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这种东西,大约是每个人天性里就会做出选择的,有人钟爱纯洁的白色,有人喜欢低调的黑色,有人爱彩虹的斑斓绚丽,也有人偏好纯色的直接干脆。
但在洛天的眼中,最喜欢的是灰色。
不起眼,平凡的总会被人遗忘的灰色,很少有人为灰色赋予含义,只因为这种颜色如此平庸,如屋子里的尘埃,像是天上扬起的风沙,不经意间就会让所有人错过。
但今天的天剑山主角不是炸亮天空的天雷,也不是笼罩人间的化虚灵光,而是狂风中越来越盛大的灰色。
以往的配角,今日终将成为主角,天剑山便是其舞台。
风暴之中,洛天低着头站着,灰色的灵光照耀在天空,时间好似在此时走的很慢,墨凉生艰难地趴在地上,奋力抬起头所能看见的只有一个身影,一个由死而生的男人。
山腰上的众人抬着头,端木紫眼中尽是山顶上的灰色,她看不见规则可也能感觉到有一些奇妙的事情正在发生,时空好像开始变的混乱起来。
苍古道人本尊斜眼瞄着盛大的灰色灵光,那风暴里有一些东西让他不悦,而此时此刻在山顶上的只有两个人,墨凉生不可能引发这样的变化,那只有一个人会做到这一切,可洛天应该已经被干掉了。
南宫華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一步,老头开口喊道:“苍古,你我之间的恩怨,今日必会清算。”
苍古道人看了一眼南宫華,不屑地说道:“就凭你吗?”
“我已不是月影会最强战力,他将代替我向你复仇,你掌控玄风门,勾结天外势力,为祸人间江湖所作所为终将付出代价,莫要以为踏入了化虚境,天下就没人治的了你了。”南宫華说道。
“呵呵,谁来治我,洛天那小子若真有这个本事尽管来就是了,洛天!别在上面装神弄鬼,今日纵然是古神仙族一起降临也奈何不了我,下来啊。”苍古道人大声喝道。
灰色的光芒已经覆盖到了整个天剑山之巅,风暴中的洛天缓缓从天剑山之巅降临。
这一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不像是洛天,灰色的眸子中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芒,身上的双怪夜袍被天雷打的破破烂烂,在风暴中伴随着洛天的长发飘舞,相同的面貌但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神情。
“洛天……吗?”端木紫惊异地问道。
意识世界内黑暗降临之前,黑渊一直在催促着洛天快点做出决定,但洛天始终一言不发。
“蜡烛就快熄灭了,你必须做出决定,你不想死吧,别再犹豫了,我能让你在三重天内无敌,那是多少人的梦想。”
“洛天,你别心存幻想,已经没有奇迹会发生了,在你面前的只有这条路,蜡烛就快熄灭了,你即将死在这里你知道吗?”
然而无论黑渊如何催促洛天就是一言不发,他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但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那种如同凝固般的冷漠反而让黑渊不安起来。
当桌上的蜡烛即将熄灭的一刻,黑暗开始包围过来,渺小的火焰很快就要消失,洛天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黑渊。
这时候他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在沉默了良久后,在黑渊紧张地催促下,洛天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一句逼迫黑渊必须帮他的话,一句让天剑山的情形逆转,一句改变人间历史的话。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消失吧,你不是救我而是自救。”
话音落下的一刻,黑暗全方面袭来,整个意识世界骤然间变成了一片漆黑,面前的火苗熄灭,下一刻灰色的光芒突然在意识世界内亮起,洛天看见黑渊的手抓住了熄灭的蜡烛,蜡烛上还有最后一丝没有熄灭的余烬。
“免费服务,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救你的确是为了我自己,但你死亡不会让我消失,洛天,没有下一次,如果下一次你依然不和我做交易,那将不会再有免费服务。”
余烬开始燃烧,火苗再度于蜡烛上点亮,火光渐渐照亮了洛天的面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在火光中重新焕发生机。
意识世界开始慢慢从黑暗变亮,光明如约而至,洛天开口道:“也许不会有下一次了。”
说完的一刻洛天伸出手,对面的黑渊也在此时伸出手来。
“一定会有下一次,如果你真是种子的话。”
双手握在了一起,桌上的蜡烛突然释放出强烈的白光,意识世界渐渐明亮,而洛天面前的黑渊却在光芒下逐渐消失,黑色的石头出现在了洛天的眼中,恒古天帝的仙魂正呆滞般看着洛天,这是洛天第一次看见黑色石头运转的模样,缓慢旋转的黑色石头顺时针而动,“魔”字烙印对准了洛天。
灰色的光芒突然填充在整个空间内,洛天转身的刹那目光已睁开。
风暴,灰色的眸子,从天剑山上降临,今日的大战此时此刻才刚刚开始。
面对化虚境的苍古道人,洛天并无半分恐惧,也不知道是对黑渊的信任还是对此时此刻自己力量的自信。
山腰上,人群立即散开,风暴平息后的洛天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光,在场玄关境的修士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透他的修为,不仅是他们看不透,就连刚刚渡劫成功的苍古道人也看不透现在的洛天。
“你小子是怎么起死回生的?”苍古道人问道。
“前辈看不出来吗?我想你应该看不透现在我的修为吧,或许我又有造化,修为一跃到了你看不透的境界。”洛天笑道。
“别太嚣张了后辈,老夫只是奇怪你是怎么在天劫下死而复生的,也罢,这种事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苍古道人抬手,圆光剑阵迅速在他面前形成,巨大的剑阵笼罩着洛天,金色的巨剑以之前数倍的速度凝聚,相同的招数但前后施展出来的威力却是天差地别,这一剑若是劈下,甚至给人一种可以将天剑山劈开的感觉。
圆光剑阵正对着众人的迅速散开,洛天却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刻突然朝金色的巨剑走了过去。
“洛天这是想干什么?”
心里冒出这个问题的不止一个人。
金色巨剑还未完全脱离圆光剑阵,可洛天已经走到了巨剑前,下一秒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洛天伸出自己的手,居然一把抓住了巨剑,巨剑上的烈焰和爆裂的剑光却似伤不到洛天分毫。
“黑渊,你说你的力量可以助我在三重天下无敌,那现在我要看看你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洛天心中暗道。
下一刻居然发力,一寸寸地将金色巨剑推回了圆光剑阵之中,这时候已经没人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苍古道人显然更吃惊,化虚修为施展的圆光剑阵居然会被洛天反噬,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洛天的修为,苍古道人到此时还看不透洛天的修为,他眼里的洛天被灰色的灵气包围着,但四周所有的规则却不断地朝他那边涌去。
规则的动向决定此地谁是最强者,苍古道人渡劫成功本应是最强者,可规则不会骗人。
“难道这小子又莫名其妙得了什么造化?”在场的玄关境高手全部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这时候的洛天一步步向前,巨剑被硬生生塞回了圆光剑阵中,下一刻他赤手空拳地一掌拍在了圆光剑阵中,灵力迸发,圆光剑阵突然炸裂,苍古道人受到法术反噬竟然向后连退了十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