光柱从空中射了下来，射到地面，在操场上的杂草丛中四处晃着，直升机越来越低。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一道火光从下面草丛里窜起，飞向直升机，“轰”地一声，直升机被它击中，一个巨大的火团在空中旋转着跌落向地面。

三个人正惊讶间，从草丛里窜起五六个人影，怪叫着向操场外四处逃窜，躲避着被落下来的火球砸中。

有人飞奔出校门，从她们面前的马路跑过，一边跑还一边亢奋地大笑着：

“打中了打中了！妈了个逼，不知道这次上面是哪个大佬！”

剩下的人接着也从门里面逃出来，紧跟着前面的人，一阵风似地逃走。

陈局轻诧了一声：“撤！”

三个人沿着来时的路，迅速地撤离。

她们听到，身后的直升机还在哔啵燃烧着，不远处有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接着就有人狂按着喇叭，风驰电掣般地逃离。

她们回到原来的那个十字路口，那两辆汽车已经走了，曾甄和陈局、陈凝说，我们也快撤，DC城的人很快会赶到这里。

三个人迅速地撤出镇子，到了那座废弃的造纸厂，还隔着一座小山，就有人警觉地问：“谁？”

是小王的声音，陈局赶紧回答说是我们。

张威和田原他们都站在车旁，正看着远处被火光映红的天空，看到陈局他们回来，张威赶紧问：

“发生什么事了？”

“快走，上车再说！”陈局和他们说。

等到他们离开那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刚上高速，曾甄就接到了电话，电话里的人焦急地问她在哪里，曾甄说还在高速上。

“回头回头，不要过来，小姐，接你的人遭了埋伏。”

曾甄故作惊讶地叫道：“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干的吗？”

“应该是野鸭他们！”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曾甄点了一下掌心，举起了手，陈局他们看到了现场的画面，有两架直升飞机已经飞抵出事地点的上空，在上面一边盘旋着，一边朝下面喷洒着灭火剂，过了一会，学校前面的那条马路上，有车辆接二连三地驶到。

“来得好快！”陈凝惊叹道。

“他们是清洁队，来毁灭证据和痕迹的。”曾甄说。

他们进了高速服务区，色色把车停到了陈局的车旁，色色下车，走到离车几步路的地方站住，注意观察着附近往来的车辆和人。

车上的人，开起了简短的会议。

“看样子只有另外再安排时间上船。”曾甄和他们说，“等船上平静下来。”

“你说的那个野鸭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次行程？”张威问道，众人也都吃了一惊。

“一定是有人窃听了你和幽灵船上的对话。”小王说。

“不可能啊。”曾甄狐疑道，“我们用的都是加密信道。”

虽如此说，曾甄还是让小志给她检查了一遍，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是在哪里和他们联络的？”陈局问。

“我自己的办公区域。”曾甄说。

“野鸭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陈局问。

“不知道。”曾甄摇了摇头，“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只有我妈，还有她的助理、武官和秘书，秘书已经死了，助理和武官也不可能会泄密，如果是他们，那有危险的就不是我，而是我妈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