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问一问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仅仅是因为亲身经历一次他的死亡所以才失态,还是……他并非一个犹豫不决、想问却不敢问的人,可是这件事已经在心里沉郁了太多的年头,从上辈子到这一辈子,时光磨掉了他的冲动和锐气,使他唯独在这一件事情上患得患失。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年轻人做事总是热血冲动、锐气逼人、不顾一切,而随着年龄的增加做起事来就会越来越束手束脚,因为他们虽然得到了许多,同时也失去了许多,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失去。
突然间,严朵吃惊地叫了一声:“不见了!”
谢忱回过神来:“什么不见了?”
“那两个恶魔、疯子!”严朵皱着眉,把她刚才在南兴酒店里探听消息,骗那两个人离开房间的事说了一遍。
正说着,大宇那边又来了新的消息。
“我刚才查了一下,在整个游戏系统的所有职业技能中并没有一种叫做‘占卜术’的技能。我猜测,对方所谓的占卜术很有可能就是学者和领袖的四十级通用技能‘大预言术’。”
“学者?”严朵问道。
大宇说:“是的,等你到了四十级,你也能学到这个技能,所以这个人的职业八成就是学者或领袖。至于另外一个人,职业是武道家的可能性最大,在所有主要职业中,唯有武道家的通用技能是全盘用于强化自身体质的,其他的职业都不可能把身体强化到那种程度。”
通用技能和随机技能是不同的,每个玩家四十级之前都能学到三个随机技能,严朵的意识控制、物质控制和具现化三个技能就是她的随机技能。
严朵赶紧把这个新的信息转告谢忱。
“学者、领袖、武道家……”谢忱陷入的沉思,这个人一旦开始思考,整个人的气息就会变得格外沉稳,全然不见半点迷茫。
“麻烦你的朋友帮忙查一下领袖和武道家这两个职业的通用技能都有哪些?”他突然说道。
严朵问道:“你认为那家伙的职业是领袖而不是学者?”
“是,只是单纯从这个人性格来判断,他应该更愿意当一个领导者。”谢忱说。
想到马可,严朵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没错,他特别自大,控制欲也很强,简直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再去酒店打探一下情况。”谢忱突然皱着眉说道。
严朵一愣,赶紧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等一下,我也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去,而且你还得把自己藏好。”谢忱转过身,笑了笑说道,“万一我一不小心出师未捷,还要靠你读档重来呢。”
读……读档重来?
没错,只要严朵本人没有受制,那么哪怕他失败的次数再多也有恃无恐,大不了再让时间倒流一次,可是这也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会无数次经历他的死亡。
现实并不是玩游戏,失败了只要再读一次档就可以重来,活生生的人一次次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绝不是一句“反正还能再复活”轻飘飘带过的。
严朵顿时就对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感到气不打一处来,跺脚道:“瞎说些什么,哪有这样咒自己的,你……要么就让我和你一起去,要么就保证自己安然无恙地回来,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严朵也暗自懊恼,她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对方的筹码。
“要不这样吧。”谢忱半开玩笑地提出一个建议,“如果这次我们能安然度过……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好!”严朵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什么事都答应你,只要你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谢忱的眼睛猛地抬起,一双眼眸中隐隐有奇异的光华闪过,顿了片刻,沉声道:“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这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小学生也能听得懂吧……
严朵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一遍:“我说……只要你安然无恙,不管什么事都答应你。”
“不管什么事……是什么意思?”谢忱看着她,墨色的瞳孔深邃得犹如一个无底洞。
“就是……就是……”严朵又纠结了,这叫她怎么解释,她一咬牙,“不管什么事就是不管什么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为什么!反正……反正还不就是你想的那样呗!”
说完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一热,将脸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这一次谢忱没有答话,满眼震惊地站在马路中央,任凭呼啸的车辆从身旁驶过。
严朵正纠结,这样站在马路中间是不是太危险了,却不防他突然间低着头笑了起来,笑声虽然不大,却丝毫不加掩饰,仿佛压抑了许久的郁气尽皆因为她的一句话一扫而空。
当他笑够了抬起头,见严朵被他笑得都糊涂了,突然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接着继续从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她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两步,却发现他这一次出奇得强硬,丝毫不容她躲闪,无奈只好罢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不能说。”谢忱一边笑一边说道,“说了你肯定会揍我。”
严朵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种近乎耍赖的话是从谢忱的口中说出来的。
“我不揍你,快说!”她无奈地催促道。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谢忱不笑了,“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早知道死一次就能让你回心转意,我早就演个十次八次苦肉计把你骗倒手了。”
严朵推开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难道到现在才……才知道……”
“我以为你只是因为亲眼看见我的死,所以情绪激动罢了。”谢忱说道。
“我情绪激动我就抱你……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严朵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作势挥起拳头砸了出去。
不料谢忱压根就没躲,好在她也只是做个样子,打得很轻。
“是,是。”谢忱含笑看着她,“你不随便,一点都不随便……是我说错了。”
如此戏谑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听出认错的诚意,严朵再次恼羞成怒:“本姑娘活了这么多年,连手都没跟男人牵过,初吻都还在呢!我哪里随便!哪里随便!……”
谢忱见她薄怒微嗔的样子觉得格外可爱,忍不住一低头,用温热的唇把她后面的话统统堵在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