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胡同,被风侵蚀,被血弥漫,被紫光高盖住。
乌黑的天空之下,黑暗笼罩在这座宁静的城市,在那天边,划过几道流光,那是人晃过的残影。
在距胡同七百米外的一个阴暗树林。
森林幽静一片,万物俱籁。
而突如其来的一阵簌簌声却打破了树林的宁静。
一滩滩红色液体在不远的树木面前,迸溅出来,染红了棕红的树木,一棵,两棵,三棵...
无声的喘息,伴随着凌厉杀气的渐去,一个又一个的消失。
被乌云遮掩住的月亮,挣脱了迷茫,再次焕发耀眼光芒。
柔色的月光洒落在树木之上,照在树林里的空地之上,为之铺了一层光毯。
风萧萧吹过,树迎风颤抖。
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在树林里。
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影子呈现在一双紫绛色明羽纹短靴前,靴子的主人背对着月亮。
月光为他的身影映出阵阵柔光,为他那双冰冷血光闪烁的墨眸染上了一层谐调的光亮。
他阴暗的脸上,绽放着几滴血滴,宽袖下的中指,指缝中夹杂着一滴血。墨黑色的魔光柔点袍子,一尘不染。
在他的脚下,血液涌来。
他的面前,是一滩又一滩的血。血之上,是一个个身子冰冷的黑衣人。
一数过去,二十个人。
还有一个人呢...
他眸子闪过一丝冷芒,一把血红的匕首蓦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去死吧!"嗜血含怒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彻,那声音的主人,鼻嘴被黑巾蒙住,只露着一双血丝覆盖的眼睛。
匕首只离那人一分米。
危险临头,那人不动,面色依旧冰冷。
周边空气一凝,匕首停了,停在半空中。地面恰时响起液体滴落的声音。
滴滴...多悠长的悬滴声呐!
月光再次笼罩下来,映出了那暴露在月光之下的两个人。
黑衣人的心胸被一道黑色流光贯穿,血液正从中流出。
顺着黑色流光望去,它正处于墨黑袍子的主人掌心。
那家伙面色不变,冷冰冰的。仿佛一切都很正常,都很平常。
只听得呯的一声,他身后的黑衣人一轰倒下,轻微的喘息在风的鼓起中断了。
这下子,躺在地上的,正好二十一个人。
不多不少,刚刚好!
血滩之上,只剩下墨黑袍子那人了。
他是阎祭影,是紫瞳拜托帮忙的事儿主。
胡同七百米外的二十一个人,他解决了!
现在,只剩下胡同里的几个人。
残风吹起,月光照下,一抹袖子甩过,草地之上,只剩下滩滩,无黑衣人,无墨黑袍子主人。
——
胡同里...
六名黑衣人正驾着玄光,持着器具,杀向屋檐上如魔鬼般充笑的紫瞳。
他们面露怒色,步伐敏捷无一丝拖泥带水。两三下的功夫,已逼近了紫瞳。
地面上的千紫焰并不现慢,一声复杂光色闪过,踏步凌空飞出。闪身在紫瞳面前,手中青剑挥出。
柔光青色如月牙一闪,挥退了六名黑衣人。
"你们的雇主是谁?南非无?杜侯王?"这时候的千紫焰,就如黑夜中的主宰者,睥睨着被退至地面上的六人。神色犀利而冰冷。
在他身后,是收敛笑意眸色冷漠的紫瞳,她左眼中的瞳印依旧旋转,紫光依旧散出。
回答千紫焰的是黑衣人的沉默和他们欲意离开的动作。
"噗嗤..."紫瞳似乎被什么逗笑了,她把凌空在她面前的哥哥向后一拽,拽至她的身侧。同时伸出玄光萦绕的右手对准准备逃跑的黑衣人。
紫光从手中流出,如急速走动的秒表,在黑暗中划过几道线,没入六名黑衣人的身体里。
呯的一声,六名黑衣人倒下。气息断了!
"哥哥,你问不出来。"紫瞳的声音糅糅的,没有刚才的煞气寒阴,"杀手的嘴,可不容易撬开。"
她的话一字一顿十分清楚,就好像她了解杀手一般。
"..."千紫焰撇开拽着他衣袖的那只小手,不言。暗紫色闪烁复杂的紫眸,落在紫瞳的左眼上。其中还带着责问。
此时的他,心里很复杂,他很想拽住妹妹的手,问她这只眼睛是怎么一回事?问她在过去的九年里过着什么生活,使她变得如此冷酷无情?问她为何不能天真活下去,一定要像他一样沾着血腥?
可是...他忍住了!
他的胸腔上,有一根半红半白的线正在颤着,颤得他的心跟着痛。
他那边的红色深了,可妹妹那边,依旧是白的。
沾染了血液的妹妹,竟然还是干净的!!
这是为什么?
"哥哥,你想问就问吧。我回答你的问题。"紫瞳看出了哥哥眼中隐藏着的情绪。
眼罩戴上,紫光消散,胡同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光芒耀眼,柔光散落在屋檐之上,落在两人身上,飘落在屋檐下的墙壁之上。却唯独...没有落在胡同里。
风骤然而起,扬起两人紫色的发丝。也送来了从外回来的阎祭影。
"事情解决了?"哥哥依旧沉默,紫瞳微微眨眼一叹,把目光转向向她走来的阎祭影。
"嗯。"阎祭影点头,他的脸上依旧白泽,那原本点缀在脸上的血滴不知何时已消失了。
"走吧,有人来了。"这时,千紫焰舍得开口了。他深谙的眸子望向远远的天边上那抹幽青光。
"走。"阎祭影抱起没反应过来的紫瞳,踏着月光,跳落屋檐,消失在胡同中。
而慢了一拍的千紫焰,看着阎祭影的背影,向胡同黑暗中扫去一个眼神,也跳落屋檐,消失在胡同中。
三人一离开,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那人一身轻悠散漫,黑红眸子扫过墙壁地面上的血和人,嘴边蓦地勾起一个笑。
缠着绷带的手抬起,一个黑色漩涡出现,覆盖住整个胡同。
瞬时,胡同里的血液与人,还有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都被摄入了漩涡里。
只听得一低声的笑,"太好玩了,没想到阎祭影那家伙,竟会对一个千紫焰的小妹妹这么维护。啧啧…阎王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他突然止声,黑红的眸子凝重下来,"千紫焰的妹妹竟是那怪咖的宿主,那传说中恐怖的怪咖!!!"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身子,颤抖起来。
他是黑帝,是一直隐藏在千紫焰身侧,且一直帮他处理麻烦事的人。
天边突地闪过一道幽青光,他猛地回神过来,凝重的眼色一换,恢复了平静。嘴边,勾起一个坏笑。手一挥,并隐入黑暗。
屋檐上,幽青光落下,光芒褪去,露出银发飘飘的南允寒。
他那幽绿色的眸子扫过死寂的胡同,鼻子一动,眉毛恰是蹙起。眸中一闪寒光。
空气里飘散着的,没有血腥味。却有十来道轻微的气味,有一道他十分熟悉。脑海里,闪过一个紫色背影。
眸子,再扫了遍胡同,眼中有微漫的疑惑。
明明刚才还闻到一丝血腥味,可到了,血腥味却没有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开了胡同,阎祭影与千紫焰一同去了一千米外一小树林里的小木屋。
那是千灸澜和佻漫的临时住处,也是千紫焰临时的家。
他们刚落地,那紧关着的木屋便被打开了。
千灸澜从中匆匆走出。
"二叔,我回来了。"千紫焰与他打了声招呼。
"你哪去..."千灸澜心急,突地看到了千紫焰身后的两个人。
"紫瞳?"千灸澜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阎祭影怀中脏乱的紫瞳,神色变得奇怪了。
她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息。然而...她太过于安静,安静的像是沉睡了般,可身上的气息,却很正常。
千灸澜神色微微一变,对着木屋大喊。
"漫漫,漫漫,快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急促。
"吵什么吵?"回应他的是一声怒吼声。
随后,佻漫娇散的出现在几人面前。
她一眼扫过去,瞬时落在阎祭影脸上,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又落在紫瞳身上,她一眼就认出了紫瞳,然神色却变了。
"快,把瞳瞳抱进去。"她的表情,变得惶恐害怕。
只见一道残影而过,阎祭影和紫瞳的身影不见了。
佻漫连忙进屋。
千灸澜和千紫焰也连忙进去。
木屋的大门,关了!
门外,冷风飘飘,树木摇曳。
木屋里,乱成一遭了。
在外边,还能听到里边已乱的谈话。
"蒙天与地,慢则落狱。清明寒潭冰床得以舒缓。漫漫,混沌气息正在外漏,快点。"
"清榀露,九玄血,凤凰玉,还差这三样。怎么办?"
千灸澜和佻漫彻底乱了,正当他们着急徘徊的时候,站在身侧的阎祭影,蓦地开口了。
"...我有。"
两人步伐同时停下,同时抬眸,望向阎祭影,同时踏至他的面前,瞪大眼睛看他。
毫无节操的向他伸出手。
面色冷漠的阎祭影:...
一直不出声的千紫焰:...
他扶额,微微摇头后,把目光落在清明寒潭冰床躺着的千紫瞳。
手,蓦地放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