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汽车朝这边驶来，陈局和张威，心里知道应该是老五来了，但还是不敢大意，他们从桌上下来，蹲在窗前，露出半个脑袋朝外面观望。

张威轻声问道：“你的脚现在……”

“没事了，已经完全恢复。”

张威展开左掌，看着掌心里自己和老五的共享位置，老五的那个红点朝这里越来越近，张威和陈局说：

“是老五，我们下去。”

两个人下了楼，到了门口，老五的车也正好转进来，在门口停住，老五和老六两个胖子，从商务车的两边门下来，一人手里持着一根棒球棒，站在了那里。

张威和陈局赶紧上车，老六开着车就走了。

到了车上，借着车厢内明亮的灯光，张威和陈局看到对方头发凌乱，脸上和身上都污秽不堪，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张威和老五说：“先去我家，然后再去水门镇。”

“你们两个，都没事吧？”老五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脏……”张威说。

“还有痒……”陈局说。

“我还有一嘴的机油。”张威说。

老五赶紧从车载冰箱里，取了两瓶水递给他们。

张威赶紧漱口，陈局第一个想到的是，先用水抹了把脸。

汽车很快离开废弃的科技园，朝张威他们的别墅开去，陈局很注意地看着车后，确认没有车子跟着他们。

他们到了别墅，辛宁也起来了，张威和陈局迫不及待地就进了浴室，辛宁替陈局打印好换洗的衣服，给她送了进去。

两个人洗漱完毕，也不多逗留，四人一车，赶紧就往水门镇赶。

老六在前面开车，老五和陈局张威坐在后面，汽车开上了杭城到水门镇的公路时，张威有时间开始回想刚刚经历的一幕，他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老大的那个背影，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老五，有没有纸笔？”张威问。

老五说有，他把车厢里的灯打开，从前排座位的背篼取了速写本和一支6B铅笔，递给张威。

陈局惊奇道：“你们的车里，还有这些？”

张威笑笑，和陈局说：“老五也是学美术的，速写本和铅笔，是我们随车必备品吧，和你们女生带化妆品一样。”

张威把速写本打开，画了起来，老五在边上看着，陈局也从后排站起来，越过张威的头顶看着。

张威寥寥数笔，很快把那个老大的背影勾勒出来，看着老五，老五盯着它看了一会，叫道：

“阿威，你别说，这家伙好像我也见到过，在哪里，在哪里……让我想想啊。”

老五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想着，张威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盯着画，用铅笔的一头敲着自己的牙齿，敲着敲着，他突然灵光闪现。

张威用笔在那个背影的头顶刷地画了一条直线，接着又画了一条，与前面的那条平行，老五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张威自己不停地点着头，他在两条平行线之间，写了“安全检查”几个字。

“他妈的，原来是他！”老五大声叫道，“大表哥！”

张威把笔随手一扔，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背影，这个画面，不就是那天他和老五去机场送大表哥，大表哥走向安检通道时，留在他们眼里的画面吗？

怪不得他会说：“咦，怎么是你？”

怪不得他都懒得再听那些家伙啰嗦什么，就知道他们抓错人了。

老大来了，老大走了，老大什么指令都没有下，只是让他们滚，那些家伙能不滚吗？

“什么大表哥？这人是谁？”陈局不解地问。

“我们大学同学，他……他和地下赌庄有关系。”张威说道。

“这王八蛋不是一直都在香港吗，什么时候回杭城了？”老五骂道。

陈局心里一沉，听了张威他们的话，什么香港，什么地下赌庄，她更断定这些人和大老叉脱不开干系，他们原来的大浴场，有嫖，当然也有赌。

他们当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自己恰巧和张威在一起，那个老大，也还念及他们的同学情谊，才对她束手无策，最后只好先放一马再说。

陈局沉吟了一会，和张威老五说，把你们同学的名字给我，我先查查一些情况，看样子这事和我们关系还真不大，他们可能真的是绑错人了。

“对了，今天这事，你们都不要张扬，等我先查清再说。”陈局和张威、老五交待。

两个人都说好。

“对了，小张，待会到水门镇，你就叫小江一个人，帮我们都检测一下。”

陈局和张威说，张威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以防万一。”陈局强调说。

张威明白了，陈局这是要让江灵给她和自己都检测一遍，看看有没有思想碎片被植入，毕竟，前面他们两个人都曾昏迷过。

张威赶紧点头说好。

……

卡宾枪带着机动大队的人，先去了汪静亭美术馆，和谭淑梅办交接时，谭淑梅爱理不理的，就当他是空气，有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地和机动大队的大队长说，卡宾枪插上一句，她就白他一眼，搞到后来，连大队长也起了疑惑，他把卡宾枪拉到一边，悄悄地问：

“卡助，这个是你同学？”

“对啊。”卡宾枪说。

“怎么有这么大的仇恨，读书的时候，你们有一腿？”

“滚，没有的事。”

卡宾枪骂道，大队长看着他，一脸的坏笑。

卡宾枪自觉没趣，就去了水门美术馆，小米虫倒是没有嫌弃他，反而粘着他，一定要卡宾枪拿新女朋友的照片给她看，她跟在卡宾枪屁股后面，一个劲地说小王这样好那样好，最后的总结都是，看看，你不敢拿出来和小王比，卡宾枪，你肯定是找了个丑八怪。

卡宾枪都被她说烦了，趁着谭小妈来找小米虫时，赶紧就往馆外逃。

在馆门口，卡宾枪差一点和小王撞在一起，一个出去，一个进来，两个人你往左闪时他也正好往左闪，再往右闪时她又正好往右闪，最后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那里。

小王拿眼瞪着卡宾枪，卡宾枪看了小王一眼，看到她也正看着自己，赶紧把目光躲闪到一边。

小王轻声骂道：“孬种！”

她绕过卡宾枪走了开去，卡宾枪愣在那里，直等到小王走远，他才悻悻地走出美术馆，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美术馆外，很多人席地而坐，卡宾枪呆呆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朝自己的车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