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蔡成章拿出黄玉扳指的时候,董老把目光投向了向南天。
向南天结果扳指,不无感慨地看了又看,问他,“你知道钟扬为什么会把信物交给你吗?”
蔡成章微一愣神,想了想回答,“我告诉他,我会到京城参加年会,他知道您老在京城,他担心您在京城的安危,所以把扳指交给我,也许能派上用场。”
向南天摇了摇头,对董老说,“这就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
他把玩着扳指,套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继续说道,“关于年会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刘希成绝不甘心接手一个空壳子,他必定会在年会上大做文章。我原先的想法是让下属集团都派一些无关紧要的代表随便应付,但是必定会激怒刘希成,他势必会找各种借口对各下属集团进行清洗,甚至还有可在某些特殊的场合逼我现身。”
“我真的没想到钟扬会把扳指交给你,显然他棋高一着,是他让你来京,又通过你惊动了大集团的掌舵人,之后我马上调整了部署,可以说,是钟扬促成了南天集团的解体,是他引导我当机立断,来了一个破釜沉舟。不简单啊……”向南天不禁赞叹道,“这样一来,既能避免了我与刘希成的正面冲突,又能继续贯彻化整为零的意图,而且还让刘希成暂时失去了进击的方向。”
“是啊,”董老感同身受,他也接口道,“从结果来看,他的这个做法简直堪称神来之笔,他名义上是让老九带着信物支援老向你,实际上完全就是一个幌子,而且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信物在老九身上,而一旦情况有变,却又能用扳指打刘希成一个措手不及,滴水不漏啊!难得!实在是难得!”
蔡成章这才恍然大悟,饶是他混迹商场江湖几十年,却还不如一个少年,不禁有些气馁,“之前我对老爷子为何如此器重钟扬还有疑虑,现在看来,我真是井蛙浅见了。”
“老九,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向南天目光一凝,语气也变得沉重许多,缓缓说道,“他同样还在考察你,以他的智慧不难判断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哪怕我可以怀疑小六小七,都没有真正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你,所以在他看来,你的忠诚与否很可能会关系到我的安全。”
“可是他居然敢把最珍贵的信物交给我,是不是有些托大了?”蔡成章倒没有对钟扬产生什么芥蒂,可是不免有些疑惑。
“托大?”向南天笑了,“这小子我越来越了解了,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极少会因为主观情绪影响到客观判断,我真想知道这小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以为他把扳指给你,他就失去了对扳指的掌控了?在他身上发生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他的神奇不仅仅在于武艺和医术,我敢确定,他随时可以拿回去,你信不信?”
蔡成章一时无语了,董老也满脸不敢置信。
“那这次褚家丫头的事情……”蔡成章好半天缓过神来,征询向南天的意见。
“现在钟扬已经成了关键人物,幸亏我抢先一步给他刻上我‘南天’的烙印,不然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向南天话里有话,不过还是很自然地流露出对钟扬的担心,“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第二件事,我虽然对钟扬有绝对的信心,但是这次事发突然,而且褚家丫头的怪病是出了名的难缠,我还真怕他栽了跟头。”
蔡成章点点头,问道,“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向南天把扳指又摘了下来,递给蔡成章,“这个东西百毒不侵、百邪避易,我总觉得钟扬这次有点邪性,或者是完全因为褚家那丫头,我就想着你有没有办法把扳指交给钟扬,或许能有用。”
“我?去褚家?不太合适吧?”蔡成章苦笑道,“我去找褚老,见不见得着还两说,即便见了,我直接把扳指交给他,他会把扳指交到钟扬手中?而且褚家虽然说不上人多口杂,但也免不了会被旁人见到,一旦走露风声出去,扳指原来不在钟扬身上……”蔡成章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眼睛一亮,“您是说——”
向南天颔首道,“不错,我就是要让人知道扳指曾经过离开钟扬,现在又回到钟扬的身上,而且你要明确告诉褚瑞田,钟扬之前就是托你保管信物,现在可能需要它。这样一来,褚瑞田什么都明白了,那么其他一些有心人也都能猜透。”
“可是,那样的话,钟扬会不会成为不少人的目标?会不会有人下狠手对他不利呢?”蔡成章还是不太放心。
“会,但是你当褚瑞田是摆设?还是你当林家、李家是摆设?”向南天冷笑道,“我还真怕牛鬼蛇神不敢跳出来,再者说,以钟扬的身手和敏锐,我更担心的是他的对手。”
董老笑着指了指向南天,“你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把京城里大小排的上号的人物都给圈进来,我倒想看看你到时候如何收场!”
“这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不过能借此事力促李、褚的联盟,至少我觉得不会吃亏。”向南天越想越得意,不禁笑出声来。
蔡成章立即赶去褚家,直接让警卫把扳指交给褚瑞田。
褚瑞田何等眼光,一眼就认出了向南天的专属扳指,马上约见蔡成章。蔡成章就把向南天准备好的说辞全盘托出,没有半句废话,喝了半杯茶就起身告辞。
褚瑞田罕见地送他出了客厅,却拿着手里的扳指看了又看,他也是最近才重点关注钟扬的,他知道向南天早已经把钟扬当做了接班人,“商”字国士一脉后继有人,送扳指来的目的很清晰了。
褚瑞田亲自把扳指拿上绣楼,只见钟扬和开心仍然保持着原状,可是他无法近身,不知该怎么把扳指交到钟扬的手中,尽管他并不清楚这个扳指到底能否有用。他靠近床榻前三米之外,正踌躇间隐隐泛起一道蓝光,手中的扳指就像自己长了翅膀,倏然向钟扬。
褚瑞田呆立好一会儿,也没见钟扬有任何反应,满怀疑问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