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总您好。”中年拨通了领导的电话。
或许是手机太次的缘故,这货打电话的声音像开了扬声器似的,整个门房的人都能听到。
“大晚上的,作死吗?”李总的声音有些恼怒。
“是这样的,有个哨上的兄弟癫痫犯了,现在正在门房昏迷着呢,怎么处理啊?”中年战战兢兢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不悦回道:“那就丢进人笼子里面去吧,什么辣鸡玩意儿,动不动就昏迷!”
嘟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我一听差点乐起来,这李总简直就是我亲哥啊!
我还发愁找不见他们藏人的地方呢,谁知道这货一上来就要把我丢进人笼子里面去?
这也太客气了……
不过我心里也有些感慨,人命在这里就像动物一样轻贱,一生病就犹如敝屣一般被抛弃。
对于明春制药的人而言,道德和法律显然不是束缚他们的枷锁。
这些人无疑都是野兽,吃人不吐骨头!
这时候,中年语气无奈的说道:“李总的命令你们都听见了没?”
“你手机跟喇叭似的,能听不见么?”
有人损了中年一句,接着说道:“那就抬走呗兄弟们,李总都放话了,咱们也不敢不听啊。”
“走,早点完事早点回去。”
几人应了一声,七手八脚把我抬了起来,向着工厂内部走去。
一路上,我微微眯着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过所有的厂房全都是门户紧闭,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大约三四分钟后,几人抬着我进了一间破旧厂房。
厂房里,昏黄的灯光明灭不定,就像即将熄灭的蜡烛一般,是那样的苍老无力。
灯光下,坐着一个人。
他的四周,是无尽黑暗。
乍一看,还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几人明显也有些害怕,身体不自觉颤栗着。
“大佬,李总……吩咐我们送个人。”说话的那人甚至都有些结巴了。
“人,放下!你们,滚!”
没有过多的语言,黑暗中的人言简意赅道。
“是是是……”
几人如临大赦,飞一般的跑出了厂房。
而我则被无情的丢到地上,躺在那冷冰冰的地板上。
我心中疑惑起来,难道这个奇葩,就是看守人笼子的?
四周乌漆嘛黑的也不修修灯,坐在那个位置算是怎么回事啊?想起来还怪渗人的!
这是神经病吧?
就在我疑惑间,黑暗中的人起身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沉稳,却极有韵律,若不是我练过功夫,恐怕还真发现不了这点细节。
看来此人还是个练家子。
咔嚓!
这个时候,那人突然将我拎了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拎我的同时,他那如钢铁般冰冷的手指,恰巧磕到了我脖颈的脊椎,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让我差点叫出声。
不费吹灰之力,那人将我拎起来,朝灯光下走去。
“吱呀”
看似平整的地面,突然开了一道缝,随即逐渐流露出一个暗门来。
那人就像丢沙袋一样,一把将我扔了进去。
里面不是深不见底的洞穴,也不是楼梯,而是像滑梯一样的滑坡,弯弯曲曲延伸了十几米。
直到我滑进一处软绵绵的地方,我才悄悄睁开了眼。
这一看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里空间不大,撑死了不过三十平米,虽然四周没有灯光,非常黑暗,但我还是隐约的看见,这里面躺着的基本上全都是半死不活的人!
甚至有的人身上发出了腐烂的恶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不由一阵反胃,急忙站起身来。
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人上叠人,连个正儿八经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本来以为所谓的人笼子,就是他们窝藏人牲的地方!
但是谁知道这所谓的人笼子,竟然是死人坑?早知道就和外面那个神经病干一架,说啥也不进这晦气的地方了!
“水……”
这时,一道微弱的男人声音,从人堆里传来。
我警惕扫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在哪。
“水。”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回我屏气凝神,才看清了那人的位置,原来是被一个胖子压在了身下。
我将他从胖子身下拖了出来,安置在潮湿的墙壁上。
黑暗中我看不太清他的面孔,不过能感受到他已经受到皮包骨头了。
解开腰间的水袋,我往他嘴里送了一些。谁知道那人突然眼睛一蹬,就像是瘾君子看到了毒品一样,一把抢过水壶痛快畅饮起来。
“咕咚咕咚……”
直到那人一饮而尽,舒服的呻吟一声后,才大叫一声“得救了”。
“喂,兄弟。”
我拍了拍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些。
呃?
那人悠悠转醒,看了我一眼,有气无力道:“兄弟,不好意思,我太渴了,一下子没有忍住……”
我倒是没在乎这些,我现在在乎的是,该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鸟地方。
“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我问。
他却两眼无神的摇摇头,彻底破灭了我心中的最后一缕念想。
我一听,就想丢了魂一样,颓废的坐在地上。
谁知那人像是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也不全是,除非……”
“除非什么?”
我一激动,扯住了那人的领口。
“咳咳咳。”
谁知他忽然一阵咳嗽,差点上不来气。
我急忙松了松手,那人才虚弱道:“其实除了上面的入口,这下面还有一道入口,那些制毒工场病倒或死掉的人,都会从下面的入口送进来。”
“不过每次护送的人,都是全副武装,像士兵一样的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一听不是全无生路,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忙问道:“人死了或病了,就会立刻送进来吗?”
“对,我就是生病送进来的。”
那人点点头,忽然又目眦欲裂道:“仅仅是重感冒,这些人就不顾我的生死,把我丢了进来,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我无奈叹了口气,心里不是个滋味。
曾几何时,我又何尝不是何春花的走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