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端起酒杯，敬了胡总监一杯，放下杯子，张威说道:
“你能告诉我们是谁吗？这对我们太重要了，不然，我们以后还是做一次死一次。”
“对对对。”谭淑梅附和。
胡总监低头沉吟着，他微微地摇了一下头，再抬起头，看着张威，诚恳地说：
“小张，这个我真不敢说，我们公司的水太深了，你也知道陈总有多操蛋，但为什么我不辞职，不是不想，是不敢，你都不知道他们会干什么事，不是老姜，说实话我都不敢来吃这个饭。”
“没事，老胡，我弟弟他们我敢担保，不会把你卖了。你就告诉他们吧，他们被坑得也太惨了。”姜总在边上撺掇。
胡总监犹豫了半天，还是摇头：“算了，小张，我这是真的不敢。以后再有这事我会提醒你们小心的。”
谭淑梅看看张威，那焦虑都快从脸上和眼里跳出来了。
张威不死心，他打开掌心，找出**的照片。
“胡总监，这个忙你一定要帮一下，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胡总监扭过头去：“不行，小张，别给我看这个。”
张威：“这个是我同学，大家一直都是好兄弟，现在因为一些事情，我们都怀疑他是内鬼，弄得很不愉快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他。”
姜总伸过手来，拍着胡总监的肩膀：“看一眼看一眼，老胡，不是你就摇摇头，是就不要讲话，这有什么，老胡，别磨叽。”
胡总监勉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轻轻地松了口气。
“不是他。”
“确定？”
“没错，肯定不是他。”
张威也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谭淑梅，发现谭淑梅都快哭了。
“谢谢你，胡总监。”
张威端起酒杯，谭淑梅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敬了胡总监一杯。
“真太感谢了。”谭淑梅说。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姜总问。
谭淑梅：“我下午刚刚咨询了律师……”
胡总监不停地摇头：“没有用的，这事都是高人在后面策划，你们能想到的，他们早就想到了。”
胡总监看着张威和谭淑梅，认真地说：
“哪怕就是打官司，我和你们说，一点胜算也没有，真的，别听律师忽悠。他们的能量真是太大了。”
“和你们说一件事吧。”胡总监说，“我们以前有个会计，和公司闹得不愉快，想举报他们虚开增值税票，你们猜结果怎么样？”
张威和谭淑梅摇头。
“人不知道被谁打得躺在病床上，他老婆还跪在陈总面前，求他帮忙，这才放过了他。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辞职了吧，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开除我，我还，我还他妈的平时工作还不敢出大错。”
原来如此，张威想起来，怪不得第一次看到胡总监时，就感觉他唯唯诺诺的。
“小张，你是躲过一劫你知道吗？”胡总监轻轻拍了一下张威的手。
“噢，怎么说？”
“你从我们公司撂了挑子离开，要不是帮孙总做事，要不是业界都知道孙老头很赏识你，你早就被收拾了！孙总，那棵树太大，他们轻易还不敢碰。”
张威大吃一惊，他抬头看看姜总，姜总点了点头，张威这才明白，自己少不更事，哪里知道，已经捅了这么大一个马蜂窝。
饭吃到快九点了，胡总监起来，说他要先走了，他们知道，他这是怕一起出去，被别人看到。
胡总监走后，姜总欠过身来，压低嗓门和张威说：
“你把其他人的照片都发给我。”
张威明白了，举起杯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和姜总分手以后，老六也已经到了，在地下停车场等他们。
张威和谭淑梅坐进了车，再回想起胡总监说的那一些事，心里均感到了一丝凉意，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哪里是他们这些刚出校园的人能理解的。
他们以为只要凭自己的努力去奋斗就可以了，其实远远不够。
谭淑梅问你怎么离开金鼎公司的?
张威把那天的情景说了一遍，谭淑梅哈哈大笑，忍不住在张威手臂上擂了一拳：“痛快！”
张威想，痛快是痛快了，现在想来，其实是步步惊心啊！
张威给**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关机，谭淑梅也试了一下，确实关机。
张威想了一会，给**发了一个短信：“兄弟，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误会了你，回来吧！”
他把短信发了出去，他希望**开机的时候，能看到它。
他们回到水门镇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外面寒风料峭，走进车间，却是温暖如春。
两个人到了老五的办公室，意外地发现丁当、老叶、卷毛、小米虫、色色、五花猫、波二、麦克和米亚都还在老五这里。
谭淑梅突然就感到语塞，她知道这么多人等在这里是为什么，他们是多么希望自己和张威能给他们带来一个惊喜。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谭淑梅和老五摇了摇头，众人都明白了，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唯一让人欣慰的消息可能就是，张威和他们说：
“老包不是内鬼。”
“哦，”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个信息，可靠吗？”老五问。
张威点了点头，老五看看谭淑梅，谭淑梅也点了点头。
老五拍了一下手，笑道：“好！”
“那么谁是内鬼？”老叶问道。
“明后天应该就会知道。”张威说。
……
这天夜里，一辆汽车开进了中心学校，卷毛上车前，看了一眼头顶水门镇的天空，路过操场的时候，他觉得他看到了自己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
卷毛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给大老叉打了一个电话。
陈局的手心一麻，她看了看，是大老叉，心里骂了一句。
她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丈夫，下了床，走进书房，这才打开手机。
“这么晚了，什么事？”
“按你的计划，鸟自己进笼了，陈局高明啊。”
陈局呵呵笑着：“答应给他的钱，明天让条儿打给他，注意，一定要打他的个人账户，要留下痕迹，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保证让他，把这些钱再回流到大浴场，你不知道，这小子和老汪一个德行。”
“呵呵，好吧，对了，条儿那里怎么样了？”
“印钞机开动了。”
“是吧，和你们说了，正规生意也能赚大钱的，就看怎么做。”
“还不是你深谋远虑，我们这些大老粗哪想得到。”
“条儿那里没麻烦吧？”
“没麻烦，两个小毛孩，今天还找上门了，被条儿赶走了。”
“和条儿交待，要有理有据有节，还要以理服人，别动不动就像吃了夹生饭。”
“早交待了，就是……”
“就是什么，说。”
“老汪好像嗅到了什么，也想进来参一脚。”
“他有具体说吗？”
“那倒没有，就阴恻恻的。”
“妈的，这老同志，明年就退了，还当自己是旭日东升呢，太不自重，别管他，我会让老李摁住他，你那里用奶把他喂饱就行，他不就好这一口嘛，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