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第一次尝试给三家酒店送菜,一家酒店要了半片猪肉,还有半片,傅胖子说晚上会餐。
他说这可是一个传统,以前杀猪是大事,会提前通知亲朋好友,到了杀猪那天,大家就会齐聚到杀猪的那户人家,大吃大喝以示庆祝。
我们今天也庆祝一下,祝你们明天开门红。
最主要的是拆猪头和吃猪内脏,今天的猪内脏都被酒店订走了,但猪头还是要拆的。
“傅叔叔,什么叫拆猪头?”老五问。
就是把整个的猪头放在锅子里煮,除了盐其他什么都不加,煮烂了端上桌,大家一齐把这个猪头分拆吃完。
“这有什么好吃的。”老五说。
“嘿嘿,小胖子,你是没吃过刚杀的新鲜猪头,那个香啊。”
张威回忆起自己久远的童年,确实经历过拆猪头的场面,那天是半夜,他在大伯家睡着了,是被一阵肉香熏醒过来的。
为了煮猪头,傅胖子专门打印了一个柴火灶,锅子很大,他把两个猪头都放了进去,嘱咐坐在灶膛前的色色和五花猫,不要忘了添柴禾。
傅胖子说,只有柴火灶煮起来的猪头那才叫好吃。
色色和五花猫马上就喜欢上了这个工作,她们两个人挤在灶口的一张小矮凳上,不停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禾。
灶膛里熊熊的火光把她们的脸映红了,两双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扑闪着温暖而又迷离的光泽。
邓小雨先是在边上站着,后来也挤了过去,色色和五花猫,一人一条腿并拢,给邓小雨当凳子,邓小雨靠在了她们怀里。
傅胖子把那半片猪,剁开,放在个差不多一米高的的不锈钢桶里,放在柴油炉上,卤五香猪肉。
猪肉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员工食堂,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走了进来。
谭淑梅刚从蔬菜清洗车间回来,那里的机器,已把第二天要送的菜清洗干净,用有保鲜功能的周转箱装好。
她进了食堂,看到老五和张威他们在看傅胖子卤肉,就走了过来。
张威问:“给孙总送的菜装好了?”
谭淑梅点点头。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谭淑梅说:“好。”
傅胖子转过头,问道:“哪个孙总?”
“恒德集团的。”谭淑梅说。
“孙一手?”
“是啊,傅师傅你认识?”
“何止认识,他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傅胖子笑道,“当然,我烧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霜打过的青菜给他准备了?”傅胖子问。
谭淑梅点点头。
傅胖子:“书记,你去给我打印两个保温盒。”
“我去我去。”邓小会叫道,辛宁牵着他的手,两个人就往员工食堂的另一头走去。
过了一会,他们拿着两个保温盒回来,傅胖子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猪头,用筷子戳了一下,筷子已能戳进肉里。
他掀开锅盖的一瞬一股肉的奇香扑面而来,老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吃了吗,傅叔叔?”
“还不够烂,再等等。”
傅胖子站在那里,一根根弯曲着肥胖在手指数着,口里念念有词:“八、九、十,十到十一个小时,到时候就够稣了。”
他把刀伸进锅子,割下一只猪耳朵和猪脸上的一块肉。又用筷子从不锈钢桶里,夹出一大块五香肉。
他用刀把它们切成薄片,猪头肉和五香肉,分装在两个保温盒里,五香肉的盒子里,还加了一勺卤汁,盖好密封盖,把保温盒的温度调到了三十二度。
他和张威说:“明天把这个带去给孙老头。”
看到猪头肉,谭淑梅就朝张威笑着,她想起在大学里,张威和辛安,除了臭豆腐,最喜欢的就是猪头肉了。
张威看着谭淑梅,奇道:“你笑什么?”
谭淑梅这才醒悟过来,这个张威,不是那个张威,那个张威,已经到了这个张威的地球去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什么没什么。”谭淑梅继续笑着。
第二天他们送完了菜,还不到八点,杭城的大街上都还空荡荡的,时间太早,又没什么地方可去,张威说我们干脆去恒德大厦等吧。
他们到了恒德大厦,张威扛着装蔬菜的周转箱,谭淑梅提着两个保温盒下车,到了大厦门口,保安问你们来干嘛的?
张威说等孙总。
保安说孙总每天早上七点就来上班了,现在已经在办公室,稍等,我打电话问一下,电话通了,保安说了几句问他们。
“你们是哪里的?”
“水门镇来的,我姓张,她姓谭。”
放下电话,保安就请他们上去。
张威和谭淑梅到了孙总的办公室,连外面的秘书都没上班,孙总站在门口的走廊里,老远看着他们就说:
“这么早,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谭淑梅说:“我们来送菜,就顺便给孙总带点过来,让您尝尝。”
“送菜?送什么菜?”
张威把周转箱放在地上,打开盖子,和孙总说:“水门镇的菜,这是霜打过的青菜。”
孙总的眼睛睁大了,他蹲下来,用手摸着箱子里的青菜、胡萝卜、芹菜和花菜。
“哎呀呀,这真是水门镇的菜?霜打过的青菜,甜咪咪的,厚实,好吃啊,我多少年没吃过水门镇的菜了,谢谢,谢谢你们!”
孙总站起来,疑惑道:“你们怎么会有这些菜的?”
坐下来后,张威和谭淑梅,就把他们现在在做的事和孙总说了,孙总不停地点头,他说好啊好啊,你们有这个想法真不错,真的很好,你们知道我平时为了买地里长的菜花了多少工夫吗?
“以后您的菜,就我们包了。”谭淑梅说。
“好好,水门镇的菜,好吃啊,买,我向你们买。”
“看孙总说的,一点菜,哪个边边角角多割一点就有了。”谭淑梅说。
“两码事,两码事。”
“孙总您每天都这么早来上班?”谭淑梅问。
“是啊,几十年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
“那我们真该向您学习。”
“哎呀,看你说的,小谭,看到你们这样,老头子我是真的高兴啊,现在没多少年轻人能像你们这么吃苦了。”
张威拉拉谭淑梅的衣袖,示意她把手里的保温盒放下。谭淑梅这才意识到,笑了:
“我都忘了,孙总,这个也是我们给您带来的。”
她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打开一只,里面是猪头肉,孙总端起来嗅了嗅。
“真香!”
他从茶几上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擦手,笑道:“我不客气了。”
他用手抓了一块猪头肉放进嘴里,不停地点头:“好吃好吃,这是土猪头。”
谭淑梅笑道,是啊,还是昨晚拆猪头拆下来的。
孙总又拿了一块,边吃边翘了翘了拇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