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美术馆还没有完全建好,张威就要求新的美术馆开工,而且让他们把精力主要放在新馆,争取新馆早日开馆。
这样就会影响原来的馆开馆的时间了,现在连展品都还没有落实。小米虫和张威说。
那就新馆先开馆,张威说。
展品呢,阿威,那么大的展馆,你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展品?
到时就会有的。张威笑呵呵地说。
“你做梦吧!”小米虫不满地骂道。
不仅小米虫,连**和老五都很不解,来问张威,张威说等吧,等到时候,就会有好事发生。
“没发烧啊。”老五伸手摸了摸张威的额头,说道。
工程的进展很快,浅浅天天在工地上转悠,戴着安全帽,认真地检查每一个角落,看到有一点点的瑕疵,就要求返工。
急得那些工人,都跑来和谭小妈诉苦,谭小妈耐心地听他们讲完,问道,对你们严格要求,不是应该的嘛,你们难道觉得,应该盖成一个豆腐渣工程才对?
工程进行到后期,连张威和江灵也到水门镇蹲点,张威亲自面试所有的安保人员,安排以后美术馆安保的每一个细节,江灵也亲自上阵,一遍遍参与调试所有的设备,她知道每一个展柜,里面摆放的都是价值千万以上的展品,一点也马虎不得。
张威和谭小妈正在谈事,手心一麻,他看了看,是小米虫,张威接通了电话,小米虫在电话里急促地喊:“阿威快来,浅浅想不开,要跳楼了!”
张威吃了一惊:“在哪里?”
“工地上。”
张威、江灵和谭小妈,马上就开车过去,到了美术馆工地,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小米虫看到张威来了,赶紧过来。
“怎么回事?”张威问。
“我也不知道啊,她刚刚把安装玻璃的工人臭骂了一顿,就跑房顶上去了,坐在那里,谁上去就骂谁。”
小米虫边说边用手指,张威看到,二楼的楼顶上果然是浅浅坐在那里,双脚垂挂在房子外面,她呆呆地看着远方,对下面的人群充耳不闻。
张威他们赶紧上去,打开楼顶平台的门,张威和江灵他们说,你们在这里,我一个人过去看看。
张威一个人走了过去,浅浅听到后面有人过来,转身看看,本来想大骂的,见是张威,就没有骂,她又转回了身去。
张威走过去,在她身后站了一会,浅浅没有理他,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和她一样,也把腿挂到了房子外面。
“你来干嘛?”浅浅问道。
“陪你坐坐。”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坐坐。”
“谁让你来的?”
“小米虫,她说你要跳楼,我就过来看看。还好,不像是要跳楼的样子。”
浅浅笑了一下:“我有那么想不开吗?美术馆还没盖好,我这个馆长还没上任。”
“是啊,我也奇怪,那你干嘛坐在这里?被工人气的?”
“有什么好气的,他们偷懒是人的天性,我骂他们,是我的本职工作。”
“说得好。”
“别奉承我。”
“没有,是真的说的好。”
“老板这么表扬,我该受宠若惊吗?”
“不用,你告诉我为什么坐这里就可以了。”
“下面太闷了,坐在这里,眼前辽阔一点,你看,天这么蓝,多好看。”
“嗯,那就多坐一会。”
“好,多坐一会。”
“听说你还很凶,谁上来你就骂谁?”
“对,他们打搅到我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怎么没有骂我?”
“你是老板。”
张威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你也怕老板了?”
浅浅也笑:“别臭美,不是怕,是尊重。”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看着一碧如洗的蓝天和几朵孤零零的白云。
“威哥。”
“嗯。”
“前面我接了一个我爸的电话。”
“哦,说什么了?”
“太爷不在了。”
“你说什么?”张威转身看着浅浅。
“太爷去世了。”
“啊!”张威大吃一惊,人一个趔趄,差点就摔了下去,下面的人啊地一片惊呼。
“你可别想不开啊。”浅浅笑道。
“那你还坐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巴黎?”张威叫道。
“人都已经不在了,我去干嘛?”浅浅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太爷不好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怎么知道?”
“那天太爷在机场背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我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和我说,‘太爷已经背不动你了’,所以我急着就下来了。”浅浅说道。
张威不再理他,他给谭淑梅打了一个电话,和她说,通知机组,马上准备去巴黎,越快越好,你,我,和浅浅,我们一起去。
“大妈,太爷已经不在了……”张威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他站起来,把浅浅也拉了起来,两个人往回走,走到了门那里的时候,江灵、小妈和小米虫,看到张威都奇怪了,过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了,浅浅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倒哭了。
“我们马上回杭城,我要去巴黎。”张威和江灵说。
“怎么了?”江灵问道。
“太爷去世了。”
张威说道,江灵和小米虫都吃了一惊,小米虫去抱浅浅,浅浅笑道:
“没事没事,我没事,太爷都活了一百零三岁六个月零三天了。”
江灵开车,送张威和浅浅直接去了机场,谭淑梅已经比他们先到,在等他们。
上了飞机,谭淑梅本来想安慰一下浅浅,却看到她像没事人一样,就欲言又止。
谭淑梅看看张威,张威暗暗地摇了摇头。
一坐下来,张威想和浅浅说说话,浅浅却问空姐要了平板,她举着平板朝坐在对面的张威和谭淑梅说,我要追剧了。
她戴了一副立体声耳机,低着头,看了起来。
从杭城到巴黎的十一个小时,她一直就保持着同一的姿势,一直就这样盯着平板,连空姐几次来问她要吃什么,她都摆了摆手。
张威和谭淑梅有了睡意,心里牵挂着浅浅,没敢去房间里睡,他们就坐在浅浅的对面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谭淑梅发现外面的天空刚刚开始变得有些昏暗,浅浅也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她还以为自己只睡着了很短的时间,看一看表,其实已经睡了七个多小时,飞机已经在欧洲的上空了。
谭淑梅站起来去上洗手间,空姐过来和她说:“谭总,浅浅什么都没有吃,连水都没要。”
谭淑梅听了,不仅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