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亭子里的时候锅子里的水已经开了,江灵拍着手兴奋地叫道:“太好了,可以吃了。”
张威朝亭子外面的雪叫道:“你们饿了,一起来吃啊。”
江灵咯咯笑着。
“好啊,我们来了。”黑暗中一个声音叫道,江灵和张威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色色和五花猫从小路上走了过来。
张威笑道:“你们这两个女鬼,吓我一跳。”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五花猫笑道。
“还说我们,我们睡得好好的,是你们又说又笑把我们吵醒了。”色色说,“你们不知道声音在下雪天传得很远吗?”
“就是,你们又是灯光又是火光的,我们想不过来看看都不行。”五花猫说。
“你们睡在哪里?”江灵问。
色色朝埠头那边指了一下:“那边,我们在试房。”
“别试出感情来。”张威笑道。
“已经是了,怎样?”色色亲了一下五花猫,五花猫躲了一下,四个人笑了起来。
四个人一人一边坐下来,只有两个垫子,张威把自己的递给色色。
江灵也把自己的递给五花猫,五花猫不肯接,她说不用不用,你自己坐,色色把手里的垫子给了五花猫,她说我不怕冷,我和阿威一样坐石凳子上。
四个人开吃,张威把保温箱里的红麯酒拿出来,给她们倒满,色色和五花猫喝了一口,叫道:“这什么酒,这么好喝,酸酸的。”
“月子酒”张威胡扯到。
“尼玛!”色色骂。
江灵前面虽然已经尝过,但这时喝到这温好的酒,感觉比之前确实又好喝了很多。
三个女人狼吞虎咽的,张威从屉笼里给她们拿菜都来不及,等她们吃过一轮之后,这才轮到了张威开始拿起筷子。
三个女人喝高兴了,轮番唱起歌来,先还是正腔正调地唱,后来就走形了,摇头晃脑地乱喊。
一边唱一边把自己笑得直不起腰。
“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黑暗里有人大声喝斥,张威听出却老叶的声音。
都什么鬼啊,这大半夜的。
老叶和丁当、谭淑梅、小米虫四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小米虫叫道:“啊,啊,你们在吃火锅。”
张威笑道:“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来了。”
谭淑梅说:“我们刚刚在养殖场那边忙好,下雪了,丁当说到水门湖边看看,就过来了,老远就听到她们唱歌。”
丁当抢过色色手中的筷子:“让开让开,让我吃一点。”
张威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谭淑梅,小米虫坐到了五花猫的腿上。
张威把屉笼里的菜都拿出来,也不多了,看看酒,也没剩下多少,张威说:
“老叶开车,我们再去打印一些过来。”
老叶拿起张威的筷子:“让我先吃一点。”
丁当早就过来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你他妈的快去啊!”
老叶和张威开着车走了,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却是两辆车了,装了满满的东西和人。
老五、米亚、波二、麦克都来了,连辛宁带着邓小雨和邓小会也来了。
谭淑梅叹道:“这是要搞大了。”
他们不仅带来了很多吃的喝的,波二和麦克,一人还捧着一个几十响的大烟花,一群人先拥到湖边的木头栈道,麦克点燃了烟花。
一粒火星呼啸着朝空中窜去,众人仰着头,看到它飞到很高很高,众人的心似乎也随着它攀爬上去。
“砰”地一声,灿烂的烟花四散炸开,缤纷的色彩在纷飞的雪花里,显得特别地灿烂。
众人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烟花“砰”的一声,变得豁然开朗。
第二粒火星又窜了上去。
……
今天周末,又下雪了,陈局下班回家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又陪孩子下去玩了一会儿雪。
到了十点多钟,安排孩子睡下以后,陈局才和丈夫说:
“下雪了,我去各个执勤点和下面分局转转。”
“很迟回来?”
“这一圈转下来天都快亮了,我在办公室和车上随便打个盹吧。”
丈夫点了点头。
陈局驱车直接去了别墅,她见楼上房间漆黑的,愣了一下,脸上就有一丝不悦,她想不会是小王回来了吧?
如果那样,自己还真看错这小妹妹了。
陈局进了房子,吁了口气,她听到楼上有音乐在响,卡宾枪应该就在楼上,窗户大概被他当成音乐的背景了。
上了二楼,陈局吃了一惊,她看到房间的四面都是深沟巨壑,一派的冰天雪地。
卡宾枪坐在那个大浴缸里,面前的小桌子上摆了两只酒杯。
陈局心里一热,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卡宾枪也笑:“我就是知道。”
她急急地脱去衣服,进了浴缸,两个人拥抱亲吻了一阵再坐好后,陈局发现这浴缸被置身在一个悬崖上,外面是深不见底的冰封的峭壁。
“什么音乐,这么吵?”陈局问。
“西贝柳斯的《芬兰颂》,闭上眼睛,再仔细听。”
陈局把面前的桌子转开,身体移过去,靠在卡宾枪的怀里,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
过了一会,卡宾枪在她耳边,耳语般呢喃:“你再微微睁开眼睛,看看外面。”
陈局微微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往卡宾枪身上挤。
“有没有感到自己在这冰天雪地里飞翔?”
她点点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在水里缠绵起来,他们想更深入,更深入地进入对方,水却想把他们分开。
那一个幸福的点就在那里,他们却好像始终都触不到。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从水里站了起来,相拥着跨出浴缸,他们湿淋淋地站在那里,水从他们的身上淌到地毯上。
他们走了两步就倒在地上,像两条在沙滩上搁浅的鱼那样挣扎着。
四周是冰天雪地,他们的身下是温暖的地毯。
背景音乐里,铜管奏出了颇具民间舞蹈节奏的明快旋律,摹写了胜利后的人们载歌载舞的欢乐和欣喜。
紧接着情绪突转,定音鼓渐次停息,由木管奏出抒情、痛楚,略显伤感、压抑的旋律。
随后,弦乐在低音上重复这个旋律,她感觉自己的呻吟,一点一点,融化进了这旋律里。
她终于一声咆哮,声震四周冰封的原野,天寒地冻,她却已经大汗淋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