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这是属下在玉蓉阁所听到的。”黝黑玄玉地面上跪着一个黑衣男子,这男子把头低到几乎与地面相贴了才听到一个低沉刺耳的声音:“退!”
昏暗的房间里,在黑木桌案后坐着一位一身玄色锦袍的男子,一头黑发用一个玄玉发冠束着,精致的脸庞是上天精心雕刻精品,只是那双鹰勾眼让人不寒而栗,无情,冷漠,阴冷,仇恨最终全化为平静,却莫名地让人心生害怕直想逃离,一身凛冽的气息更让人不想与之接近。
只见这一双鹰眼静静地看着桌面上的画像,是个温柔的女子,眼里带着淡淡的暖意,一只指骨分明大手覆盖在上面,只是瞬间,画像成了一堆纸屑,眼睛望向窗外,那是皇宫的地方,眼里除了平静没有其他情绪,让人瞧不出这双鹰眼的主人在想什么,鹰眼之下的薄唇弯起一抹肆意的笑意……
过了几天,礼部的消息下来了,婚期定在今年的七月份,还有半年不到的时间,看到礼部定的日期,窦氏当即红了眼眶……
接下来窦氏整日忙着给女儿备嫁妆,窦氏和蒋文浩商量好了,无论能不能再生个孩子,家里三分之二的积蓄给蓉儿当嫁妆,再加上之前就筹备好的和她自己的嫁妆全算在内,至少也有一百多万两的嫁妆,又因为蒋文浩被辞职,所以不能太过耀眼,一大部分的嫁妆又折合成银票和置办店铺和田地。另外皇子成亲,这嫁妆也是由皇家出的,这是规定,所以自己添的不过是花瓶古董书籍而已,当然琐碎的事情也够窦氏忙的团团转了。
蒋玉蓉则天天在闺房内看书练字画画,偶尔练练琴,从四岁开始,窦氏就教她女红琴棋书画,窦氏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兼才女,而蒋玉蓉本身也是聪敏的自然将窦氏的才能学得七七八八了。至于绣嫁衣,皇子娶亲一应事物都由礼部安排,所以即使乌王在不受待见,毕竟他还是皇室子弟,礼部自然有迎娶皇妃的凤冠霞帔了,所以也无需多做准备。
过了几天,礼部派了教导嬷嬷专门指点蒋玉蓉的宫中规矩,当然该教的还是得教,只是教的不尽心罢了,要问为什么,呵,嫁的不过是个被人唾弃的王爷罢了!
之前与蒋玉蓉比较交好的几个好友也在赐婚圣旨到来的那天断了联系,所以蒋玉蓉每天除了学规矩,与往常一样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有一次实在太闷,出门走走,也是被街上众人或指指点点或交头接耳,有些杂货摊更是出言嘲讽辱骂,弄得蒋玉蓉没了逛街的兴致,就也不再出门了。
蒋玉蓉单手托颚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离婚期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教导嬷嬷已经回去复命了,这期间的唯一一次出门以受尽冷眼嘲讽结束,她不过是乌王的未婚妻而已就受到这样的对待,那…乌王自小受到的屈辱…
她是心理医生,明亮的大眼睛不时的转动显示出此时她内心并不似表面看的那般平静……
乌王从小到大受尽世人的唾骂嘲讽,受到亲生母亲的抛弃,受到亲生父亲的遗弃和虐待,受到兄弟姐妹甚至是宫人们的欺辱,却从来毫无反抗……嘶…这是个隐藏的极度恐、怖、分、子,人在受到长期不公平对待或虐待,又从不与外人沟通,积压的负面情绪要么将人逼疯甚至自杀,要么将人推向魔化的、内心极度扭曲的另一状态,统称——变态!
显然乌王没有疯也没自杀,那就是…嘶…蒋玉蓉忍不住揉揉起鸡皮疙瘩的双臂,她的后半辈子真是凶多吉少啊!内心是崩溃的……眨眨眼,不能再想,起身走到书桌后,拿起笔,练练字好平复自己惊骇的内心……
阿格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小姐静心练字的模样,悄悄退了出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系在腰间的丝带。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尘土滴溜溜的转。想着自家小姐要嫁给那乌王,心中忒不是滋味。民间不是有句话么,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要是她家小姐连出个门也要被人家扔菜叶扔臭鸡蛋那可怎么办啊?想到这,阿格的眼睛忍不住发红,眼底泪水渐涨。
“这是怎么了?你再揪下去这汗巾就得被你揪断哩。”
阿格正伤心,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温细打趣的声音,抬头看着来人,心情不好也就没了打趣的心情,没好气地道:“揪断就揪断,多得是。”
阿荷看着哭了的阿格,也不跟她计较,坐在阿格旁边,轻声问道:“是不是还在为小姐的婚事伤心?”
“谁跟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一样,也不知道替小姐想想。”阿格怕吵到房里的蒋玉蓉,低着声音斥责。
“谁说我们不替小姐考虑,只是,圣旨都下来了,连老爷都没办法,咱们这些小喽啰能做什么?只能做好分内的事,不让主子烦心。”阿荷转头看了看门,将头凑了过去,也跟着低着声音道。
“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可是我一想到这么好的小姐就要嫁给那个贱种,我……”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心里难受得很。”
“哎,这是小姐的命数,上天安排的,咱们也无能为力。不过我相信,小姐心地善良,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阿荷掏出帕子,给阿格擦擦眼泪,“你就不要哭了,赶紧去洗把脸,要是让小姐看到你这副模样,肯定会心烦,一整天心情不好,你可别让小姐心烦了啊。”
“好吧,你帮我守着,我去去就回。”抬手胡乱地往脸上一抹,看着阿荷道。
“我晓得。
晚膳,一家三口如往常一般,只是,蒋玉蓉明显感到,离婚期越近,她的父母则越发少言,特别是在那天她出门回来之后,府里本就不愉快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她…不喜欢,张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索性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里还比较轻松些。
当蒋文浩一到闺女房里就看见正躺在贵妃榻上看着房顶发呆的女儿,心中无尽的怜爱和内疚,“囡囡……”
发呆中的某女听到自家爹爹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快步走到自家父亲跟前“爹,怎么过来了?可是娘……”
蒋文浩摆摆手,坐在桌前,看着闺女跟着落座后才道“你娘就是心里难受,你没事就多陪陪她…”看着眉宇间有着爱妻的温柔也有着他的坚毅自信的女娃,按下心中的内疚继而道“囡囡,你对乌王…可有什么看法?”
蒋玉蓉不明白蒋文浩为何这么问,摇摇头只是老实的回答道:“女儿只知道他被生母遗弃,被生父厌弃,被世人唾弃……蓉儿觉得乌王他…其实很无辜…”
蒋文浩看着蒋玉蓉的眼神有些惊讶:“是啊,众人只想着他那爱慕虚荣不守妇道的母亲,却从未想着乌王何其无辜,只因他是那女人的儿子……囡囡,为父对乌王这个人有所研究,他…很危险…必要的时候……”一个从小被世人谩骂唾弃,被生父厌弃折辱的人,从来都没有反抗,这…很不符合常理,他不敢跟女儿多说怕吓着自家闺女…
蒋文浩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到蒋玉蓉手里“这是为父托匠人打造的,锋利无比,必要的时候不要顾及他是你夫君!”
小剧场:
小蓉儿愤怒地揪着某仙的衣领大声骂道:“你丫的为什么把我嫁给这么一个人,我要暖男!”
某仙一脸谄媚的讨好的道:“暖男有,暖到心窝里去,但这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还要哦,小蓉儿,你温柔的形象掉了。”
小蓉儿,立马放开某仙,还帮某仙整理衣服,面带微笑温柔又带着杀气道:“最好像你说的,你要是说话不算数,小心我半夜去找你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