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大少二奶奶,奴婢知道您自有办法,老夫人只管叫你哄的开开心心。”小蝶诺诺称好,笑着走开。小蝶是打心底稀罕这位大少二奶奶,自打柳家娶了大少二奶奶,老夫人对她是相当的喜爱,原本严肃易怒的脾气,竟是被她哄的开开心心的,逐日眉开眼笑。这当然与她玉器家大小姐的身份有关,但更是因为她是真正的讨人喜欢,记得上次老夫人还嬉笑着称赞她说,“柳儿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
“姐姐,今天和你说说话柳儿开心极了,本来还担心着自打嫁进来以后都来没怎么和姐姐说过话,只觉姐姐冷艳,生怕日后和你相处不能融洽,但到今日才知道姐姐实在是个极易相处、外冷内热的人儿。”婼柳嘴角一弯,如同初一的月牙儿。
“妹妹才是个极易相处的人儿,姐姐倒是十分欢喜有你这样的妹妹。”
“姐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她灿烂一笑,竟是叫四周的花草都失掉了光彩。
“妹妹还是快些去吧!母亲还在等着你呢。”素秋提醒她说。
“姐姐说的是,那妹妹就去了。”婼柳与她告别,便离开了。
婼柳蹑手蹑脚的走进佛堂,这个佛堂是老夫人内室的微型佛堂,高贵的木制镂空佛龛嵌入墙壁,佛龛中间摆着一樽观音像,这佛像是用凝如白脂的羊脂玉刻的,此时屋里有些昏暗,这佛像正暗暗放着光,给整间屋子渡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老夫人正虔诚的跪在佛龛前地面的蒲团上,微微阖着眼,双手合十,口中说着话祈求着什么。
婼柳捻着笑意走了过去,径直跪在母亲身边冰凉的地上,静静的闭上眼同母亲一般开始祈祷。屋里寂静极了,只有佛光暗暗地映着俩人,佛前摆着一盏油灯,那烛光在摇曳着,烛芯嗞嗞作响。
良久,母亲慢慢睁开眼睛,心神还没有恢复,她下意识的眼角一斜,撇见原本应该空空的身旁多了一个人影,心下不由一惊,“天啦!”待到看清了是婼柳,不由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拍拍胸口。
婼柳猛的睁开眼,一双明亮的眼睛对着母亲,抿着嘴笑着叫她,“母亲。”
“坏丫头,做什么不出声,难道是想吓死我不成!母亲嘴角微动,作势要打。
“我是怕吵着佛祖,受到惩罚,”婼柳柔柔的说着,低下头去,“现在倒好,佛祖不罚我,您倒是要来罚我了。”
母亲哧嗤一笑,戳了戳她的头,满是溺爱着说,“就你会贫嘴!谁说我要罚你了!”
“我就知道您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婼柳边说着,边贴到母亲身边。
“你呀你,尽瞎说,折我的寿。”母亲略带指责的说着,脸上却是挂着满意的笑。
“母亲,您近日睡的可好,”婼柳挽着母亲,俩人站起身子,踏出佛堂穿过卧室朝外面走着。
“好好,自打参拜了你送来的玉质观音,每晚都睡的比以前好的多。”老夫人喜上眉梢,一只手轻轻的拍拍她扶住自己的一双巧手,赞扬道,“娶了柳儿,真是娶了个宝啊!”
“母亲,”婼柳羞涩的低头,忽而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问道,“母亲找我何事。”
"没事,就是想问你住的惯不惯,东西够不够,有什么缺的,是否还需要再添置些什么不?”母亲自顾自说着,扭头却见身边的人儿咬唇抽泣着,母亲慌乱的拿出手绢试她的泪关切着问,“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婼柳挤出一抹笑,接过母亲的手绢道,“柳儿只是感动,柳儿打小就无父无母,您对我这般疼爱待我如同亲身生,柳儿已是心满意足了,还有什么不惯的,柳儿真是庆幸能嫁到这儿来。”
老夫人望着她,这个美丽的女孩子真正的叫人喜爱,柳家真是修的好福气啊,能到娶她。婼柳是玉器家的大小姐,却也愿意委身于少卿,暂且不说少卿有病,就单单是做妾也是极其委屈了她的,可她却是一口答应,媒婆说这婼柳是因为与少卿有过一面之缘,一见钟情随之芳心暗许,虽知他有病却也不在乎,说是但求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少卿有病就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但凡有点家世美貌的都不愿嫁他,偏偏美丽讨喜家世好的婼柳却是爱上了少卿嫁入柳家,怎么不叫她特别喜爱,倒是懊悔起娶了姚素秋。若是早遇见她,便叫她作柳家大少奶奶,如今只是觉得亏欠了婼柳,给不了她名分,但心里也只把她一人当做自己的儿媳。
“婼柳啊,你去看素秋了?”她喃喃问道。
“嗯,”她眼波一转,低低道,“柳儿是觉的嫁入柳家已经好久了,却没有拜会过姐姐于理不合。”
母亲表情冰冷,一股子厌倦之气,冷冷道,“你无需理她。”
“母亲,”婼柳被她猝然逆转的态度吓倒,小脸煞白。
“奥,”母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起怒意道,“你只当她不存在就好,我们柳家对她并无情意,原想休了她去的,只是……”言止于此,她面有难色、似有难言之阴,嘴唇张阖却最终未说什么,转而又拍拍她的芊芊细手,安慰着,“虽然她也是柳少卿的妻子,但他们二人并未圆房,只是个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只有你,才真真正正的是我柳家的人。”母亲刻意重重的强调了‘真真正正’四个字。
婼柳没说什么,娇媚的脸红的可以掐出水来,眼珠如圆圆黑珍珠般闪着幸福的光彩,一副新婚女子的滋润模样,不好意思的扬起嘴角支支吾吾,眼睛不再看母亲,生怕她瞅见自己的窘态,蓦然半跪下,她小手均匀的捶着母亲的腿,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母亲是跪的久了竟是说起胡话来了,柳儿帮您揉揉腿……”
母亲爽朗的笑笑,“坏丫头,你也会害羞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