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佳的情绪很不稳定,钟扬让司机先回去,他留下来找宾馆开了两个单间暂住一晚。
又是车祸!钟扬认为张骁的怀疑不无道理,他一下火车就遇到了刀疤脸他们对黄玉扳指的觊觎,紧接着就出了车祸,明显来自两个不同的势力,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扳指。幸亏是至尊及时“借”走了扳指玩玩,否则的话,在车祸当日自己陷入昏迷的时候,扳指就已经被人拿走!想到这里,钟扬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赶紧跑去敲张佳佳的房门。
张佳佳刚洗完澡,还裹着浴巾,被钟扬一阵急促的敲门吓到了,“出了什么事了?”
钟扬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忙背过身去,“我有事想跟你打听,你先穿衣服吧,我在自己的房间等你。”
张佳佳不由地笑了,“傻子,穿什么衣服啊,有什么事情就说,反正都没换洗衣服,等会把衣服洗掉再用吹风机吹干。你先进来吧。”
钟扬也没多想,径直找了个圈椅坐下,问她,“佳佳姐,你还记得我刚被车撞了之后住院的情况吗?”
“你问这个干嘛?”张佳佳一愣,以为他在胡思乱想,忙说道,“姐很感谢你陪着来历阳,钟扬,这就是个意外,和你那次一样,只不过你是救人的英雄,他就是个倒霉鬼。你可千万别钻牛角尖啊。”
“佳佳姐,你想哪里去了啊?我没有胡乱猜想,我只是想了解我昏迷的时候,有哪些人到过我的病房,检查过我的随身物品,或者对我有过特别的关心?”
张佳佳见他满脸严肃,认真回想着,“从120开始,那就是陈东,他必须先想办法确认你的身份;第二个就是给你做手术的黄明黄主任,他在手术开始之前强调过手术必须联系到家属,因此他也应该会检查你的东西;接下来就是我,手术完了之后进入特护病房,我是护士,但是你的小帆布包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啊……”
“你再想想,除了这两位之外,还有谁有机会接触到我的东西?”
“你丢东西了?”张佳佳终于反应过来,“丢了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钟扬说话间,已经把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扫遍了,用他的眼睛。他现在的目力极佳,他很快就发现在床头壁灯的下沿有一处极其微小的东西有些微的反光,他自从走出大山之日起,从一切新鲜事物有着超强的学习记忆能力,针孔摄像机这种东西并不稀奇。
钟扬对张佳佳点点头,“我确实丢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惜我遭遇车祸,到底是谁拿走了我的东西,我没法判断,不过陈东应该可以排除,我了解他。”
“那你怀疑黄主任?”张佳佳吃了一惊,“他虽然为人刻薄些,比较势利眼,可是擅自拿走病人的随身物品,那可是原则问题,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不太可能。”
钟扬苦笑着,“也许吧,其实我刚下火车就遇到了歹徒要抢我的东西,被我打跑了,我在想,会不会他们没跑远,看到我被车撞了,又回来拿走我的东西呢?再者,如果撞我的那个司机也有同样的动机呢?他也有时间搜索我的包裹……”
“天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算了,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就当从来没有过,”钟扬很是无奈地起身。
张佳佳送到房门口。
钟扬见房间过道恰好避开了摄像角度,轻轻在张佳佳耳边提醒道,“房间里可能有零碎的东西,你千万别走光了。”
张佳佳下意识地捂紧了胸口的浴巾,顿时害怕起来,小声问道,“你是说这里不安全?”
钟扬摇头,拍拍她的肩膀,“我猜我们的行踪被人盯上了,不管是哪路的,都不是针对你来的,你大可以放心。把灯都关掉,摄像就没有任何意义,我在对面,你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可是,我真的害怕……要不我们换家宾馆?”张佳佳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钟扬故意刚才透露了一些信息,希望能转移一部分注意力,可是如果临时调换宾馆,那就等于前功尽弃!“要不这样,我把我的被子抱过来,你睡床,我睡地上。”
“那怎么可以?”
“就这样办,我去拿被子。”
在宾馆的一个非常僻静的小阁楼里,一个年轻人反复播放着刚才发生在张佳佳房间的对话和视频,影像里,钟扬一直坐着,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对话的内容却让他感到了兴奋,简直太完美了,首先可以确定扳指不在钟扬手中,其次扳指的去向也基本有了一个筛选的范围。
他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罗姐,是我,邱良。”
“哦,”罗璇已经睡下,懒懒地说着,“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啊?现在都几点了?”
“对不起,罗姐,打扰您休息了,但是我确实有很重要的消息要马上告诉您。”
“哟,看把你能的,事情办得很利落,我都知道了,回头让小兰多奖赏你,你现在到哪里了?”
“我在历阳。”
“混账东西,谁叫你还留在历阳的?老娘不是跟你三令五申的吗?办完事赶紧撤!你就不怕老娘马上灭了你?”罗璇猛然间大发雷霆。
邱良连忙赔笑着,“您先别着急上火,我在您的邮箱里已经发了一段视频,您看看就明白了,非常重要的消息。”
“好,我看看,我可警告你,如果万一有人怀疑到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办。”罗璇被勾起了几分好奇,立刻打开了邮箱。
她一遍遍反复想从声音和影像里试图找到破绽和疑点,可惜她找不到,思路逐渐转变到了其他方面,比如抢劫他的歹徒、撞车的司机、救护队员、主治医生……她凌乱了,她又拨打了邱良的电话,“阿良,我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现在?都睡了啊。”
“你确定?没有其它状况?”
“这个点儿了不睡觉,难道……嘿嘿,没听见什么声音啊。”
“你啥意思?”
“是这样的,那女的一个人害怕,让钟扬到她屋睡,关灯前我看得真真儿的,女的睡床上,钟扬睡地板。您这么一说起,我马上再看看他们是不是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下流胚子!”罗璇骂了句,又道,“等等,你觉得你安装的针孔会不会被钟扬发现?这小子我可听说他邪乎得很!”
“放心吧,我是在他们出去吃晚饭的当口装的针孔,床头壁灯下沿,绝对的灯下黑。”
“那就好,这次全靠你了,事态一下子明朗起来,你赶紧回来,姐要亲自犒劳你!”罗璇收了电话,心情大好,可惜偌大的房间一人独守,快三十岁的女人身边连个陪自己庆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