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笔和笔记本,她说:
“我想向马主任请教关于打印人的行为责任认定的问题,听说马主任是这方面的权威。”
“哪里,哪里,只要有点想法。”
“能和我谈谈你的看法吗?”
马主任点点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陈局什么都没有听清,她一边想着自己的事,一边看着马主任,不停地点头,还在笔记本上胡乱地记着什么。
估摸着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陈局打断了马主任的讲话。
“真是不好意思,马主任,要先先走了,你看,你还没有讲完,明天我可以继续来听你的高见吗?”
“可以可以。”马主任说,“我随时欢迎。”
“那我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吧,白天事情实在太多,抽不出时间。”
“好,好,我等你。”
陈局站起来,向马主任再次道了谢,陈局给马主任留了电话,马主任一直把她送到了电梯口,才在陈局的一再要求下留步。
陈局在电梯里,对着锃亮的不锈钢厢壁,把自己的头发先弄凌乱了,再用手稍稍抹抹整齐。
第二天临下班时,陈局从电脑里打印了两个涉及到打印人的案子,放进了包里。
她给马主任打了个电话,故意不称呼对方马主任,直接说:
“你在吗?”
“噢,噢,我在。”马主任看到电话,知道是陈局。
“好的,那我现在过来。”陈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次她到了后,前台的小姐朝她笑笑,说马主任在等您了。
陈局到了马主任的办公室,听马主任继续昨天的讲解,马主任说完,陈局又问了几个问题,马主任耐心地解答。
眼看快一个小时过去了,陈局才从包里拿出那两个案例,她说:
“这是我们最近碰到的案子,马主任能不能帮我看看,给一些法律建议,打印人这块是个新情况新问题,我们也吃不准。”
“好好,我待会仔细看看。”
“那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陈局笑道。
“好的,好的。”
还是把陈局送到电梯门口,陈局头发有些凌乱地和保安笑笑走出大门,驱车回家。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如法炮制,到了第四天临走的时候,陈局诚恳地和马主任说:
“这几天真谢谢你了,帮我厘清了很多困惑,现在这类的案件特别多,我们上上下下都很头疼,不知道怎么掌握执法力度。过几天我再来向你请教。”
“哈哈,请教谈不上,能帮上忙就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们应该做的。陈局长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陈局一连四天的拜访和讨教,已经让马主任感到自己很受重视,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是这方面的权威了。
陈局头发凌乱地坐进汽车时,给卡宾枪打了一个电话,问他那边怎么样,
卡宾枪说,今天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他。
陈局笑笑,自己一连五天密集地私会了情人,已经成功地把老同志的视线拉过来。
自己也该歇几天,再来拜访马主任了。
不出陈局所料,下面的人去向领导报告,领导再向老同志报告的时候就说,查清楚了,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姓马。
姓陈的很狡猾,拍被人跟踪。她每次上楼都按了不同的四个楼层,但我们把几天的放在一起比对后发现,有一个楼层是她每次都要按的,就是二十一楼。
律师事务所就在这层,我们的人昨天前后脚跟去了二十一楼,证实了她都在那个姓马的那里。
老同志点了点头,好了,知道了,明天不用跟了。
汇报的人退了出去,留给了老同志一叠陈局最新的通话和监听记录,上面马主任的电话,已经用红笔划出。
接下来老同志要考虑的是,怎么整这个马主任,让小陈自己跳出来找自己求情。
……
危机暂时解除,陈局和卡宾枪重新恢复了他们以往的密会节奏,再也不需要趁着中午的那一点时间匆忙地相会,匆忙地告别了。
两个人松了口气,觉得他们的亲密又近了一层。
有很多时候,卡宾枪好像都已经忘记了小王的存在。
小王一个月回来一次,来了卡宾枪也没有特别的期盼,走了也没有特别的伤感。
倒是那一个周五和周六的两个晚上,卡宾枪会觉得总是这里或者那里的别扭,小王一直就是不肯让他用手去碰那敏感部位。
卡宾枪总觉得哪里没有尽兴,好在陈局总会恰到好处地补偿他。
卡宾枪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爱陈局多一点还是小王多一点,想得烦了,干脆就不去想了,反正这两个女人他谁也离不开,离开了谁陈局也不答应。
那就这样吧。
老同志仍和以前一样,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陈局现在很乖,只要老同志一召唤,她肯定召之即来,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推三阻四。
但老同志并没有就此停下,他已经安排了人对那个马主任进行全面的搜证。
陈局后来又去了几次马主任那里,每次去前,还是打那么个不清不楚的电话,下来的时候还要凌乱一下自己头发。
但她再也没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她还奇怪老同志怎么会打退堂鼓,自己留下的种种行迹明明已经足够把老同志引向马主任了。
她想等老同志提起的时候,就哭闹一番,告诉他自己去那里干什么了,你凭什么冤枉我?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任?
说清楚说清楚,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
这样一番哭闹,估计老同志以后就再也不敢派人调查自己了。
但老同志静悄悄的。
她不知道,老同志已经换了战场。
她问卡宾枪,卡宾枪说他一直都很注意,确实没人跟踪自己,陈局相信他,这是双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也能把疑犯找出来的眼睛,没有哪个跟踪者会躲得过这双眼睛。
下面的人来和老同志报告,说有收获了,在一桩刑事案里,发现姓马的有教唆和引诱证人作伪证的行为,要不要动手。
老同志知道这个事可大可小,很大程度上在于办案的技巧和分寸。
他说先敲打敲打吧。
下面的传唤了马主任,马主任慌了,找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找到下面的人这里说情,而陈局一直没有动静。
老同志还特意把陈局叫来一次,她依然如故,老同志心里冷笑,好,你能装得镇定自若,那我们就接着来,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老同志吩咐下面的,你们依法办案吧。
这天下午,马主任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重要的委托人交谈,进来几个警察,把他带走了,走廊里站了一走廊的律师,手足无措。
人都已经关到笼子里了,陈局还是无动于衷。
这一下老同志也纳闷了。
这个女人,心他妈的真硬,老同志想。
“什么指示?指示我不是早就给你们了吗,四个字:依法办案!”
老同志冲下面的人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