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和曾甄下了山,走进了山脚的滑铁卢纪念馆,里面环形墙壁上饰有一幅油画,这幅长110米、高1米的环形油画描绘了当年鏖战的壮烈场面。
张威知道这是是法国海军画家路易·杜默兰的作品,画风很媚俗,技法也说不上高超,张威觉得,这画对战争场面的描摹,远不如陈逸飞、魏景山早年的那幅《攻占总统府》,只能说是在一个没有影像的时代,替代了影像作品的功能而已。
他们看了一会就走出了纪念馆,他们看到不远处有几棵高大的树木,树木下有两张空长椅,他们就走了过去,在长椅上坐下来,看着通往铁狮子山顶的那条台阶上,一些人上去,一些人下来。
张威突然就想起了几句诗:“……有关大雁塔/我们又能知道什么/我们爬上去/看看四周的风景/然后再下来。”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爬上去看看,然后下来,历史还存留在历史该在的地方,而自己,下来了该去哪里,还是去哪里。
那个教授带着他的老伴,看到张威他们坐在这里,也走了过来,在另外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他也看着一些人上去,又一些人下来,不由得感慨道:
“一些人以性命相搏的地方,成为了另外一些人的风景,拉开距离看,历史都是荒诞的。”
关之琳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张,你说,当年欧洲打来打去,现在欧洲各国,连国界都模糊了,当年的这场战争,有什么意义?到底谁是受益者?”教授问张威。
“最大的受益者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张威说。
教授哈哈大笑:“你说对了,罗斯柴尔德家族靠着滑铁卢一战暴发了,现在看看,确实他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张威和曾甄上了车,本来是想去滑铁卢镇上看看威灵顿纪念馆的,但到了门口,张威看到那幢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几乎没有人进出,张威突然有种辛酸的感觉,他说走吧,别看了。
曾甄嗯了一声,驾车从威灵顿纪念馆门口过去。
一路上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曾甄一边开车,一边瞟了张威一眼,张威正坐在车里,看着道路两旁的森林发呆。
“阿威。”曾甄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张威应道。
“你知不知道,你有很多时候,会让人感觉有些忧郁?”
“噢?”张威从发呆中醒过来,“是吗?”
“是的,这种神情很……”
“很什么?”
“性感。”曾甄鼓足勇气说道,说完自己脸微微一红。
“哈哈,我还不知道。”张威笑道,“还有人这么解释忧郁的。”
“哎呀,你不懂,真的。”曾甄急道。
他们回到庄园的时候,楼下的会议还在进行,他们在露台上的躺椅上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张威有些倦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曾甄走回房间,拿了毯子给他盖上,她自己下了楼,走进了会议室,去看看他们进展如何。
谢律师来叫醒张威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张威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自己睡了两个多小时。
谢律师和张威说,曾总请你下去。
张威到洗手间,洗了把脸,下了楼,会议室里很热闹,张威进去的时候,他们都静了下来,曾甄和张威说:
“张总,现在他们有两个问题,一是他们觉得,我们给他们限制百分之三十,要是有人借助其他的**公司再进来怎么办,比如亚洲或者美洲的。”
张威想了一下,他说:“其实体育**,最热的也就是欧赔和亚盘的公司,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的眼界为什么不可以再扩大一些,比如,成立个世界性的公司。”
“对啊,为什么不可以?”曾甄笑道。
“诸位也知道,现在地下赌资,百分之五十的份额是来自亚洲,要是成立一个世界性的公司,对打击地下赌球,是不是更有效,别忘了你们成立新公司的目的,是和地下**争客户。”
张威的话,让在座的又茅塞顿开,对啊,为什么不能成立一个全球性的**公司?
他们当即决定,会议结束后就分头联系,邀请澳门**公司、香港马会、马来西亚公司,美洲的,澳洲的,非洲的,所有地区有实力的公司来赴会。
“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张威问曾甄。
“他们邀请我们公司也加入这个新公司。”曾甄说。
“这个不行,我们不碰这行,我们的专长是运营我们的体育馆。”停顿了一下,张威和曾甄说:
“你和他们说,让他们放心,只要是不涉及到运动员个人隐私或俱乐部商业秘密的,我们会把所有的数据向他们一视同仁地开放,不会厚此薄彼。”
曾甄把张威的意思和他们说了,他们中有人说,明白了,张总还是只想当裁判员。
“对,也有这层意思,我们不会下场。”张威笑道。
散会了以后,他们自己几个人在一起时,曾甄不解地问张威,为什么我们不入股新公司,这或许是我们新的利润增长点。
詹总和皮洛特先生也表示同意曾甄的说法。
“不是什么钱都能赚的,如果我们加入了,可能会改变我们的公司生态,这个我太有体会了。”张威笑道,“以前我自己小赌几次时,感觉都不能好好看球了,只在乎输赢,要是整个公司也进入这种状态,到时可能会失控,什么可怕的事都会做出来。”
曾甄听得似懂非懂,会改变公司的生态她能理解,但要说失控,她不是很明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业在国内,还是个敏感的行业,我们参与了会有法律风险。”张威说。
“这个我同意。”谢律师说。
“还有道德风险。”张威说。
“道德风险?”詹总不解地问。
“对啊,赌球的,什么人都有,我们自己是庄家的话,那些输了球的,他会怪罪说我们的系统有猫腻,到我们的体育馆闹事,那不就有道德风险了?哪怕我们没有作弊,你是庄家,你也说不响啊。”
“明白了,我没想到这点。”曾甄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所以在这个方面,我们要千万小心,看到红线,我们情愿退一步,也不要试图去踩。”张威说。
“张总说得太对了!”谢律师叫道。
曾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现在明白了,阿威。”
“明白什么?”
“明白林芸姐为什么会那么放心地把公司交给你,几乎从不过问公司的事。”曾甄说。
“我也是一次次苦头吃出来的,对了,我现在想起来下午那个教授的答案了。”
“什么答案。”
“他问滑铁卢战役谁是受益者,其实我想,全世界都是受益者,人类就是从一次次战争里学会和平的,要是没有二战和后来的冷战和核威胁,哪里会有后来的俱战畏战和反战,人类说不定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可以说,是战争给人类带来了和平。”
曾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好了。”皮洛特先生拍了拍手,“明天要等世界各地的代表们的到来,休会一天,今晚我们敞开来,好好喝一顿,我带你们去尝尝真正的比利时美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