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跟着店主走到了店的后面，店主让林兮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进去之后，里面是一位师太，师太接过了林兮的串珠开始诵经。

念完经之后，师太就让林兮捐钱，还拿出了一个登记的本子，本子上面写的是捐款人姓名和钱数，林兮扫了一眼，发现捐的钱都是好几百好几百的。

林兮脸不红心不跳的从钱包里抽出了六张一块钱的纸币，然后递给了师太，在师太震惊的眼中，拿着串珠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

出来看到姬虚空果然还在原地等着自己，于是林兮就把刚刚的事告诉了姬虚空，仿佛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林兮心中想着。

姬虚空仿佛又看到了之前那个俏皮的林兮，不像是前两天一样的深沉。

明末，一处宁静的小山村外，一个女子傲然站立，一身奢华到极点的金色道袍，原本乃是杏黄色的布料，但由于掺杂了金丝，却使得其颜色黯淡了下来，没有原来那种亮丽的明黄色了，转而代之的则是混合后的一种暗金之色。

阳光照耀下，远远的望去就是闪烁着一身金芒，这个穿着不凡的女士道袍的人正是顾霓裳。

顾霓裳满头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舞，一只金色的鸟儿乖巧的停在她的肩头。

顾霓裳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几名稍大的男孩围住了一个小女孩。

那名小女孩差不多四、五岁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摆弄着衣角，浑身脏兮兮的，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小女孩的鞋子还破了个洞，一只晶莹的小脚趾头露了出来，十分柔弱，但那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显得十分灵动。

“小妖怪，离开我们村子。”

“对，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几名稍大的男孩对着小女孩大声叫嚷道。

“囡囡不是小妖怪，囡囡很乖的。”小女孩可怜巴巴的解释道。

“还说你不是妖怪，我爹说过，当年要不是吴爷爷、吴奶奶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本来指望着你长大后给他们养老，结果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丁点大，都是你害死了吴爷爷和吴奶奶。”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道。

“囡囡也想长大，可囡囡就是长不大，囡囡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囡囡很乖的！”小女孩低头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脚趾头，弱弱的解释道。

“小妖怪就是小妖怪。”

“对，小妖怪快点滚出我们村子。”

“小妖怪”“小妖怪”“小妖怪”，旁边的孩子都跟着起哄，有的孩子甚至捡起了地上的石块，扔向小女孩。

“囡囡真的不是小妖怪。”小女孩的脸上布满了泪花，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推开了一个孩子，跑向村外。

可能是跑得太急了，小女孩一不小心绊倒在地上，两只粉嫩的小手撑向地面。

可预料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小女孩疑惑的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大姐姐扶住了自己。

小女孩见是一个陌生的人，连忙起身，带着一丝怯意，急忙的解释道：“大姐姐，囡囡不是小妖怪。”

顾霓裳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我知道。”

“大姐姐真的相信囡囡不是小妖怪吗？”小女孩再次问道，看着女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喜悦。

“当然，大姐姐是大人，大人是不会说谎的。”其实有的时候大人说的谎话更多。

那些村子里的孩子见到一个古怪的陌生人，便一哄而散了，转眼就不见踪迹，回家各找各妈去了。

顾霓裳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没有亲人吗？”

小女孩眨着大眼，迷惑的摇头，道：“没有，囡囡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顾霓裳觉得有些异常，忍不住细细询问。

“囡囡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过去的一切，会没有一点印象，过了今天，我可能连大姐姐都不记得了。”小女孩低头着道，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为什么会这样？”顾霓裳心中惊疑不定。

“囡囡自己也不知道，我好像忘了很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别人都有亲人，只有我没有，囡囡很孤单，很伤心。”小女孩低着头，眼中噙满泪水。

“咕咕，”小女孩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顾霓裳看了看小囡囡，小女孩不好意思的看着地下，摆弄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角。

顾霓裳笑了笑，伸手擦去了小女孩脸上的泪痕，亲切的问：“小家伙饿了吗？”

“嗯，大姐姐，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囡囡好饿啊！”小女孩点头回答道。

对于这么点大的孩子来说，一整天没吃东西确实是熬不住了。

顾霓裳抱起小女孩，走向附近的一间茶馆，“走，大姐姐带你吃东西去。”

“恩，”小女孩高兴的应道。

茶馆内

小女孩捧着一个包子吃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见大姐姐站了起来，似是要离去，小女孩低着头，看自己有脚趾洞的小鞋子，小手揪着一角破烂的衣服，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大姐姐……”

“怎么了？”顾霓裳笑问。

“我……能不能跟着你呀？”小女孩很紧张，露出希冀的神色，低头小声道：“我很乖，会洗衣服，会擦地，什么都能学会。”

“我最近要去忙一些事情。”

“哦，囡囡知道了。”小女孩的头都快垂到胸前了，慢慢转身，想要离去。

“我还没说完呢。我很忙，怕不能好好的照顾你，不过我会带你一起离开。”顾霓裳顿了顿说道。

“真的？”小女孩一下子抬了头，纯净大眼中露出光彩，很高兴很开心的样子。

顾霓裳点了点头。

“大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小女孩问。

“顾霓裳”，顾霓裳又补充道，“你叫我师父就好了。”

风吹动路旁的垂柳，也吹动着人的心。

一个古怪的女人，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女孩，从这一刻开始，她们的命运永远的交织在一起。

吃过饭后，顾霓裳又给了些银钱，让店里的老板娘给小囡囡梳洗了一下，换了身新衣服。

换了新衣服后的小女孩活像一个瓷娃娃，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

小女孩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有些紧张的看着顾霓裳。

“师父，好看吗？”

顾霓裳假装想了想，说道：“一般来说呢，小时候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长大了就会很丑很丑，因为小时候的轮廓已经很漂亮了，就没有舒展的余地了，而小时候看起来丑丑的小丫头，长大了却会美若天仙。那你觉得你现在漂亮吗？”

小囡囡歪着脑袋，认真地分析着顾霓裳说的这番话，这番话对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显然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过了好半天，她才转向抱着她的老板娘，认真地问道：“师父说的是真的吗？”

老板娘忍着笑点点头，逗她道：“是啊，人都是这样的，小时候漂亮，长大了就不漂亮了。那囡囡觉得自己现在漂亮吗？”

小小的人儿马上蹙起眉尖，一副心思深重惹人发笑的模样，她权衡了一下小时候漂亮与长大了漂亮之间的利益得失，就果断地得出了结论：“囡囡不漂亮，囡囡很丑！”

说完她还很不放心，忧心忡忡地叮嘱顾霓裳和老板娘道：“你们一定要记得，现在的囡囡很丑很丑喔。”

听到小女孩的话，顾霓裳揉了揉她的头，高兴的笑了。

顾霓裳将小囡囡抱在怀中，走出了茶馆。

走了好一会儿，小女孩问道：“师父不累吗？”

“抱着这么可爱的小囡囡，谁又舍的放手呢？”顾霓裳对着小女孩笑道。

小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时才注意到顾霓裳肩上突然出现了一只金色的鸟儿，小女孩问道：“师父，这只金色的小鸟好漂亮啊！是师父的吗？”

“嗯，”顾霓裳道，“它叫金币，以后小囡囡没事可以和它玩的。”

“嗯！”小囡囡乖巧的点了点头。

顾霓裳带着小囡囡走在大道上，不一会儿，一只非常胖的橘猫跑了过来。

更奇葩的是这只猫穿了一件花裤衩，而且还神气的很。

小囡囡吓得捂住了眼睛，“囡囡怕。”

“囡囡不要怕，这是师父养的猫，叫狗子，别看狗子这么大的个头，其实它和小囡囡一样乖的。”顾霓裳笑着说出这句话。

顾霓裳将小囡囡放了下来，站在地上的小囡囡举起手臂轻轻的摸了摸黑皇，道：“好可爱的猫猫啊！”

“走喽！”顾霓裳道。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撒在原野上，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那么祥和。

一位金色道袍的女子，一个小女孩，一条特别胖的橘猫，她们的故事从那个落日残红的原野上开始

017年

东海市东海书院

一个古色古香的办公室内，一个中年人站立在书桌前，目光幽邃，不知在思考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