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瑞...
春节假日,皇宫里里外外热闹十分,宫女太监都处于匆忙状态,各大宫殿迎来了喜庆。
春夜,皇宫处处点缀着灯火,耀眼如画。
在这喜庆的夜晚,无论是妃子皇子,太监宫女面上,都是挂着笑。
不,有一个地方,那里,笼罩着的,是一片片清冷凄凉。
那是在皇宫最偏僻的地方。
偌大的宫殿前头,挂着一个破败的牌匾:冷宫。
偌大的冷宫被一层层阴暗笼罩,枯黄的叶子散落一地,光秃秃的树木无精打采的立在冷宫周侧,是不是来一阵冷飕飕的风。为这原本清凉的夜晚添加了一层阴凉恐怖。
冷宫内外,没有一丝人气,倒是有沉沉死气。
没有宫女,没有太监,就连妃子...也没有。
这里实在太过于阴冷凄凉,连过往的蟑螂老鼠都忍不住避开。
忽的,阵阵冷风吹起,风中带着丝丝刺骨的严寒,打在这冷宫之上,竟有悲怆的呜呜声响彻。
"寒殿无人来,只得我心凉。"远处蓦地传来阵阵凄凉悲怆的低咛,抬头望去,便见得一抹深蓝。
在那光秃秃的树木之上,一个披散青丝的少女倚在粗树上,手拿壶酒,瞧望天边圆缺的月亮。
寒风阵阵吹,青丝在风中随意飘扬交错,一双如黑曜石般深谙的眸子弥漫着浓浓哀伤。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悲伤。
一身深蓝的锦绣罗裙垂落而下,手一抬,宽袖顺着白皙肌肤垂落,露出了如雪玉一般白泽的手。
她的周边,被层层阴郁弥漫。
"母亲,轩华殿上言笑有加,那老头儿左拥右抱,享受天伦之乐。而你,在天堂可好?"稚嫩女音之中带着丝丝悲伤,突地气氛一变,那浓郁的悲伤之感换上一层恨意,"他待你如狗,在你逝世之日竟大摆宴会。往后,任由宫中妃婢欺我。若师傅见我天资聪慧,恐我现与你共度春节。"
她转眸,透过树木望向了远处的轩华殿,她突地笑了。
"我向凝嫣原本是冷薄之人,幼时誓言,有朝一日定让他悔意。"
她是向凝嫣,是那个每每春节坐在冷宫枯树上向月亮诉情的东瑞六公主。她是百姓中的冷面毒女,是皇宫中最不待见的狠辣公主。
她向来冷漠,对人亦是冷漠甚至冰冷。但在每年春节,她便持着酒壶来阴寒冷宫。
春节,对百姓而言,是家人团聚的好日子。但对她而言,是个悲伤的丧母之日。
在很久很久之前,年幼的她,在这一天,亲眼看见枯瘦的母亲含泪带病垂眸,亲眼看见冷薄的老头让人带母亲尸体丢掷乱葬岗。
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在那些华丽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众多阴暗,而母亲之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双手抱住酒壶,抬眸望着皎洁的月亮,她抿嘴,眸子里闪露出漠然清冷,只听她道,"成功乃至一半,没你的这些日子,我已明白懂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顿了顿,又言,"世人喊我毒女,恨我入骨,皇子公主,妃子皇上,讳忌师父而不敢对我不好。曾以为我会孤独度过一生,可今年,我遇到了你说的朋友。他们很好,视我为朋友,待我如亲人。"
阵阵冷风吹起,散落一地的枯叶随风飘起,摩擦之中听闻阵阵'沙沙'声。
清冷恐怖的冷宫,被柔丽的月光笼罩,阴暗点点散去,换就一片宁静,但依旧冷清。
枯树枝上,向凝嫣开了酒,对准地面洒下滴滴白酒,收回,对着月亮有一阵倾诉:"母亲,这酒名为琼华酒露,是我从宝华库里偷出。我知你嗜酒,最爱琼华清露。我便偷出这昂贵的琼华酒露敬你,岁味道不同,请你不要介意。"
突地,她的气氛一变,悲伤的气氛变成阵阵冷漠,就如她现在的神情一样,漠然。
"母亲,师父不见踪迹已有三年,宫中被按压的人已蠢蠢欲动,前日我听闻老头要让我联婚。对方是南幽那狼性七王爷..."她那漠然的脸色染上层层阴冷,顿了顿,"我已决定,明日动身北吉,定不受老头摆布。往后,我不会决不再踏入东瑞皇宫,今日是敬你陪你,亦是与你告别...只愿母亲不怪我。"
话落,这冷清的冷宫又刮起阵阵寒风,寒风吹打在那偌大的宫殿之上,听得阵阵'呜呜';回应。
她静静坐了一会,眸子扫了整个冷宫一眼。才跳下大树。踩着枯叶,她定定的看着冷宫那紧闭着的大门,嘴角抿成直线,存于眸子里的,只剩下浓浓冷漠。不再存在哀伤悲怆。
一个轻跃,她朝着远处热闹灯火不断明亮的轩华殿奔去。
如此热闹喜庆的大日子,作为皇帝一女的她,岂何不送皇帝一份大礼?替他送给天下人一个大礼?
这个大礼,就作为斩断她与皇帝的那根血缘线。
从明日起,她不再是东瑞的六公主,而是一个普通平凡的玄修向凝嫣!
皎洁的月亮之下,月光散落在清冷的向凝嫣身上。
天上的月亮皎洁闪亮,被月光笼罩着的另一个地方...
南幽...
偌大的宫殿之中。华丽艳红的装饰之上,那是艳红燃烧的灯火集聚;灯火之下,一群穿着华丽的人们在举行宴会。
在这个宴会之上,存在斯文,而斯文之中,夹杂着粗狂。
来来往往的人,少不了鸿儒,少不了白丁。
南幽皇帝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他的身侧,坐在妆容高贵的皇后。两人两侧连下,排坐在妃子。
而在他们的面前,坐着的是参与这次宴会的各大官员,皇子公主和一些在玄界中比较出名的人。
他们坐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
殿里边的座位分为两行,在通道左右侧,各有一行。
左侧坐的是皇子公主和官员,右侧坐着的,则是'江湖';之上的人。
长长整齐摆列的桌子之上,摆放着许多食物。精致糕点,名酒,水果等。
整个大殿,现如今被一层压抑所笼罩。没有舞女挥动婀娜多姿的舞姿,没有人扯扯嘴角动动嘴。大殿上,十分安静。
而坐在皇位上的皇帝,面色阴沉得可怕。他犀利的目光一直落在殿门上,似乎在等待什么?身上散发出去的威严气势延伸到整个高位,不少妃子被他的气势而吓得掌心冒汗。
高位之下,是两列相对的宾桌。
落座的人当中,官员们低头屏住呼吸,生怕触及这耐性快到极点的皇帝而牵连自己。皇子公主们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左侧的宾位上,有两个是空的。
看看右侧,宾位已满,各人的表现不同。不耐烦的,静然等待的,幸灾乐祸看戏的,阴郁出于自己世界的...
静!整个大殿静的连小小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阿嚏..."突地一阵打嚏声,殿内的所有人纷纷把目光落至那打破这压抑宁静气氛的人。
那是个穿着黑色锦袍的十来岁少年,头戴暗灰琉璃冠,丝丝紫色碎发点缀在额前,一双淡淡无色彩的紫眸从头到尾一阵清晰,隐隐约约中能看到一丝陌然。
他一个抬眸,陌然不着色的眸子扫过全场,微微粉嫩光泽的薄唇轻轻一扯,吐出一句话:"我得罪你们了么?"声音稚嫩清脆间带着冷意。
这让看着他的许多人心中一阵讶异。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能有这个气势。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也是,他能这么出色,靠的不仅仅是他超乎常人的天赋,还有的,就是他自己的智慧。
他是千紫焰,南幽少女们心中的小男神,少年们崇拜的对象。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天才。
"呵呵..."回应他的是,是一阵清灵的低效,而那个声音是从殿外传来的。
一瞬间,所有落在千紫焰的目光微微一亮,刷刷的扫向殿外。
他们久久等待的人,终于舍得出现了。
"允寒,这大殿还真漂亮,看到我都有些嫉妒了。"最先入耳的竟是糅糅的奶声。然后看到的是一个穿这清新淡绿色锦衣罗裙,头上披在左肩上的少女。
她的长相并不惊艳但也算清秀,脸颊两侧,架着两个甜甜的酒窝,晶亮纯净的黑眸如同天上闪烁的星星,灵动萌萌哒。
她是南允馨,是南幽七皇子南允寒心中的小公主。
他的出现,让坐在千紫焰身侧一名清秀少女眼睛微微一亮。
"馨子,幽谷比这漂亮多了。"紧跟着,落入耳边的是一声低声柔和的回应。然后看的是,是穿着一袭墨绿色锦袍的少年。五官端正,充满野性的幽绿色眸子,银丝用一根淡绿上等锦中丝带盘着。
他长得俊美,轮廓清晰间微见桀骜不驯的野性。身材高挑,墨绿色荷花边华丽的袍子穿在他身上,硬生生穿出了艺术美感,令在场的无数女性,落在他身上的眼睛一亮。
他是南允寒,是南允馨现如今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心中最好最好的哥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