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温大人,鄙人有礼了!”王承恩依旧打着哈哈,这群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臣现在都跟赶集一般全涌到王承恩的府邸,不用想,都是为了内阁的事而来,需要王承恩这个崇祯面前的新贵支持!
“王公公,恭贺乔迁之喜!我和周大人对王公公的威名可是如雷灌耳呀!”温体仁果然够圆滑,这个家伙没有在大清洗的时候被革掉,足见这温体仁跟历史一样,在什么时期都能左右逢源!
当然,周延儒这个礼部右侍郎,大体也是温体仁之流,要不这两人也不可能是一丘之貉。
三人落坐,王承恩命武监奉上茶。
“王公公,这最近朝廷可是出了件大事情!这……”周延儒欲钓起王承恩的兴趣。
“这朝廷里的大事,鄙人这个太监那能过问,周大人,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免得皇上知道我这个内臣与各二位大人谈论朝廷的事,又把鄙人这太监归结于阉党之流,那鄙人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周延儒被王承恩一番话生生堵住了嘴,一时间做声不得,求助般看向温体仁。温体仁一笑,举头四望啧啧有声:“王公公这新府邸真是节俭,当为众臣典范呢!”
王承恩心头冷笑。知道点明末崇祯历史的他,那不知道温体仁是什么人物,就算钱谦益胆小,他最少还有些实干。可是温体仁,却是为人外谨而中猛鸷,机深刺骨,专门排除异己,无能耐的奸险之徒,若是与这样的人合作,王承恩自觉中新明朝就别指望了,等着李自成来抹他脖子吧!
这样一权衡利弊,王承恩决定赌一把,与还有些实干的东林党人合作,辅助钱谦益进内阁!何况,为了大明江山,他以后还要依仗东林党人保一个人——那就是同是东林党人、明末第一冤臣袁崇焕!
“众臣典范!这个词可不能用在鄙人这太监身上,哈哈!”王承恩依旧打哈哈,他要看看温体仁这个家伙到底圆滑到什么程度。而周延儒这个人王承恩一点不担心,在历史上周延儒这人虽然能对崇祯察颜观色,可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做什么事情比较张扬,容易落人口实。
“王公公过虑了,保皇上登基,诛杀阉党,没有王公公,如何能成!王公公当受此荣,我跟周大人,还合计着给皇上上个奏折,褒奖王公公的忠勇呢!”
王承恩心中一惊!这个温体仁不简单呀!竟然能通过崇祯对自己的信任,然后结合进期京城发生的事情,推敲出王承恩间接推动了崇祯登基、扳到魏忠贤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温大人、周大人的来意直说无妨,无须给鄙人这个太监戴高帽子!”
“王公公难道不知道在下与周大人的来意?哈哈!”温体仁大笑,笑得很暧mei。
“哈哈——”王承恩暗骂了声老狐狸,这温体仁话里意思他怎么能不明白。
“王公公,实不相瞒在下与温大人造访正是……”周延儒口快,正想将话挑明,给温体仁这个老狐狸给拦下:“周大人,王公公这般的人物,那能想不到你我二人的来意!”
随即,温体仁朝一直皮笑肉不笑的王承恩,一抱圈:“王公公,多有打扰,在下与周大人的来意还请王公公考虑,在下和周大人便告辞了。”
“呦!这茶都没喝完呢!两位大人不再多坐片刻吗?”
“公务繁忙,告辞!”说罢,温体仁起身离座,领着周延儒与王承恩作别,王承恩目送温体仁、周延儒二人离去,看着温体仁远去的身影嘿嘿冷笑:“这个老狐狸!”
温体仁与周延儒行至远处,周延儒策马赶上温体仁一抱拳道:“温大人,这太监尽跟我们打马虎眼,你却怎么拦下我,不让我说出来意,揣摩这太监的意思呢!”
温体仁朝周延儒一声冷笑:“这王公公可是头老狐狸,他早就猜到我们来意了!这个太监,就算这次内阁从组站在我们一边,以后也是个很难驾御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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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径直走进了偏厅,看着钱谦益正在偏厅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跺步。其实这前厅隔壁的偏厅能听到前厅里的谈话声,这温体仁、周延儒二人与王承恩的谈话,钱谦益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白温、周二人没说来意,可是内阁从组时期,不用猜测就明他们两的来意,钱谦益如何不急!
“王公公——”钱谦益看着王承恩走进厅里,欲言又止。
“钱大人,若是鄙人支持钱大人入阁,那就犯了皇上臣子不能结党的禁忌,鄙人的脑袋可就不保了!”王承恩脸上挂着微笑,完全没有‘脑袋不保’的顾虑。
“王公公何以得出此言?”闻及此言,钱谦益心中疑惑。
王承恩笑而不答,转而突然问钱谦益道:“鄙人能让钱大人入阁,还能让钱大人稳坐首辅的位置,前提是钱大人必须按照鄙人的意思去行事!”
王承恩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谦益怎么能不明白王承恩话里意思?当下,有点被欢喜冲昏了脑袋的钱谦益朝王承恩一弓身,道:“钱谦益愿按王公公主意行事!”
“钱大人,鄙人只不过是教你些入阁拜相的方法,对于钱大人怎么为官,鄙人这个太监一概不管,只不过有些大事儿需要钱大人与鄙人站在一边!”
“这个自然,在下自然不会辜负王公公提携之恩。”钱谦益表态。
“第一件事情,鄙人要钱大人明天上个奏折给皇上,自揭天启二年钱大人主持浙江乡试时失察之职!”
“啊!”钱谦益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承恩,心中暗道,这个事情已过去那么久了,自己都忘记了,这王承恩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有点冤枉了钱谦益。当时他主持的浙江乡试,确曾发生过舞弊行为,舞弊者已被惩处,主持乡试的钱谦益虽不知情,但因失察之过,也被夺俸两年。本来此事已过了好几年,世人也已淡忘。而老谋深算的温体仁此时突然重提此事,就是为了迎合崇祯帝当时肃清吏治、严惩贪官的想法,击中了要害。最后使得极有可能入阁的钱谦益给崇祯罢了官,回籍听勘!
王承恩就是知道这段历史才提醒钱谦益,免得钱谦益的对头温体仁、周延儒首先以这件事情发难钱谦益,王承恩决定站在东林党人这边,就准备来个釜底抽薪,先将钱谦益的把柄自揭出来,即可让温、周二人闭嘴,又可省了崇祯事后发觉的麻烦,就不相信自己在崇祯面前保不下钱谦益,何况,王承恩还有更厉害的招。
东南文人领袖钱谦益也不是浪得虚名,自然有些能耐,王承恩一点拨,怎么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呢!
“在下谢过王公公提点!”钱谦益会意。
“这第二件事情,鄙人还要钱大人明天再上第二个奏折,举明朝臣以权谋私、贪脏枉法的坏处及可行办法。鄙人的意思,钱大人明白吗?”王承恩笑得很暧mei,笑得象条狐狸。这招可是迎合崇祯的意思,很可能不追究钱谦益之过,反而让钱谦益在崇祯面前更能得到赏识!
钱谦益闻及王承恩此言心中一动,暗叹,厉害!果然厉害!
“这第三件事情嘛,想邀请钱大人,带鄙人拜访一位官员。”
“这个自然没问题,待王公公得空,朝中官员王公公想认识那位,在下帮忙引见就是。”
“不,现在就得见!这位官员可是能让钱大人不仅仅保官,而且入阁拜相的关键人物!”
“这人?”钱谦益面有疑色。
“倪元璐!哈哈!”王承恩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