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几年了,要说还能回归什么恋爱时的感觉,那都是扯淡,多数家庭到后来都是靠着习惯、温情和信任感在维系。
当然也有许多夫妻明明感情已经破裂,却硬撑着就是不离婚的,理由大都是为了孩子。
其实严朵是很想跟这些夫妻说:别拿孩子当借口了。
要知道重生前顾丽平一直坚持到严朵大学毕业才提出离婚,这件事给严朵的刺激甚大。
这锅我真的不想背,一丁点都不想。
老妈离婚前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她一点也没忘,想忘也忘不了,太震撼了,似乎颠覆了她对妈妈的所有记忆。
而现在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如果可以的话,她已经不想回到正确的时间点了,只想像这样一直看着……无论未来会不会改变。
九月一日早晨,虽然是开学第一天,严朵也没偷懒,还是坚持去晨跑了。
最近她跟晨跑的大爷大妈们学了一招:跑前热身、跑后压腿。
小公园适合压腿的地方比较少,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几座环山河的桥上,尤其是一座石头桥,栏杆的高度是从低到高再从高到低变化的,无论你身高多少,总能找到适合你的高度。
这里是也是晨练者门八卦聊天的集中点,严朵今天就在这碰上了正在做拉伸的江炜。
平常两个人碰上也只是点点头而已,今天大概是因为要开学了,两个人居然还说了几句话。
江炜问:“你也是附中的新生吧?我军训的时候好像见过你。”
“我也看见你了……”严朵想起那一幕有点囧,心想揭人不揭短,还是别说那么明白了。
江炜“哦”了一声:“军训第一天对吧,我在上面罚站。”
严朵: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两人互报了一下学号,惊讶地发现(只有江炜一个人惊讶)居然是同班同学。
既然是同班同学,那就好说话了,两人立刻从点头之交转换成可以聊上几句的熟人。
聊到军训时发生的趣事时,严朵似乎还从江炜的面瘫脸上看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也许是看错了……),十分感慨地想:重生前以为这小子是面瘫,没想到……他真的是面瘫。
临走前,严朵一时脑抽问了江炜一个问题:“你觉得除了日月星、电灯和火还有什么东西能算光源?”
江炜被他问得一脸懵逼,囧囧有神地想了一会(面瘫一脸懵逼的样子,大家想象一样),说道:“额……萤火虫?”
严朵觉得很有道理,仔细一想自己中学时期除了物理没学好,生物好像也学得不太好。
要是这么算的话,所有可以发光的生物应该都算光源,可以发光的动物如鮟鱇鱼大部分都在海底,严朵没有任何途径可以接触到,植物的话那就更罕见了,起码严朵从来没见过。
但任务还是要做下去,抽空还是去山上碰碰运气吧。
这个时期开学已经不需要带着大把的钱去学校了,把钱打入学校事先帮学生办好的个人账户,学校就自动划走了。
为了要给老师们留下个好印象,严朵今天打扮得既精神又清爽,昨晚还特意去理发店剪了头发,最近头发长得快,她自己偷偷剪过好几次,发尾就像狗啃一样惨不忍睹。
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虽然还很圆润,但是总算是脱离大胖子行列了。
出门的时候严建军还想骑车送她去学校,被严朵拒绝了,严建军还很失落来着。
其实学校离严朵的家近得很,坐公交车也就四站路,时间多得话走着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严朵还是决定坐公交车去,反正买了**。
不过这一班车学生特别多,个个都背着登山包一样夸张的大书包,每天挤上挤下也确实挺受罪的。
严朵琢磨着等手头存够了钱,去买一辆自行车算了,就买个两三百的,无论上学还是出门都能用得上,上学的话比等公交车更省时间。
费了好大的劲挤上公交车,结果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后门旁边的李静。
“严朵,这里这里!”李静的大嗓门全车人都能听见。
严朵只好又往李静那儿挤,自然也吸引了全车人的目光,一个女生惊奇地说:“严朵,她不是之前我们学校X班的那个肥婆吗。”
她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估计压根也没想过要小声说话,车里大部分是去上学的学生,目光在严朵和那个女生之间来回扫几遍,顿时都误会了。
那个女生的本意大概是:她怎么突然瘦了。
车里其他人却误会这个女生是在嘲讽严朵,眼神纷纷都变得古怪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这样也算肥婆,你眼睛是哈哈镜啊。
李静比较直白,直接对那个女生说:“嗓门大了不起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丑八怪。”
那个女生被气得险些都要哭了。
本来严朵听见“肥婆”两个字也很生气,但是见那个女生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又觉得有点不值当,就算了。
几天没见面,两个曾经的室友都很高兴,叽叽呱呱地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四站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几分钟后就到,严朵和李静随着人流(被)挤下车,车里一下子空了一大半。
在学校门口,两人居然又碰上了张颖,张颖正在犯愁一个人进校门有点紧张,意外地碰上两个熟人可把她高兴坏了。
校门口公告栏有新生名单,指示每个人应该去哪个班报道,并张贴班级位置,但是公告栏前被挤得满满,放眼望去全是人头,而且大部分都是家长的人头。
李静撇撇嘴,嘲讽道:“怎么不连上学考试都一起代劳了啊!”
张颖缩了缩脖子,刚才是她妈妈送她来的,只不过在门口她就把她妈赶回家了。
其实她们早就知道,学号前五十左右的都是一班的,附中每年都是这样,只不过想看一下教室在哪,严朵高中期间换过好几次教室,使用心神凝聚也想不起来自己高一的教室在哪了。
问题是跟一群成年人拼这个,真心拼不过啊。
李静捏了捏拳头,准备进去拼个你死我活了,突然一个穿着校服的高年级男生走过来问她们:“是不是看不到啊,学号多少我帮你看看。”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老实地报出自己的学号,高年级男生一听就笑了:“又是一班的啊,我知道你们教室在哪,带你们过去吧。”
三人踌躇着学校里应该碰不到人贩子,就跟着去了,路上才知道这位学长是高三学生,今天来做引导新生的志愿者。
所谓的引导也就是帮助新生找到教室,并回答他们的一些疑问。
不过据这位叫刘庆的学长说,他整个一早上都在帮新生查看班级,带新生去自己班级,答疑解惑什么的都是别人的工作。这个刘学长身高起码一米八以上,帮忙看看班级教室这种工作的确很适合他。
把她们三人带到三楼第一个教室后,刘庆就急匆匆地走了。
严朵站在教室门口,心里咯噔一下,埋藏在心底的记忆顷刻间翻了出来。
当年她在这个教室只待了一个学期,很快就因为成绩不理想被挪到其他班级去了,但是很多东西她还有一点印象。
比如她第一天报道选的座位,右边靠后一个位置,因为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她总是会选择远离人群的位置。
这一次她还是选了这个位置,就连桌子上的涂鸦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不过有点不一样,就是李静和张颖见她径直往这个位置走,也跟着一起去了,因为想靠窗坐,两人分别坐在严朵的前面和后面,还嘻嘻哈哈地说这个位置好,打瞌睡不容易被发现之类的。
严朵哭笑不得:同学,老师一来就要重新排座位啦!
没过过多久,焦阳和陆璐也来了,她们本来就是同桌,于是两人一起选了严朵左边的那张桌子。
黄晓敏来的时候见后面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前面还空空荡荡,皱了皱眉。人家做了好几年班长,觉悟比较高,直接选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郝云舒来的时候陆璐本来想招呼她坐到后面去,可是她前后左右都满了,只好也坐在前面。
严朵同桌的位置本来是留给习茵的,但是因为习茵迟迟不来,同学们又都想坐在后面,最后这个位置被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男生给占了。
严朵丢了一个鉴定术,这个男生名叫章必。
严朵想起来了,章必外号装B,江湖人称1哥。
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来齐了,直到杨老师都来了,习茵还是没来。
杨老师来的时候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下,原本沸腾了一般的教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看起来杨老师已经名声在外的。
等教室里完全安静下来了,杨老师才走进来,把手中的东西往讲台上一放,说道:“现在开始排座位,所有人按照身高站在走廊上去,男生一队女生一队,把东西都拿着。”
严朵一惊,习茵还没来呢。
于是仗着胆大举起手,杨老师用手示意一下,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严朵紧张地站起来说:“人还没来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