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姨?丑姨!”
金一诺去翻地上的丑妇,终于发现不对劲,冲着外面大喊:“快!请大夫!”
“怎么了?”顿时大家慌了手脚,阿大踹来的屋门,大家都冲了进去,“大娘子怎么了?”
“晕,晕着。”金一诺毕竟是个少年人,刚才那骂人的劲头没了,有些慌乱:“快叫大夫啊!”
“阿娘?”平安顿时眼泪溢出。他阿娘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还是李云长机警,一把抱住丑妇:“不要去叫大夫了,一来一去也花时间,快去赶一辆车来!”
抱着丑妇就往外奔去。阿大立即去套了马车,停在外头。李云长也顾忌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因为刚才他不小心碰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一阵热烫热烫的!吓人的滚烫!
“阿大,京城你熟悉,快些找家医馆,要近,大夫要医术好。”李云长把丑妇平放进了车厢之中,自己个儿和阿大一起坐上了车夫的位置。
“得有个女人照看,朱夫人,就你了!”朱夫人也利索,一下子就爬上了马车。“回头得了信,让阿大再载着你们来,平安,你要听话。”说着,马车就绝尘而去。
朱夫人在车厢里照看丑妇,手指碰上丑妇的额头,所到之处,全是一片滚烫滚烫的!
她收敛起表情,只剩下担忧,这样的温度……想来烧着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要是今天没有金一诺那混小子闹一通,兴许大妹子死在了屋里也没人知道。
一边儿感慨,一边儿庆幸金一诺那小子闹的一通。
阿大很熟悉京城的道路,赶着马车在大路和小路之间来回穿梭,特别的熟练。
他们的马车尤其的惹眼,通过观前街的时候,疾驰的马车惹来众人的注目。李云长见此,撩开嗓门儿,喝一声:“让一让,让一让!车里有重症!”
哦
……原来是这样,那些个注目的眼神露出了了然和释怀。
阿大一路赶路,李云长一路放开嗓门儿,心道:今天个算是把这辈子的人都给丢尽了!
听到有重症,需要急着就医。大多数人还是很理解地自动给让开路。但……就在转弯口,一辆马车同样疾驰而来!
马车上一人嚣张地喝骂道:“都吃屎了!滚开滚开!萧王家的伊敏县主,也敢挡住!”
还好,阿大赶车的技术好,两辆马车不至于相撞,但也很险地擦肩而过!
本来相安无事,但那马车里突然传来一个娇蛮的女音:“掉头!追上去!”
“伊敏县主,麻烦!”阿大咒骂一声,但手中赶车的动作愈发娴熟!
那马车被赶得越来越快!
李云长的家族虽然闲居江南几十年,但他好歹是缮国公家的嫡长子,萧王的名声还是听说过的,伊敏县主嘛,……那也有些名望的。
哪怕远在江南,李云长也能时常听到伊敏县主这四个字,原因只在于这位县主的刁蛮骄纵已经让她“声名在外”!
“阿大!马车里是伊敏县主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我可听说,这位伊敏县主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骄纵任性,偏偏因为年幼的时候替当今太子挡过一剑,圣上可是很喜欢这位县主的!皇后娘娘也骄纵她。甚至有意将她指为太子妃……”
“不可能!”阿大立即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不可能?”李云长好奇之下问。
阿大只是抿唇,“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主子爷看不上这位骄纵任性的大小姐。
但妄论主子事儿,这可是犯了大忌。
“阿大,你这样明显是甩开伊敏县主……,没关系吗?”虽然知道阿大是南宫家的人,但是这样的行为……,对方毕竟是县主,就不怕替主子惹下麻烦吗?
阿大给了李云长一个白眼:“不甩开她,难道现在把马车停下来,等她过来纠缠不休吗?”
李云长被一向不善言辞的阿大给嗫住了。
是啊,不甩开后头的马车,难道真的停下车子等后头来纠缠不清?那样的话,得耽搁多少时间。
“但待会儿她还是会追上来的,到时候你怎么和她交代?”难道搬出南宫尘来?
阿大有些不耐烦:“主子爷会处理的。”他要是因此把夫人一条命给丢了,那才要绝子绝孙呢!
得罪伊敏县主。又能怎么样?哼!
“到了!”一个急刹车,阿大赶紧跳下马车。
“我来。”急匆匆地从车厢里抱下丑妇,朝着医馆里就冲了进去。
“快!洛大夫,重症!”阿大丢给掌柜的一个木牌。那掌柜的脸色一凛,赶紧把人给应了进去。
急匆匆进了二进门,喊了一人出来。
“洛大夫,救人。”
那洛大夫并没有立即就开始救人。
拧着眉毛慢条斯理地问:“什么人?”
“重要的人!很重要!”阿大特意将这几个字咬得很紧很紧:“救不好,你我的脑袋连陪葬都算不上!”
那被唤作洛大夫的终于面色一变,不再慢条斯理。他深深看一眼阿大:“知道了,让一让。”但饶是他变了态度,但是说话做事还是慢条斯理,不见一丝慌张。
李云长在旁边,看着这二人打哑语,看的是一头雾水。但此刻听阿大说“你我二人头颅都不够陪葬的”,当下立即心中一寒……,阿大是南宫尘的人,阿大能够说这儿一番话,必定不是无中生有的!
又看着洛大夫……,恐怕也是南宫尘的人。
这算不算更加接近南宫家这艘大船了?……那他是该感谢丑大娘子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呢?还是怨怼丑大娘子逼得他身在险处?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丑大娘子。
李云长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不懂医术,但只看这位洛大夫把脉,检查丑妇的身体,以及他不慌不忙的态度,便知道这位洛大夫医术绝对不是简单之辈。
“阿大,你要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洛大夫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来。唯一透露出他的艰难的是他拧紧的眉头。
“洛大夫,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就想知道,还能不能救?”阿大也紧张。
“……”洛大夫出奇的沉默。
“这是什么意思?”阿大也拧眉。
“要用到宫中秘药。”洛大夫一双老眼精湛:“你去问主子爷拿吗?”
李云长心中松一口气:还好,有救。又道,果然是南宫尘的人。
“我去!”阿大瓮声瓮气,“什么药,你回头给我开一张单子,我去问主子爷要。”
“……不好要啊……,主子爷舍得吗?”洛大夫沉吟。
“不知。但我知道,大娘子活命,你我有命活。大娘子无命,你我之命轻贱如泥。”
洛大夫一惊:“她到底是什么人?”这回问的其实是丑妇和主子爷之间的关系。
“你不用知道,只要知道,她很重要。”对主子爷很重要。
阿大没有二爷的吩咐,是不会乱说话的。
“好,这是药单,现在是晌午,一个时辰内若是没有准备齐全的话,我没办法救她。”丢给阿大一张单子。
“我去去就回。”
偏偏这个时候,阿大出去,遇到堵路的人。
“刚才是你赶的车吧?”那人用着马鞭指着阿大。
“滚开!”阿大皱眉。主子爷说过,京城藏龙卧虎,因此处处要注意,对待这些权贵要以礼相待,尽量不要招惹麻烦。
但他此刻没有时间对这伊敏县主“有礼相待”。何况,京城卧虎藏龙,但他肯定,伊敏县主绝对不是虎也不是龙。
“放肆!”那人尖着声音大喝,阿大接触宫中人,当然听得出,眼前人就是个太监。
利索地躲开那人的马鞭子,一个旋身,放倒了那人,后头冒出一个女人:“贱民!你敢打伤本县主的车夫!吃本县主一鞭子!”牛皮鞭子狠狠地挥出去。
阿大一把抓过鞭子:“此时有急事,某家南宫府上二公子黑甲卫三组侍卫长。县主若有不满,事后大可去到南宫府上找某家算账!”意思是,我现在没时间陪着你耗着!我忙,等我忙完了,你不满意的话,就到我主家的府上来和我清算好了。
这……真是目瞪口呆。
李云长在里头,可以听到阿大的声音。很难相信,这么一个粗汉子,平时对着丑大娘子“奴”来“奴”去,服服帖帖的人,对一个朝廷封号的县主这么硬气!
伊敏县主一听“南宫”两字,立即眼神一亮。“哦……,原来是南宫二公子的黑甲卫侍卫长。
南宫二公子近来可好?”
“赎某家真有急事,先告辞。”哪知道,阿大根本不买账,立即拱手告退。
“你……”伊敏县主就要大发脾气,结果阿大人都跑远了。
“混蛋!小小一个黑甲卫的侍卫长,居然敢对本县主无礼!本县主要到南宫二公子面前告他一状!”说着,气愤地一跺脚!
“县主,刚才那马车里好像是有重症,那粗汉子这么着急,说不定是为了那马车里的人。”随身太监适时提醒。
“小李子,多亏你提醒,不然本县主被个粗汉子唐突了,还不知道是为了哪般,走!进去瞧一瞧,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南宫府上的一个侍卫长都敢唐突县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