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他们前脚刚走,卡宾枪马上接到了小王的电话,小王问他怎么回事,现在脱岗是不是已经出名了,连陈姐都知道了?
卡宾枪问你们怎么会聊起我了,都说了什么?
小王有些兴奋,把他们下午说的话,原原本本都告诉了他,包括她告诉了陈局拉电话记录的事,包括陈局告诉她下半年准备把她调回杭城,提副处。
看看,我和你说的没错吧,现在我们这里,人人都知道我是陈头的人。
卡宾枪觉得五十铃的分析没错,自己的猜想也没错,那个幕后的人,就是陈局。
卡宾枪坐在那里脸色十分难看,让他震惊的还不仅仅是那个人是陈局,而是,老五和阿威他们所受到的磨难,始作俑者,原来都是自己。
而这一切,卡宾枪只能埋在心里,无法和任何人说,这是卡宾枪无法承受之重。
他觉得自己几乎都快爆炸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卡宾枪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开着车,他本来想去张威他们那里的,开了段路,还是转了方向,回去了别墅。
卡宾枪进了门,在一楼的沙发上倒下去,头昏脑涨的,什么都懒得想,过了一会,就睡着了。
外面天色暗下来,卡宾枪朦朦胧胧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懒得起身,朦朦胧胧听到陈局嘀咕我还以为家里没人。
卡宾枪躺在那里,陈局过来摸了摸他额头,问道,怎么了,病了?
卡宾枪摇了摇头,勉强地坐了起来。
陈局在他前面的地上坐了下来,背靠着沙发和卡宾枪。
“小王和我说,你让她帮你拉电话记录?”
卡宾枪没料到她会如此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查一个电话而已。”卡宾枪说。
“什么电话?”
“这个你需要知道吗?”卡宾枪没好气说。
“当然,你做的一切我都需要知道。”
卡宾枪沉默了一会,知道这对话不继续下去,今天是过不了关的。但他知道她是那只幕后的黑手时,反倒不得不小心起来。
倒不是他害怕,而是,这事如果应对不好,可能会伤及小王和阿威他们,他索性装作真生气了。
“你不肯帮忙,我当然只好自己想办法。”
“呵呵,什么我不肯帮忙?”
“老五老爸的事,我还专门跑你办公室去了,你帮忙了吗?你不帮忙,我只好自己去试试,看能不能帮他找个立功的机会。”
陈局叹了口气:“我不帮忙,你以为他会只有十年?”
卡宾枪知道这八竿子打不着,但他正好借此下坡,他语气变得婉转了。
“这么说你帮忙了?你怎么没和我说?”
“我做什么事,都要和你说吗,我还需要向你表功?”
卡宾枪弯下腰,把她的头抱在胸前,亲了亲她的头顶。
“说,你查的是什么电话?和邢志明的事有关吗?”
卡宾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就从日大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了这个电话,我怀疑是个大保健的电话。”
“你的同学,就好这个?”
“不知道,只是我的猜想,这个电话神秘销号了,我就想倒查一下,找出新的号码。”
停了一会,卡宾枪叹了口气:“号码倒是找到了,没什么用。”
“哦,怎么说?”
“一个房产中介的电话,这种电话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肯定是假的,没来由还惹一身腥。”
“呵呵,你倒很聪明。”
“那是,怎么说我也是个警察。”
“呵呵,你这警察,就知道找同学帮忙查案?”
“什么同学?和他们无关,我是一个人在查这事,他们自己的麻烦就没断。”
“好了,以后这种事,直接找我就可以了,别自己乱来,知道吗?”
“我以为你不会帮忙的。”卡宾枪嗫嚅。
“看你表现。”她笑道,“表现得好的话,我让治安大队捡一个案子给你同学,让他父亲减两年。”
“真的!?”卡宾枪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她。
“喂喂,你干嘛?”她急叫道。
“为了这两年,拼了!”卡宾枪说。
毕竟是孩子,喜怒还都写在脸上,陈局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放开我,还没洗澡呢。洗完澡先吃饭,然后你再慢慢表现,今晚我不回家,你有的是时间。”
两个人上楼,楼梯走到一半,陈局的电话响了,她和卡宾枪说:“你先上去。”
她自己退回到一楼,接了电话,电话里老同志还是老花样,让她过去,她准备找个理由搪塞,但老同志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亲爱的,我先出去一下,就回来。”隔着楼梯,陈局朝上喊着。
等卡宾枪下来时,她已经出门,他听到了门外汽车启动的声音。
卡宾枪想追出去跟着她,看看她到底去哪里,走到门口,还是放弃了,这个风险太大,想不被她发觉,很难。
她一边开车一边朝后视镜里看着,确认后面没人跟着她,她才转向了去会所的路。
老同志今天一反常态,没有急着云雨,见她进来,端坐着不动,厉声问:
“听说你的手下,正在四处乱嗅?”
陈局知道这是在问小王拉通话记录的事,她知道这事现在遮掩不过去了,老同志不仅知道了小王,也一定知道了卡宾枪。
“还不是老汪惹出来的事。”陈局愠怒道,“这傻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知道她这骂的是老汪,其实是骂老同志,想把锅甩给老娘,哼,老娘不吃这套,你自己背去。
陈局心里暗想。
“关老汪什么事?”老同志问。
“老汪把小王男朋友同学的老爸,弄进去了,人家想找个立功,就四处乱动了。”
“怎么会知道这个电话?”
“哼哼,人家进去前本来就是我们的会员,手机里就有号码,有什么稀奇,大兵这个傻屌,也没把电话删了就还家属了。”
陈局替卡宾枪找了个更合理的理由,大兵是经侦支队的支队长,老同志这次一定没少指示他。
陈局仔细观察着,老同志的脸上果然有些尴尬,老同志,久不上沙场,就别还老以老刑警自居了。陈局心里冷笑。
“放心吧,没事了,都被我摁住了。”
“噢,那就好,下次有这种事,最好不要等到别人先告诉我。”老同志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什么时候连这种小事你也要管了?不相信我的能力?”陈局问道。
老同志嘿嘿笑着,脸色晴朗了很多。
“老汪这次,是你同意的?”她这是要进攻了。
“没有,我怎么会知道。”老同志的神情复有些尴尬。
“你不知道?”她狐疑道,“老汪现在胆子这么大了,都敢单干了?”
她双眼逼视着老同志,一动不动。
老同志把目光移开,神情更显尴尬,他说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老同志伸开了双臂,这是要宽衣了。
陈局觉得,她莫名地就对这熟悉的皱皱巴巴的身体,无比地厌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