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相国寺,慕容痕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眼底暗流波动,蒋玉蓉下了马车就看到有些僵硬的慕容痕,走上前,轻轻握住那撰成拳的手,慕容痕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暖意,看向身边的人儿,眼底的波涛渐渐平息。
蒋玉蓉牵着慕容痕的手慢慢的走上台阶,一共九十九阶,平时没怎么走动的蒋玉蓉到了顶部有些面红气喘,看着呼吸平稳面色平常的某人,蒋玉蓉决定以后要多锻炼身体才行。
慕容痕跟着蒋玉蓉进入寺内,却没有向神佛跪下祈祷,而是打量起来,只不过耳朵和眼角一直注意着蒋玉蓉,听着蒋玉蓉嘴里碎碎念,听到蒋玉蓉为他祈求平安时,忍不住愣神,心里有一股不知名的暖流,暖暖的,原来…这就是被人惦念的感觉吗?蒋玉蓉向佛祖磕完头就看着某男盯着一处地方发呆的呆样,忍不住轻笑,“想什么这么出神?”
耳边传来温柔带着笑意的声音,慕容痕回神看着蒋玉蓉,眼神有些深邃。蒋玉蓉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不喜欢这寺内的檀香味,笑着道:“后山风景不错,我们去那走走。”拉着慕容痕走了出去。
京中大多数人没见过慕容痕,但不代表没人不认识蒋玉蓉,所以,蒋玉蓉挑了一条人迹较少的小路上山,一路上也遇到过一些老百姓,他们也微笑的看着这对小夫妻,显然他们是不认识眼前的人。
其实,对于老百姓来说,谁给北冥国丢脸他们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谁能给他们带来安稳的生活,关心的不过是柴米油盐。对于乌王的态度只不过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深层次是想不到的,自然也不会去想。只有那些文人墨客,知识分子,国之栋梁才会去在意谁给国家抹黑脸。
对于一路上向慕容痕和蒋玉蓉露出友善的点头问候的百姓,慕容痕是意外的,不过瞬间,慕容痕就想通其中关系,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低头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蒋玉蓉,垂眸思虑。
到了山顶,看着广阔的视野,蒋玉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摘下一片小树叶,微笑的看了一眼慕容痕,吹起了“欢乐颂”,愉快的曲调,让慕容痕渐渐淡忘了刚刚那一瞬的不快。
一曲完毕,转身看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慕容痕,微微笑,对着慕容痕又吹起一曲清心曲,曲声不复刚刚那首的欢快,轻柔舒缓,配合着山顶的凉风,让人忍不住放松身心,感受这山顶的的空旷和清新的空气。
一曲完毕,蒋玉蓉便和慕容痕在山上四处转悠,在寺内用了斋饭俩人才下山。回程的时候,慕容痕并没有骑马,而是和蒋玉蓉同坐马车。马车内,慕容痕一直听着蒋玉蓉给他讲的小时候的趣事,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讲的眉飞色舞的女子。蒋玉蓉时不时地询问,尽可能的引导慕容痕与她交流。
一路和慕容痕闲聊,到了王府蒋玉蓉在主殿和慕容痕分开时,蒋玉蓉笑着对慕容痕说道:“谢谢你今天陪我出去,今天是我的生辰,我很开心。”
慕容痕看着渐行渐远的蒋玉蓉,低眉,今天是她的生辰,七月二十七号…默默记住。
回到偏殿,佘嬷嬷就迎面走来,慈爱的看着蒋玉蓉道:“王妃,这是老奴做的,王妃试试合不合身。”说完,佘嬷嬷就将一套精致的王妃轻装服饰展开,浅红色,花枝缠绕,百鸟高歌,栩栩如生,端庄大方又大气,精湛的绣工就连一直以己为傲的蒋玉蓉都不得不甘拜下风,在佘嬷嬷期待的眼神下穿上这套华服,丫鬟们满眼惊艳,呆呆的看着蒋玉蓉,佘嬷嬷满意的点点头,王妃继承了夫人的美貌再加上自身温柔沉静的气质就像那兰花,让人心悦……
丫鬟们也送上自己的礼物,或荷包或香包。莱福在门口等待传候,见到蒋玉蓉恭敬的将手上的礼物放在蒋玉蓉面前的桌子上,道:“王妃,这是蒋大人和蒋夫人给王妃送来的生辰礼物,还有这一份……不知是谁送来的,混在蒋大人送来的礼物中一并送进来的。”说完站到一边。
蒋玉蓉拆开蒋文浩和窦氏送来的,是蒋文浩亲手酿的桂花酒,还有窦氏给她做的衣裳和首饰。再看看旁边一个样式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整套由上等白玉制作的凤凰头饰,额饰,手链,项链,雕工精细精致,那玉凤凰似乎欲要从这盒子翱翔于九重天之外!
蒋玉蓉被这精致的首饰吸引,身边响起丫鬟们的惊呼声和佘嬷嬷的惊叹声才回过神,转头看了一眼面露疑惑的莱福,蒋玉蓉将盒子仔细翻查了一番没有任何的纸条,这让蒋玉蓉十分疑惑。挥退了莱福,转手让佘嬷嬷将这匿名的礼物放到库房里,又写了一份家书让佘嬷嬷派人送去锦州,又写了一张纸条绑在雀儿的腿上……
蒋玉蓉仔细思索有什么人会给她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几乎没什么朋友,不用考虑,她的父母给她的嫁妆几乎搬空了蒋家家产,这么贵重做工精致的玉饰,蒋氏夫妇是拿不出前来的,再说已经送了礼物,也不用考虑……慕容痕,他都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那么会是谁呢?不管是谁送的,蒋玉蓉打定主意让这套首饰尘封箱底!
御书房。
慕容渊紧皱眉头,慕容痕居然带着蒋玉蓉出府上相国寺,慕容渊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毕竟从他是从来没出过城的,今日为什么突然带着他王妃出城?这个他见过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五皇弟,现在想想,他…似乎过于“乖巧”!又想起阿泰尔齐的话,“乌王武功修为不低!”再想想他从小就没跟他们这些皇兄皇弟一起念过书,没有人感兴趣他平日里都在干什么,大家似乎很自然的将他遗忘!联想到之前的猜测慕容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朝静谧的御书房低低喊了一声“来人!”。
“陛下!”
“时刻紧盯乌王府,给朕看牢乌王动向!”
“是!”
“苏明!”
“奴才在。”一旁服侍的大太监回道。
“彻查慕容痕从年幼到出宫及现在的所有事件!”
“喏。”
左相王梁听到底下的人的汇报,蹙着眉,对着站在面前的人道:“去把绍儿叫来。”
“是”
不一会,门口就响起一个声音:“见过大少爷。”
“嗯。”淡淡的鼻音。
进门的是一个长相清俊的男子,眉眼间有一股淡淡的锐气,一身青衫长袍,端的飘渺俊逸。王博绍看着两鬓斑白的男人,谦恭地道:“父亲。”
王梁抬头看着长相出色的大儿子,眼底满意,“哦,绍儿来了,坐。”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道。
“是。”王博绍刚坐下,就有小丫头送上茶水,瞧也不瞧一眼,看着王梁道:“父亲找孩儿来可是因为乌王?”
王梁知道自己大儿子的能力也没多问,直接道:“是啊,绍儿对这事怎么看的?”
王博绍端起茶杯,看着袅袅烟雾,沉思了一会儿不答反问道:“乌王从未在人前露过脸,不知道父亲对这事怎么看?”
王梁本就皱着的眉头看着反问他问题的大儿子,闷着声道:“他是咱们北冥国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博绍打断,只见他把玩手中的茶杯,淡淡地道:“即使他是北冥国的国耻,那又如何,又有谁限制了他的自由,还不是照样封王,虽然他的王位来得……”顿了顿继而道:“他是亲王,朝中众臣在他面前依旧要俯首称臣,他手上可是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且不说朝臣如何,如若百姓欺辱他,他还不能斩杀一两个慑威?可父亲,您可见过乌王一面?可见过乌王对辱骂过他的百姓动手过?”
“这……还真没有。”王梁目光看向桌上的奏折,敛眉。
“没人见过乌王,甚至当今圣上也没见过他几面吧,那就更别提寻常百姓了,父亲觉得这……正常码?”
“你是说……”
王博绍轻轻摇晃指间的茶杯,看着杯中的茶叶浮沉,眉间的锐气更浓,语气带着一丝严肃:“父亲,这人呢太过乖巧太过安静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是皇室中人。”说完轻酌一口茶水。
王梁心中一琢磨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沉着声音道:“绍儿可是觉得这次乌王带着王妃出城是一种信号?”
王博绍摇摇头,看着面前面代疑惑的父亲道,摇摇头道:“不一定,也许是也许不是,或许这些都是孩儿的猜想,而乌王只是单纯的带着自己的妻子出城散心。毕竟孩儿没跟乌王打过交道。不知知道乌王的品性、行为作风如何。”
王梁和王博绍俩父子在书房里密谈。而右相府来了一位行色匆匆访客,右相的好友,新任太子少保白德义。书房内,白德义一脸疑惑的看着刘源问道:“你说,这乌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源好笑的看着他这位发小,笑呵呵地道:“你呀,别老是这样紧张兮兮的,从小就这样一丁点事儿就想成天大的事儿,不就是乌王带着自己的妻子出城散心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乌王妃我是见过的,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乌王能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啊,你就别老想些没的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从来没出门的没露面的乌王乍然出现在人前,这很奇怪啊!”白德义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哥们。
“乌王疼惜自己的妻子,愿意为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又没碍着你,要我看啊,他要是不带着王妃露面我才觉得奇怪呢,别老瞎想些有的没的,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那些破事吧。”
“哎,你别提了,我家那臭小子一提起他来,我就有一肚子火,我大哥可是大家长,连我大哥都没法我还能怎么着,家中老太太又那么疼惜他,我这是想打打不得,想骂又骂不得……”
刘源笑着看着被他引开话题的好友,他不是不疑惑,而是他这位好友不适合弄权玩权,他不想让他的好友陷入泥潭,虽然已身在泥潭里,但能让他少沾染些泥土就少沾染些泥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