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威带着他们团队的所有人,和比利时官方会晤,对方允诺以最快的速度组织人员进行调查,但也要五天以后,因为其中一位专家,目前正在坦桑尼亚休假,返回比利时还需要时间。
“用我们的飞机去达累斯萨拉姆接他。”张威和曾甄说。
曾甄把张威的意思和对方说了,对方马上和那位专家联系,那位专家说,他现在正在乞力马扎罗山的营地,同意第二天下山,去达累斯萨拉姆。
“好了,最快的时间,三天,三天后可以进驻体育馆了。”
比方官员拍了拍手,兴奋地说,似乎对这么高的效率颇为得意。
张威他们心里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一行人回到酒店,张威刚进房间,手里的平板就不停地闪烁,打开,不是陈凝和老林,而是小志,小志一上来就叫道:
“威哥,我等了一天了,服务器的数据怎么还没有发来?”
张威没好气地说:“我也急,但人家这里,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三天以后才可以打开被查封的服务器。”
“三天?开什么玩笑,那算了,我自己进去拷贝一个。”小志骂道。
“别乱来,小志。”张威急忙叫道,“现在是敏感时期,不要留下把柄给人家。”
小志晃着脑袋:“好吧,资本主义真他妈的腐朽,这种效率。”
张威还不放心,叮嘱道:“记住没有,不要乱来,给我乖乖等着。”
“龟毛!灵姐要在,就等不了。”
小志不满地骂了一句,中断了对话,张威怔怔地盯着空空的对话框,叹了口气。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曾甄、詹总、皮洛特先生和徐静雯,徐静雯和张威说:
“阿威,我等不住了,我先去把没有被警方封存的体育馆都检查一遍,这样心里有个底。”
张威说好,曾甄问:“需要我陪你去吗?”
“你去干嘛?”徐静雯奇道,“有詹总和皮洛特先生陪我就可以了。”
“唉,好心还被人嫌弃,真悲催啊。”曾甄叹了口气。
徐静雯笑道:“好了,你还是陪着阿威吧,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徐静雯笑着和詹总、皮洛特先生出去了。
“你的露台能收留我吗?”曾甄问张威。
张威笑道:“你说呢?”
曾甄也不打话,径直走到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和张威说:
“走吧,反正也没心情出去玩,就一起去借酒浇愁吧。”
“还有一位呢?”张威问。
“谢律师?在房间里用功呢,正在恶补比利时和欧盟的法律。”曾甄转过身,看着张威:“怎么,你害怕和我单独相处?”
张威愣了一下,脸微微一红,神情有些尴尬,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能笑笑,但人跟着曾甄走了出去。
露台在酒店人字屋顶的背面,这个时候,还没有阳光直射,给人的感觉是阴凉而又舒适,两个人在宽大的木制躺椅上坐了下来。
曾甄给两只杯子都斟了酒,两个人隔着躺椅中间的茶几,碰了碰杯,然后各自躺下。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昨天因为急着商议今天和比利时方面会晤的预案,没有时间倒时差,今天又起了一个大早,张威渐渐地觉得眼皮沉重起来。
“阿威,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变得生分了?”
曾甄犹豫良久,最后鼓足勇气说道。
曾甄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张威的回答,她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张威已经睡着了。
曾甄嘟了嘟嘴,坐起来,怔怔地看着张威,过了好久,才发出了极轻极轻的一声叹息。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威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身边有些异样,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曾甄不知什么时候,躺到了他的身边,蜷缩着身子,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张威想到了在瓦努图,他们被救以后的那个晚上,在病房里,曾甄也是这样背对着自己,躺在自己的身边。
张威的心动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了曾甄,曾甄在熟睡中,似乎是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张威这边挤了挤,两个人比先前更紧地躺在了一起。
张威又睡着了。
太阳此时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头顶,但在他们的上面,自动展开了一张深茶色的空气屛,把阳光与他们隔断,在他们的周围,形成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阴影,他们就躺在这阴影靠右的一侧。
中间曾甄也迷迷糊糊醒来一次,看到张威抱着自己,微微地一笑,伸出手去,轻轻地牵着张威的手,又睡着了。
等到张威完全清醒过来,头顶的天空已经黑了,但露台上一片明晃。
不远处布鲁塞尔大广场上鼎沸的人声隐约传来,有几个孩童的声音特别尖锐,传得很远,他们大喊大叫着在广场上追逐嬉闹着。
张威躺在那里,眼看着市政广场的尖塔,和白天见到的又是不一样的情景,每一层都亮着灯,整个尖塔,就像一柄光剑刺入头顶深蓝色的夜空。
张威嗅到了好闻的淡淡的香水味,那种让人的心一下子就会柔软起来的女人的气息,这种气息遥远、神秘又沁人心脾,张威恍惚又回到了瓦努图的病床上。
这种气息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这是曾甄特有的气息,她走过时,在你身边或者对面坐着时,这种气息就会若有若无地飘来,但它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经久弥留,不对,也曾经这么近,但又那么远。
张威闭上了眼睛,他轻轻地抽动鼻翼,这是和江灵不一样的气息,江灵很少用香水,更不会用这个牌子的香水,但在香水之外,张威还嗅到了另外的一种气息,那就是女人肉香。
曾甄和江灵一样,都是自带香气的女人。
曾甄躺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蜷缩着,看上去还是有些楚楚可怜。
张威屏息静气,他不知道曾甄是醒着还是睡着了,他想把手从枕在他手臂上的曾甄的脖子下抽出来,又不敢动弹,曾甄的头发散开了,露出了一小片白玉般的脖颈。
张威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脸刷地就红了,自己的身体早就背叛了他,那里很硬,顶着曾甄。
张威把身子往后缩了缩,曾甄却伸出手来,朝后按住了张威的臀部,阻止他的逃离。
“你想要吗?”
曾甄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越过城市的上空,飘飘荡荡而来。
张威不响。
曾甄的身子朝后又缩了缩,现在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张威的鼻尖,已经触碰到曾甄白玉般的肌肤。
香水退却了,张威能感受到的更多更真切的是女人的气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