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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的味道，越来越隆重了。
大街上，采买年货的家庭，越来越多。
商场超市，大街小巷，满满的都是人山人海……
1月6号，大年二十九。
长沙，东区，火车南站
贺禹把何仪送到了高铁站，她会乘车回衡阳老家。
“好了，我走了，不用再送了！
我坐高铁，就半个小时到了，再我爸接我。你还要开车回常德的，两三个小时车程嘞。
给叔叔阿姨问好，我初三就过来！
你走，早出发，早到嘛！”
何仪说着，提着大箱小包，便进站去了……
贺禹没有马上离开，去到停车场，上了车，开到了一个地方。
这里，可以近距离的感受高铁的来来往往。
两三百码的那种风驰电逝，在他身边，一闪而过，一闪而过……
他不知道何仪是在哪一台车上，他也不知道来这里看什么。
就这样，愣愣的看着……
前段时间，周源跟他说的掏心窝子的话，确实对他触动很大。
他现在的工作，现在的生活，他能够放得下吗？
他要是真的放下这一切，去踢球，去触碰那飘忽不定的梦想。
能行吗？
他无法想象，他要是做了这个决定，跟何仪摊牌了。
她又会怎么想？
他无法预知未来，但他有一种感觉。
只要他决定了，何仪就会像眼前这转瞬即逝的速度一样，离开他……
庸人才会自扰，他淡淡一笑。发动了引擎，驱车直奔西方，朝着回家的老路而去……
常德，高山街，贺禹家
知道贺禹要回来了，他妈妈杨秀弄了一桌子菜。
他爸爸贺显洋特意去买了几瓶好酒，说是陪儿子好好喝喝，并顺道藏了几包烟。
贺禹一到家，开了门，就是一大桌子人。
大姨，三姨，四姨几家人都来了。
“好了，小禹回来了，开饭吧！”
贺显洋一开腔，便去倒酒了……
家里的饭菜是最香的，而杨秀的厨艺更是没得话说。
一大家子人，吃的开开心心的。
贺禹没有再沉默，改换着心情，也是跟他爸和几个姨夫喝着酒，有说有笑……
席间又谈到了结婚的敏感话题，杨秀的大喇叭，早就到处传开了，说儿子年后就扯证，办酒也不远了。
贺禹感觉心里很扎，这件结婚的事，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因为，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处理好，就是跟何仪摊牌。
他很纠结，到底要不要……
饭后，一家人都是在打牌打麻将，打发着时间。贺禹看了一阵，他不打牌的，手气出了名的差。
人送外号：散财童子。
正在尴尬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回来了没，那就出来，喝酒！”
来电的是张义杰，那个南下打工的发小。
贺禹总算找到借口出去了……
常德，建设路，夜排档
隔老远，就看到了张义杰一身休闲西装穿着，一股子的土豪味。
“我擦！你回来了也不说声？”
张义杰笑着说到：“我下午才回来，这不就给你报备了啊！
走，找地方喝酒去！”
“喝鬼啊，这大过年的，谁家还开着？”贺禹说着。
“放心，有的是，好些店子明天才打烊。”
两个人找到了一家店铺，坐下了，开始喝着……
“何家妹子没回来？”张义杰问着。
贺禹一愣，淡淡地说着：“没有，初三过来，我去长沙高铁站接。”
张义杰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杯酒喝着，问着：“怎么了，有情况？”
贺禹摇了摇头，一杯酒下肚，恢复了一些，淡淡一笑，说着：
“没有，就是有些想法，但还有些纠结。
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很矛盾……”
张义杰顿时懵了，抢先一步，说着：
“行了！别跟我咬文嚼字的，我没你文化高行了吧！
有事儿你就说事，天塌不了！”
贺禹跟他碰了一杯酒，就慢慢的把球队的情况，事情经过讲了一通……
张义杰的表情，渐渐的变得有些凝重。
“感情的事，我不太懂，你比我经验足。
但是这个说到工作问题，你觉得你现在算混好了吗？”
贺禹笑了，反问着：
“哥！咱能不这样江湖吗？
动不动就是混社会样的！”
“你管我！你说你的！”
“工作我很满意，很知足，也很顺心。”
“那待遇呢？”
张义杰问到这里，贺禹还是忍了一下，他没说他现在的职位跟收入，只是说继续从事着熟悉的行业。
主要是，不想说出真话来，把他吓到，让他感觉难堪。
毕竟，从种种迹象可以判断出，他这个好哥儿一定是没有混好的……
“还行，能过日子，也能存点钱。”
张义杰继续问着：“那你跟何家妹子感情呢？
这年后结婚证，是扯还是不扯呢？
日子要不要过？”
贺禹没有思考，直接回答着：“好，扯，要！”
张义杰突然放声大笑，说着：
“那不就结了，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闲得发慌，蛋疼不疼啊？
你好好的过日子，不就好了？
不必去想那些有的没得呢！”
“老张，你不懂，这是梦想。”
“梦你个毛线！
等你真去了，要是如果混不下去，你回来怎么生活？
再重新来，回去做小导游？
你的何家妹子，会跟你去玩刺激？
你爸妈会同意，他们自己养老？
你……”
贺禹听得有些厌烦了，直接一杯酒递过去，打断了他的话。
“可以了，难怪何仪说你人好，是我亲大哥！
你跟她啊，连说我的话，都是一个版本……”
张义杰接过酒杯，一口喝下，说着：
“废话！
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选好吧？
不对！
不是选，是根本就不会费脑子去想！”
贺禹无话可接，自顾自的喝着酒……
“你初三下长沙，去接何家妹子是吧？
刚好，你有车，送我去长沙，我也是高铁站，回东莞去。
另外，我再多话一句啊！
我们这个岁数了，要大不大，要小不小。
该是成家过日子的时候了，真的。
你不像我，有一个可以给你暖被窝的好妹子。
你舍得？为了那啥狗屁梦想？
好了，不说了，说多了，你也会嫌我烦……”
酒喝的差不多了，张义杰不胜酒力，说是要回去了。
贺禹也不想喝了，本来觉得找个人来聊聊，或许会舒服一些。
这下好了，更加纠结了……
分别前，张义杰对贺禹说了最后一段话：
“记得，无论怎样，遇到难事就说，别撑着。”
贺禹挥了挥手，淡淡一笑……
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脚下踩起的沙尘，发出了滋滋的摩擦声。
心思重重，点点滴滴，魂牵梦绕，百转千回。
真的，一个人没有到这个份上，是绝对无法想象那种内心的压抑感。
他抬起头，看着那隐隐的青黑色天空。
再看着街道两旁的万家灯火，闻着这带着硫磺味的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