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箭神之术根本就不曾有过第九式吗?原来,皇甫世家得到了古老术法已经是完整吗?
不,这样的说法如今已经不成立,因为经过千百万年的沉寂,羿神开创出了第九式,而这一式只为刀皇而来,是为“弓折刀尽”!
弓是羿神的弓,刀,是刀皇的昆吾!
混沌雾霭弥漫至这里的整一片天穹,万古第一魔等人那里的战场亦因此平息下来,望穿亘古的深邃眼眸扫向刀皇与羿神所在。
被乌光包裹的神秘强者相要出手,却被那一口大钟的主人拦住,他的面容被一团混沌氤氲之气包裹,看不清表象:“这是羿神的选择,他能够就此复苏,从彻底的死寂之中醒来,也只是因为这一执念罢了。”
无天帝、万古第一魔与圣王三人没有动身,只是漠视着这一切,因为他们知道,集成刀道的刀皇必将只身迎向这一箭,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少年,你的旅途就此终结,昆吾会带你离去。”苍老的声音从姜圣的心头响起,他不禁升起一种莫名的悲怆,古时不知发生了何等天大之事,为何无敌的帝者锋芒对掷?为何会有帝哭?
“您是刀皇,但晚辈姑且称一声师傅。”姜圣郑重道,刀皇将《刀典》传授,且为其演化刀道景象,让他的刀之大意突飞猛进,仅仅片刻便超越参悟数月的剑道,传道授业,称得上师傅二字。
刀皇摇头:“未来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把握,若刀宗仍旧立世,来日却有灾祸,只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
姜圣的神念化作一个俊朗的少年,神色郑重说道:“晚辈谨记。”
羿神大笑,黑色长发狂舞于虚空之中,整片星宇都在颤抖,由一种随时要崩开的迹象,大道号角奏响,神光腾腾,银色大弓璀璨,额头一道银白色的印记闪烁,其间有一团炽白的光晕垂落亿万道仙光。
他弯弓射箭,漆黑的眼眸之中只剩下刀皇一人,弓折刀尽,玉石俱焚!
昆吾哀鸣,赤红色的刀身剧烈震颤,它由世界最坚硬的神石昆吾石铸成,曾在刀皇的手中斩尽诸天神佛,无人可挡。
刀皇神色冷冽,冥冥之中,宛若有一本圣典就此翻开,璀璨的刀道光泽迸射而出,照耀九天穹宇,洞穿时间长河。
“刀皇!!”羿神大吼,失去了所谓帝者姿态,眼眸之中露出疯狂之色,瞳孔变得通红,无边的杀意起伏。
“羿神!”刀皇同时大喝,昆吾斩空,无边的刀道法则交织成浩瀚的刃芒海洋,这样恐怖的力量几户要将虚无打穿,所谓空间在这样的力量已经不堪一击,而是延伸至传说中的虚空间之中!
开天刀光与璀璨箭芒相击,无比恐怖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其间所有的物质都被磨灭,两位巅峰帝者的终极一击,就这样在九天的苍穹之上发生了可怕的碰撞。
于璀璨的神华之中,银色大弓崩碎了,这由仙帝铸成的无敌仙兵在这样的一击之中发生了无法愈合的裂痕,从中断开,神石光辉晦暗,帝者法则消散,羿神嘶吼,黑发飘散,只身迎向风暴。
镇守刀宗千百万的年昆吾刀同样遭受了可怕的创伤,在虚空之中发出哀鸣,最终,“咔擦”一声,就这样断去!
黑衣少年抓着刀柄,于可怕的风暴之中浮沉,赤红色的神光包裹少年的肉身,穿透重重空间里去,而从少年的身躯之中,迈出一道苍老的躯体,他抓着昆吾刀的刀刃,同样踏入风暴之中。
姜圣只觉得肉身巨震,即便有刀皇与昆吾刀的力量保护,肉身亦遭受到了剧烈的创伤,他大口咳血,而后神情恍惚,刀皇的不灭意志已经穿出他的身躯。
他睁大瞳孔,相要最后看刀皇一眼,但眼前一黑,而后手中的昆吾刀刀柄竭尽最后的力量将他从风暴之眼中拉出,包裹着他切开了魔土的时空,宛若流星天降,不知去向何方。
这是万古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可怕景象,两位无敌的帝者以自身的大道展开最激烈最惨烈的斗争,连帝者仙兵这样的东西都崩坏了,世间最坚硬的神石亦被磨灭,风暴瞬息席卷这一块魔土,将这一个被万古第一魔以无上手段坚铸的小界打的破碎。
“羿神。”包裹在乌光中的神秘强者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
“刀皇,你是否还安好?”圣王处于可怕的风暴之中,但只是余波,无法伤到他分毫,几万丈之躯最终缩到与正常人的高度,他的声音浑厚,传达至虚无,却没有响应。
双方都已明晓,羿神与刀皇,就这样已经死去!
羿神曾在遥远的过去被刀皇斩杀,但不甘的意志不曾消散,终在这时归来,而刀皇亦刀道意志不灭,从八荒中踏来,宛若宿命,犹如命运,延续了千百万年前的一战!
小界破碎,诸多帝者都位于虚空间之中,而在这样的空间,即便是帝者也不能长久存在,要被可怕的物质磨灭。
终焉炽日身后的古老身影将另外两人带走,三人踏走于虚无之中,而万古第一魔三人亦没有追击,因为他们亦负伤,且以逆天手段归来,有着可怕的诡变。
帝者有万年之终,但他们打破了界限,这等于逆了这天道,乱了世界的起源,随时有可能发生诡变,而这样的诡变,即便是帝者也不见得能够承受。
姜圣昏迷,从昏沉沉之中醒来,微微一动,却感觉到一股脸他的意志都难以承受的痛苦,他的神念扫过身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战争太过激烈,即便有着昆吾刀的保护,他亦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创伤,这具在金丹之境无敌的肉身几乎要裂开了,从内部产生了可怕的裂痕,若非神血源源不断地浮现生机,只怕他早已血气枯竭死去。
他艰难地睁开眼眸,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陈旧的草床上,这时传了一声轻呼,一个清秀的少女踏入门槛:“呀,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