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这孩子是第一个孙子辈的,满月请的人可不少,虽是遇上了一场大雪,人来的依旧齐全,可以见刘家人在本地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程水若左右无事去很早,一去便被几个妇人拉着一块儿说话,刘家那媳妇将孩子抱出来,已是褪去了出生时候的红色,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一干妇人都送了些礼物,程水若逗那孩子玩了会儿,也将新打的一对镯子、长命锁和银裸子递了出去。
刘夫人来的有些迟,如今刘师爷越发的忙碌,虽不是在农忙季节还是要替楚怀沙办一些事儿,如今的楚怀沙低调的让豫州城的人几乎忘了他,许多不方便出面做的事儿都是刘师爷在代理。
刘夫人一来,瞧见程水若在,与自家妯娌说了几句话便将程水若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我听说你昨儿个去楚大人那儿了?”
程水若道,“敏儿小姐近来天天都去,我本还不知道,昨儿个一大早饭也不吃便要出门,这才让我给撞见了。听她一说才知道楚大人如今的情况不太乐观,家里养活了那么多老人总不是个事儿。我去瞧了,楚大人在这几天还是穿着单衣,因此才让人上门来瞧瞧刘夫人有没有法子。”
刘夫人点点头道,“这事儿我也是早就瞧见了,毕竟就住在附近,衙门里有什么事儿别人瞧不见的?可是楚大人一直不肯让人插手,附近的人都是悄悄的送些东西过去,倒是你,怎么说服他的?咱们可是一直什么办法都没有。”
程水若闻言笑笑道,“楚大人也不是不明理的人,他自个儿饿着冻着也许无所谓,可不能让那些老人们也这样吧?我已是让人送了些柴火和布料过去,余下的东西我也帮不上忙,如今我手上的钱也不多,刘夫人想想办法吧。”
刘夫人道,“这已经很多了,米粮的事儿我呆会儿跟她们商量一下,一家凑个一石头半石的,也能将这个冬天给熬过去。我听说你在跟楚大人商量要开个善堂的事儿,这又是怎么回事儿?若是想要将全豫州的老人都养起来,那真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楚大人的个性……”
程水若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楚怀沙是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一抗上了就舍不得抛下,程水若连忙笑道,
“这总比楚大人自个儿养活那么多人好吧?善堂开起来即便要养活的人多些,他们也不是完全的不能做事,这些老人有些年纪并不是很大,只不过做不动农活罢了,咱们可以让他们自己干些活,像是刺绣,织布什么的,有个人管着,咱们那边的事儿也可以照顾着他们,总是有些进项。若是让楚大人来养活,必是不会让他们做这些的,善堂可不一样。而且,有敏儿小姐会帮忙凑些钱,这样解决了燃眉之急,等那边的事儿成了,更是不愁。”
刘夫人点点头,显然不像程水若那般有信心,皱着眉问道,“敏儿小姐?她倒是个好心肠的,不过,她的身份怎的一直在你那里住着?又怎么会天天跑去楚大人那里?”
言外之意是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程水若闻言只有苦笑,她怎么知道?她昨儿个派人去宁家打听消息,却是被宁小姐打发了一百两银子,道是京城那边的事儿还没完,何敏儿还得在这边呆一段时间,感情她是去要钱的了。
至于跑到楚怀沙那儿去的事儿,完全就是个意外,这事儿对何敏儿的名声不太好,唯有笑着道,
“她是个心软的,在我那儿住着又没什么事儿干,那天在城门口瞧见了那些老人可怜,便经常过去瞧瞧。楚大人也是,身边如今就三两个管事,照应他已是不够了,还有那么多老人,我那天去瞧见楚大人还是自个儿去井边打水呢。”
刘夫人闻言笑了笑,低声道,“那她一个小姑娘每天自个儿跑过去也不太妥当,你瞧着些,到底她的身份不太一般。”
程水若点点头道,“如今我让小环跟着她去四处筹钱,小环一向谨慎,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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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会意,笑着道,“那就好。只要将这段日子熬过去就好了,我听黄夫人说,作坊的事儿还算顺利,冬天里大家都没什么事做,各家各户都忙活起来,准备今冬大干一场,明年河流一解冻就南下去。只要此事一成,便有流水般的银子,倒是不在乎你那边那点儿小钱了,如今你也是才安身此地,想必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怎的这般急的将银子送过来?那小饭馆儿就真的赚的那般多?”
程水若闻言道,“如今码头上天天都有许多的人来往,不光那饭馆儿,还有隔壁的一个仓库,天天都是满当当的,银子我是按照个人出资的多少分的,这场雪一下怕就没有那么多了,不过年前应该还会送一次去,下次别嫌我送的少了就好。”
大笔的生意程水若是插不上手的,虽然黄夫人那几位都知道这主意是她出的,可她没钱,出这个主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个地方立足的更稳一些,小饭馆儿的钱虽然不多,却是当初说好了的,又可以跟这些未来的土豪们拉上些关系,有这些人在,别人就绝不敢打她饭馆儿的主意,而这些人也瞧不上这几个小钱,因此她才送的那般急,总是不能让自己食言而肥不是?
小事足以见人心,别人跟她客气,她也不能真当成无所谓了。
刘夫人闻言弯弯嘴角,对程水若的做法显然很是满意,不由得拉着程水若的手细细的看了她一会儿,程水若被她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正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刘夫人却是叹息了一声道,
“你这般好的姑娘,怎么就命那么苦呢?如今有十七了吧?”
这口气,像是看现代三十来岁的剩女一般,程水若扯着嘴角道,“还差两个月呢。”
刘夫人拍拍她的手道,“你可有什么打算?”
若是别人这么关心她的私事,程水若定然很反感,对于刘夫人,却是怎么也反感不起来,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只是这个关心让她感到压力很大,她可以说自己想当尼姑么?
“我这身份能有什么打算?如今整日的在外面跑,别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戳我脊梁骨呢。我索性不看不听,也就落的个清静。自个儿好好的过日子就是了,若真是嫁了人,指不定给自己添什么堵呢。”
刘夫人也是知道程水若的难处,在她眼中的程水若是个极好的姑娘,虽然要强的过头了些,好出头,本质却是比不少的人好上太多,拍拍她的手道,“是啊,普通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不过,我会帮你留心的,若是有合适的,到时候你再自己瞧瞧,总是要有个人养老送终不是?”
咳咳……她生理年龄才十七岁不到,能不能别让她感觉自己像七十了?
唯有苦着脸笑道,“刘夫人,你今儿个怎么想起这事儿了?咱们还是进去吧,都出来这般久了,估计要开席了,呆会儿让人找不到可不太好。”
刘夫人闻言笑了笑,拉着程水若往屋子里走,里面一干妇人们果真等的急了,一干妇人都在里间安排坐席,因为刘夫人一直在外面,却是都不肯入座,瞧见两人进来,这才依次入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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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在此身份是最高的,坐在上座,程水若被安排在刘夫人的左手,而她右手边则是另外一个妇人,圆圆胖胖的,看起来也是个福气相,身上的首饰不少,不过身上穿的却是布衣,估计只是个富商。
刚坐下来,一桌的妇人们便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因为都是一家人,没有那般的拘束,饭桌上并没有不能言语的规矩,甚至还有几壶小酒,程水若因为跟其他的人都不太熟悉,而主人家则还在忙活着,因此只是静静的听人说话,若是问道她,便小心的笑着答上几句。
没坐下多久,程水若便瞧见那满脸福气相的妇人拉着刘夫人的衣袖,低声的在问什么,余下的一干人等正在相互的劝酒,难得的空闲日子,又是喜庆日子,加上天气冷,众人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只听见那妇人低声问道,“嫂子,前几天我与你说的那事儿如何了?”
刘夫人瞥了一眼在座的人,程水若连忙收敛眼光,专注的吃东西,耳朵却是忍不住竖起来,刘夫人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人,这才低声道,
“那位说是他新丧,这种事儿不太好,何况他的年纪也大了些,怕是会委屈了你家丫头。”
那妇人闻言便忍不住瘪瘪嘴,声音拔高了几分道,“哪儿有给媳妇守孝的?我家丫头哪儿配不上他了?也不想想,他如今这情况,谁肯把自家姑娘嫁给他?嫂子,这事儿原本可是你与我提的!”
程水若默认,约莫猜到那个人是谁,不由得瞥了刘夫人一眼,刘夫人笑笑道,“那位大人便是个重情义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跟你提这事儿。”
那妇人闻言很是有些愤愤,却是又道,“我是瞧着你的面子上,你说他人品不错,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了些,到底品行端正,模样也长得周正,做人也有情有义,加上他是个官身,虽然是填房也不会委屈了我家丫头,我这才答应的,这会儿倒是被人嫌弃,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刘夫人闻言脸色不由得有些变化,不过此事却是是她先提起的,因此依旧耐着性子道,“楚大人并非是瞧不上你家姑娘,而是觉得他配不上,何况,当日这事儿我是有放话出去,却是你上门来与我说的……”
那妇人闻言却是根本不听,低嚷道,“配不配的上那也是咱们家说了算,咱们家不嫌弃他,他倒是嫌弃起咱们家了么?”
众人都感觉到这边有些不对劲,纷纷转过头来,程水若也有些诧异,那妇人道,“不管,你去与他说,咱们家不嫌弃他不就行了么?”
刘夫人耐着性子道,“楚大人如今新丧了夫人,三月还未满,何况,他如今的情形也容不得他想那许多,此事还是罢了吧,不要再提了。”
那妇人却是不依不饶,叫道,“你说不提了就不提了?当初就是你先提的!没的听说什么男人给夫人守孝的事儿,这事儿可没你这般做的,哪儿有拆人姻缘的?”
程水若见她说话越说越大声,众人都脸上露出一些不屑,她身边一个妇人轻轻唾了一口,嘴角勾出嘲讽的笑容,旁人也是冷眼的瞧着。
刘夫人知道此事今日不说清楚,是善了不了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搁,冷笑道,“朝廷有法度,妻死丈夫当服孝三月,旁人做不到便要被人戳脊梁骨,这世间是有许多的薄幸男儿根本不理会这事儿,楚大人是个有良心又守法知礼的,他这般做哪儿不对了?”
“至于当日我是放话出去,说是要与楚大人说媒,可没到你家中说这事儿,休要说是我托付于你的,至于拆人姻缘这事儿我更是担当不起,既然已是有姻缘了,也不必托付于我,自个儿上门去找楚大人吧!”
一番话将那妇人堵的一张脸又红又白,旁人也不劝她,这一桌合该都是男方这边的族人,她们聊天的情形程水若也没注意到,当初一心去逗孩子了,却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个货色,自然也不会说话,尽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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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刘夫人担心她的婚事了,感情是替楚怀沙做媒未遂,所以想在她身上找回成就感,可惜她挑错对象了。
不过,给楚怀沙找个老婆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则么,绝了何敏儿的心思,二则么,有个女人打理,这家伙也不会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狼狈。不过,像是楚夫人那种或者眼前这妇人这样的就免了吧,这妇人看起来就该是家中无人做官,因此想贴上闺女,也混个当官的女婿出去好显摆。
那妇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开口,纷纷开始沉默的拼命往肚子里塞东西的时候,她又开口了,
“若非你同意了,最近这段时间许多人到我家来求亲,其中也有不少不错的对象,我早就该应下来了。如今你耽误了你这侄女儿的婚事,这事儿怎么算? 你这个做婶娘的也不能这样吧?”
程水若目瞪口呆,刘夫人也被气的笑了,那妇人见状却是继续道,
“楚大人虽然是个鳏夫,年纪也偏大了些,在本地的名声也不太好,可咱们家也不嫌弃他,如今在孝中,咱们也不能违了国法不是?不过,商议一下婚事却是不无不可的吧?你再去替我说说,孝期也不过就三个月,过了孝期也不过就两个月,将过场走一遍时间上也是差不多的。我瞧着这么办比较妥当。”
一桌人再没有吃东西的欲望,程水若也搁下了筷子,刘夫人叹息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旁边一个有眼色的妇人见状道,
“我出去瞧瞧我家那两个小子,那两个小子淘的没边了,没人盯着可不行!”
旁人也是个个开始找借口出去,程水若瞥了刘夫人一眼,也是径自起身跟着一干人走了出来,刚走出门拐了一个弯,一干妇人便不由得开始瘪嘴抱怨,
“亏的她有脸,她那姑娘都二十了,还没人要,不就是都怕了她那胡搅蛮缠的本事。”
另外一个妇人道,“可不是,还一门心思攀高枝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死活要将人给塞出去,亏的我没闺女儿,否则还真不知给她拖累成什么样子。”
后面有人见到程水若在,这毕竟是她们家的家务事儿,因此笑着道,“罢了,懒得说她,咱们不如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吃的,我可还没吃什么东西呢,这天气冷的,咋就说下雪就下雪了呢?”
一干妇人邀约着往外走,很快便有下人瞧见了,去请了主人进来,将一干人安排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又排了一桌席面,程水若跟她们不太相熟,只跟着进去静静的吃了些东西,便告辞了出来,不想,刚走出门,便又瞧见了那个妇人站在门口,堵着刘夫人的马车开骂。
“……都是自家亲戚,你就忍心这么耽误你那侄女儿的亲事?我家闺女哪儿配不上楚大人了?由得你一张嘴胡说八道,便将你那侄女儿踩在地下去了,感情她二十岁了嫁不掉便是有你这个婶婶害的!我便说呢,你就这么在背后说道她的……”
刘家庄子门口的路并不宽,一辆马车已是将路封的个严严实实,那妇人堵在前面,程水若出来以后若非听见她的声音还不知道刘家的马车为何停着不动,这会儿听见那妇人那么骂,不由得摇摇头,心中却是有些懊恼。
正寻思着是不是下了马车从田里绕行过去的时候,却是听见了另一道声音,很耳熟,耳熟的程水若想哭,
“二十岁都嫁不掉还好意思说配得上楚大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会满大街的打滚撒泼就配得上了?楚大人那样的谦谦君子是你这样的人家配得上的?滚开!别挡着本小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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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条件要比城里差上许多,因此,程水若并没有带何敏儿一起过来,反正她也就是回来一天工夫,今天下午就要赶着回城的,却是没想到何敏儿昨儿个夜里回到家中便发现她不见了,因此今天一大早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更没想到的是,竟然还会遇上这种事情。
只听见那妇人闻言便尖叫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还不给我滚开!他哪儿好了?感情你还想倒贴上去?又是鳏夫,人人都叫他屠夫!又穷又没钱!还背着那么大个负累,克死了自家老婆!哪儿好了?”
何敏儿冷笑着呸了一声道,“本小姐是谁,不要你这老恶妇管!又穷又克妻还是屠夫你还想把自家闺女儿嫁给他?克死了自家老婆你还巴巴的要把闺女儿嫁给他,你是安的什么心?想害死自家闺女儿可不是这么干的!难道那女儿不是你亲生的?”
“我高兴!我乐意!那闺女儿就是我亲身的!”这些话恰好戳到那妇人的痛处,闻声便要扑上去,别人不知道何敏儿的身份,刘夫人何尝不知道?早就让旁边的管事注意着了,一把将那妇人拉开,程水若也及时从田间走了过来,拉着何敏儿的手,小环在一边劝道,
“敏儿小姐,你在路边与个疯妇吵什么?莫要自坠了身份。”
何敏儿正在气头上,哪儿听的进去劝,到处都找不到东西抽人,唯有跺跺脚指着那个妇人骂道,“不行!楚大人岂是你这种老太婆能侮辱的?本小姐今天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程水若和小环皆拉着她,何敏儿挣扎不过,扭过头来冲着程水若道,“她说我要倒贴!本小姐是那种人么?我非撕了她那张嘴不可!”
程水若见闹的实在不成样子,低声斥责何敏儿道,“敏儿小姐是什么身份?你在这儿跟一个乡村妇人计较什么?她是个不知礼不知羞的,小姐还是回避开的好,我会替你教训她的。”
何敏儿依旧气的浑身发抖,她本就对楚怀沙有些好感,做的事儿她自己也知道稍稍有些出格,却是一直以为没有人能瞧出来,毕竟她都是打着其他的幌子在进行的,如今被人说破不说,还是说的这么不堪入耳,一个小姑娘哪儿能受的了?自然是气的不轻。
好在对程水若的话好歹还能听的进去,只是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程水若拍拍她的背,知道再让何敏儿和那个没分寸的妇人闹腾下去谁也落不了好,扭过头冲着刘夫人道,
“刘夫人,这位婶子怕是还不知道敏儿小姐是什么身份吧?敏儿小姐一番好心全然为了豫州城的百姓,如今倒是让她说的这么不堪,这般说一位皇族之后,呵呵,这是什么罪名?”
程水若处在这个位置不好处理,刘夫人何尝好处理这件事儿?不过,程水若这也是没辙了,乡村妇人的野骂本来就是肆无忌惮,什么难听的都能胡编乱造出来,真让何敏儿气急了,带人将她的嘴给撕了完全不是不可能,当日在京城的时候,何敏儿何等的威风?在街上,说砍人手,就没砍过脚。
程水若自然不能让她把事情闹大,毕竟,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怕就更难听了,她可以想象,其中必然有一个版本是,皇族之后跟一个乡间的富人抢男人,带人杀人抄家之类的,到时候她只有切腹谢罪了。
刘夫人也是知道事情轻重的,扭过头冲着那吓傻了的妇人道,“还不赶紧回去,在这儿丢人显眼么?”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何敏儿能够接受的,跺脚叫道,“本小姐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么?给我撕了她的嘴!”
那妇人再怎么说,也是刘家的人,真这么干,便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刘夫人留了,至于她回去怎么处置,是他们家里的事儿,在外面这样却是行不通的,可何敏儿哪儿会管这些,乘着程水若一愣神的功夫,便挣脱了开去,冲过去便对着那妇人噼噼啪啪几巴掌。
小环连忙冲上去拉着她道,“好了,我的姑奶奶,您也不心疼您的手。”
何敏儿依旧不依,程水若也连忙赶上去,冲着刘夫人歉意的笑笑,刘夫人见状道,“不敢劳动何小姐亲自动手,来人,给我掌嘴,打到何小姐满意为止!”
随即,便真个有个婆子上去噼噼啪啪的打脸,院子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响动,皆是走了出来,瞧见她被打脸,个个皆是指指点点的,那妇人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
程水若见状拉着何敏儿道,“够了吧,她在家中也是有身份的,这样打她的脸,日后让她怎么见人?”
何敏儿显然不知道见好就收几个字怎么写,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水若姐姐你担心什么?我还不信她能把我给怎么样了!本小姐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打她几下怎么了?今天不打够了,我就带人拆了她家!”
那妇人被打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刘白氏,你是什么东西?咱们家里大家平起平坐,你凭什么处罚我!放开我!她是什么狗屁皇族之后,少拿这个来忽悠我!老娘可从来没听说过当今皇上姓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