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说到这里故意顿住,吊众人的胃口。
所有人都盯着舒心,大厅里的气氛不由得紧张起来。
舒启明只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缓缓提起。
舒心清透的眼,淡然的盯着舒启明,冷冷道:“而是为了,解、救、自己。”顿了顿悠悠叹息一声继续道。
“你根本不管舒家到底会怎样,你只想你若当上家主能得到多少利益,你根本不顾舒家上下这么多人的死活,因为你连自己的死活都无暇顾及,其中原因,我想不需要我说,二叔自己明白。”
舒启明狠狠盯着舒心,脸色变了又变,眼中满是阴霾,不为别的,就因舒心说的每一句都仿佛剖开了他的心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般。
舒心勾唇一笑继续道:“你背着父亲变卖了多少舒家的产业,挪用了多少舒家的钱财,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想不需要我一一指出,这样的你,只会将舒家拜光,何谈让舒家脱离困境?所以,老夫人问你时,你根本回答不上来,因为你根本从未想过,也没那个本事。”
“舒心你胡说八道。”舒杰拍案而起指着舒心呵斥:“舒家如今只有我父亲有资格当家主,别说你只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庶出的女子,就算是轮,也轮不到你当舒家的家主,要知道我才舒家的嫡长子,我们二房才最有资格掌管舒家。”
“舒杰!五弟!”舒心嘴角的嘲讽加深:“你只比我小两个月,十五岁,可是已经及笄的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呢?你摸着你的心自问一番,身为舒家的嫡长子,你为舒家做了什么没有?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玩过的女人数量是你年龄的三倍。资格?就你这样的纨绔有资格跟我说资格吗?”
“舒心,你目无尊长,口出狂言,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温柔贤淑,矜持自谦,还妄想当什么家主,简直是痴人说梦。”常氏也怒站起身直指舒心大声喝骂。
“就是啊!女子妄念太多可不好。”
“可不是,女子就该多读读《女戒》学会该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女子。”
“女子太过狂妄自大将来如何许得到人家,终归是要嫁出去的,怎能在家中多番折腾?”
“而且说话岂能如此咄咄逼人,简直丝毫不知礼数。”
二房众人纷纷附和常氏谴责舒心,老夫人看着她们一个个的,打扮得花里胡哨,整日只知买这买那的花钱,平日里无所事事,闲话倒是挺多,最主要的是肚子没一个争气,在老夫人心中这些人娶进门就是为了能给舒家添丁,但那些人做不到就是废物。
老夫人是越想越气,手中拐杖狠狠一敲地面怒喝:“都给我闭嘴,舒心能攀上东方馥帮忙,你们能吗?你们能为舒家干点什么?就一张嘴,只知道吃只知道说只知道要钱,都闭嘴,谁若能让舒家摆脱困境这家主就由谁来当。若有异议就拿出真本事来。”
老夫人这几日看了舒家内帐的账本,知道了舒家的花销有多大,知道舒家如今的经济状况有多糟糕,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更不可能同意让舒心当什么家主。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大厅里顿时静谧无声,气氛冷凝沉压。
片刻后,舒启明留下一句“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话后忿忿的甩袖离开,二房众人自然纷纷带着不甘的怒火追随舒启明而去。
之后,三房等人也起身告辞离开,大厅里只剩下大房与老夫人一行,沉静依旧。
“舒心,看到舒家如此你开心了吗?”又过了片刻,老夫人打破沉默,将心中的怒火转到了舒心身上。
“真不知你一个女孩为何那么执迷于权势,非得当上家主才助舒家脱离困境,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呢?不当家主你就不是舒家儿女了吗?身为舒家儿女本就应该义无反顾的为舒家付出,你岂能如此要挟你的父亲。”
舒心刚刚听老夫人说她攀上东方馥,言辞间多有不屑之意,如今再听她的指责,心里也是冒火,冷哼一声道。
“舒家的儿女?笑话,舒家除了给我一个舒姓,还给了我什么?这些年我是如何过过来的,我就不相信老夫人不知道,现在跟我说什么舒家儿女就该为舒家义无反顾的付出?简直可笑至极。至于要挟之说,就更加无从谈起了,我只是跟父亲谈了个条件,你们若不答应,没人会逼着你们,要挟?我拿着刀架父亲脖子上了?”
“你……简直枉为舒家子孙,果然真是太过目无尊长了。”老夫人愤怒喝斥。
“舒家子孙?”舒心不屑的哼哼一笑:“尊?那也要值得我尊,有让我尊重的资格才行。”
舒心不愿再跟老夫人多说,看向正准备帮老夫人责骂自己的舒启丰道:“事实如何父亲自己该最清楚。”
“难道老夫人说的还有错了?”舒启丰是孝子,再加上他本就被舒心压制得心中满是怒火,此刻自然是站在老夫人一边说话,“你所说所做难道还不是要挟吗?”
“呵呵。”舒心被气乐,这一家子可真都是当之无愧的极品。
对舒启祥舒心拿出了他买官的证据,但对舒启丰,她可都还没拿出他养娈|童的证据,要挟?
舒心缓缓朝舒启丰走去,不紧不慢地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舒心确认了下纸上的内容,脚步停在舒启丰与老夫人中间的茶桌前,将手上的纸“啪”用力的拍在茶桌上:“那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要挟?”
大厅里所有人都被舒心那一拍吓了一跳,尤其是茶桌两旁的舒启丰与老夫人,两人愣吓过后,一起去看纸张上的内容。
这一看之下,可不得了,舒启丰瞬间瞪大了眼脸色大变,老夫人不敢置信的大大的倒抽一口冷气,双唇颤抖的询问的看向舒启丰,待看到舒启丰面上的表情,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老夫人。”站在老夫人身后的妈妈立即焦急上前查看老夫人的情况,眼睛不小心瞄到茶桌纸张上的内容,倒吸一口冷气,惊恐的瞪大了眼,慌忙惊惧的垂下眼颤抖着手给老夫人喂药。
舒启丰浑身僵硬的僵坐在椅子上,一向孝顺的他就连老母亲晕了过去都无暇顾及,他不知道自己一向隐瞒得极好的秘密怎么就让舒心知道,而且最可恨可气的是,舒心竟当着老夫人的面将之公布。
舒启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慌乱而不知所措,终于反应来过满脸疯狂的一把抓过桌上的纸条用力捏成一团,又飞快的将之扯烂,直到将纸张撕碎成渣又捻成一团丢到了就近的灯笼里。
被塞了碎纸的灯笼一下整个燃烧起来,正巧吃了药悠悠转醒的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惊恐的瞪大了眼大喝一声:“你疯了吗?”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跪在旁边的妈妈满脸焦急上火,立即命令一旁看傻了的小厮灭火,又吩咐丫鬟去叫大夫,对舒启丰行了一礼道:“老爷,老奴等就先带老夫人下去休息了。”
舒启丰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老夫人的情况,满眼哀伤的看着昏厥过去,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老夫人,悲痛的低呼一声:“母亲。”再焦急上火的大叫:“赶紧赶紧的赶紧去叫大夫来,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老夫人扶回房休息。”
老夫人在贴身老妈妈与丫鬟的保驾护航之下,被几名小厮慌慌忙忙的连着坐椅抬出了大厅,舒启丰追到大厅门口停了下来,愤然转身恶狠狠的盯着舒心:“你这个不孝女,今日我就要用家法好好教训教训你。”
“家法教训我?”舒心悠闲的靠在主位上勾唇讽刺一笑:“最该被家法教训的该是父亲吧?父亲养娈|童这事又不是我授意的。”
“你……”舒启丰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气势汹汹的朝舒心走去,秋儿见状立马挡在了舒心身前。
“啪!”茶杯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阻断了舒启丰的脚步。
所有人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一直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看戏的洛柳惜猛的站了起来,撞到了茶桌,撞掉了放在茶桌边缘的茶杯,杯中的热茶水晕了一地,热气升腾而起很快消散在空中。
洛柳惜不可置信的看着舒启丰,包括站在洛柳惜身后的舒恺,舒启丰僵愣的与洛柳惜对视片刻,再看了眼舒恺,急忙朝他们走去慌乱解释:“不是,不是的,不是真的,我没有,没有做那等事。”
洛柳惜眼含失望与哀伤,嘲讽的轻笑着摇头,转头深深看了舒心一眼,伸手去牵起舒恺的手,拉着舒恺飞快往厅外走。
舒恺抿紧了唇生气的看了一眼一向宠爱自己,而自己又十分敬爱的父亲,再担忧的看向闲适的站在厅中神情淡然的舒心,张了张嘴,无声的唤了声三姐,被洛柳惜用力加速拉出了大厅。
舒启丰僵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妾氏带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离开,他们眼中的失望与愤怒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有些事他可以痛快的做,但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而他的秘密竟被舒心那样轻飘飘的揭开,不顾他的心会伤得血淋淋,舒启丰愤怒不已,他猛的转头锋利的眼带着狠辣射向舒心,一副恨不能将舒心手撕了的恐怖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