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老吴骂道，虽然黄主任的笔录和他们刚刚问的那位差不多，这骇人听闻的情节他早就知道，但看到许处他们的问询笔录时，他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一个厅级干部，又是黄又是毒，真是无恶不作，这种人，我看枪毙都浪费子弹！”老吴觉得不解恨，继续骂着。

陈局把老吴和许处他们的两份笔录看完，暗自叹了口气，这一种货色，她早就见识过了，早见怪不怪，就像老同志和老汪，虽身居高位，但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陈局在心里刚骂完老同志和老汪，马上有一个声音在心里问，那么你呢，你自己呢？

陈局轻轻地咳了两声，把这个令人不快的声音从心里驱赶开，她盯着桌上的笔录，渐渐地，从心底里升起一丝凉意，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更改战术了，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有检测思想碎片的能力，再对我们的人下手，成功率不高，现在是转而让不特定的人，来对付我们。”陈局和许处、江灵说。

“对，这样我们就防不胜防，现在全杭城的每个人都变成了针对我们的潜在威胁，我们又不可能给他们都装上报警软件。”许处也叹了口气。

“今天是交警，明天不知道又会是谁，全城戒备也防他们不住，不得不说，他们的这招很厉害。”江灵说，“小卒过河了，思想碎片的威力变得更强大。”

“办法还是有的，那就是以前说过的，更改所有人的个人系统。”小志说。

小志的话提醒了许处，他说：“我马上把这里的新情况向部里反应，让他们去施压外交部。”

“还要提醒他们注意，京城很可能也会出现这个情况。”江灵和许处说。

许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表彰会还继续吗？”老吴问陈局。

“继续。”陈局说，“这是两码事，表彰会是为了让他们脱身。”

陈局指了指江灵和小志，老吴明白了，他说好。

“你通知下面各个单位的一二把手，马上到局里来开紧急会议。”陈局和卡宾枪说，她看了看手表，补充道：“会议时间就定在一个小时后。”

“好！”卡宾枪点点头出去了。

“这两个人怎么办，是扣着还是放了？”老吴问陈局。

“麻烦！”陈局想了一会说，“虽然我们知道，当思想碎片植入时，他们其实已经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照理来说，他们不该负责。”

“但从我们掌握的证据来说，他们又确实是直接的凶手。”老吴说。

“那他们不是很冤？”小志叫道。

“没办法，有责任还是没有责任，这个认定的权限不在我们公安机关，我们只能按证据抓人。”陈局摇了摇头，“但涉及到思想碎片，我们又连法院和检察院都没有办法通报。”

“如果接下来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呢？”江灵问，“把他们都抓起来？”

“这是最麻烦的。”陈局苦笑道，她转向老吴：“师父，你马上把这情况写一个材料，秘密上报到部里，请上面对这个问题速下指示。对了，技术上的问题，你让小志帮你，一定要把问题说清楚说充分。”

老吴说好，他准备出去，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拿起陈局办公桌上许处的那份笔录，和陈局说：

“这姓黄的，可一点不冤，我们也报省委吧？”

陈局点了点头。

老吴拍了拍小志的肩膀，两个人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陈局和江灵两个人，陈局看着江灵，问道：

“小江，你看这次的事件，范围可能会有多大？”

江灵摇了摇头：“不好判断，就看他们想搞多大。”

这答案其实江灵不说，陈局也清楚，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江灵看着她，理解她此时的处境，甚至有些同情她，太难了，她知道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全城所有的警察加强自我保护和互相保护，待会他们要开的紧急会议，很可能就是布置这个工作。

“如果从相对的力量来说，我们警察自我保护的能力和手段肯定比一般老百姓强。”陈局说，“但我们的自我保护，要伤及的就是老百姓，什么时候，警民的关系这样对立了？”

“我理解。”江灵点点头，“特别是当一个人拿着刀刺向你时，我们都明明知道他这时其实也是无辜的，是没有自我行为能力的人，但你又不得不反击，这个度太难把握了。”

“是的，我待会要强调的就是，一是要自我保护，第二就是要掌握好这个度，以尽可能地制服对方，限制对方的行动能力为主。”陈局和江灵说。

卡宾枪匆匆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陈局看到他就觉得心里一凉，直觉告诉她，又出事了。

果然，卡宾枪一开口也是出事了。

陈局皱了一下眉头，呵斥道：“慌什么，好好说！”

“刚刚，又有警察被刀砍了。”卡宾枪说。

“哪个路口？”陈局急问。

“不是路口，是派出所，湖畔派出所，你们还记得那个姓郑的教导员吗，就是他被砍了。”卡宾枪说。

陈局一惊：“不是许处的人在盯着他吗？”

卡宾枪：“他出派出所的时候，许处的人盯着他，可他是在自己的办公室被人砍的，有人说是要找他反映情况，结果进了办公室就从包里拿出菜刀，一阵猛砍。”

“情况怎么样？”陈局问。

卡宾枪：“还在抢救。”

陈局：“凶手呢？”

卡宾枪：“被击毙了！”

“啊！”陈局和江灵都一声惊呼，这就是第二条人命了。

老吴和许处从门外进来，陈局问道：“你们也知道了？”

两个人一起点头，许处说：“我的人跟到了医院，刚刚给我电话，说郑教导员没有抢救过来。”

“湖畔派出所现在乱成一锅粥了，被击毙的是隔壁中学的老师，现在家属和学校的教师学生都在派出所哭闹，他们都说这个老师是个好人，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会拿刀砍人。”老吴说，“下面分局也顶不住，怕出群体性事件，我要马上赶过去。”

“等等，师父，你继续把那报告弄完，请求上级，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指示，一天也拖不得，湖畔派出所那里，还是我去吧。”陈局和老吴说。

“你不是要开会吗？人都快到齐了。”卡宾枪说，“还是我去派出所。”

乱了，真是乱了。卡宾枪的话提醒了陈局，她想这会，也是一刻都不能拖，她只好点了点头。

“我陪你去。”许处和卡宾枪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