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扬敏锐地捕捉住了这个机会,立刻趁热打铁,一方面继续加强玄力的过渡,另一方面开始凝聚磁场。他极其小心,将精神力提升到了极致,他需要精心营造一个完全适合她的环境和氛围,玄力的消耗非常巨大,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明显察觉到开心体内的玄阴力出现了异动,那种神奇的庞沛的力量对他产生了极大的诱惑力,但是他必须控制住已然萌生的贪欲,他不断地输出玄骶穴中的玄力,想要竭力引导对方的玄阴力,但是收效并不明显。他深知不能操之过急,在接近自身极限的时候,果断引发磁场的催眠效果。
开心的意志力超强,她一开始想要抗拒,但是在钟扬磁场的引导下,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感,压抑已久的疲倦感猛烈袭来,哪怕她的全身都似乎陷入休眠状态,但她还努力保持着自主意识。
“你真的需要休息,即便是再强大的意识,也不可能长期都处于无休止的状态,我会帮助你慢慢调整过来,请你相信我!”钟扬由衷地钦佩她的意志力,用最柔和的方式进行着劝说。
“我相信你。”开心似乎还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开了执念,沉沉睡去。
钟扬把她抱起,向楼下喊道,“张妈,能不能带我去开心的卧室?”
张澜和褚老对楼上的对话听得很清楚,赶紧上楼帮忙。
褚老见自己的孙女竟然睡在钟扬的怀里,神色一变,仔细查看开心的脸上竟然非常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笑容,更是惊诧万分,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开心她怎么了?”
钟扬已经接近虚脱,甚至开心体内的玄阴力还有些蠢蠢欲动,他既要支撑维持凝聚磁场的效果,又不得不分心抵御玄阴力对自己的侵袭,现在抱着一个不足百斤的女孩都已经十分勉强,他回答的声音很虚弱,“我用我的方法暂时让她进入一个比较深睡眠的状态,应该对她的健康会有不错的帮助,只是在她睡眠的时候,我不能离开她三米意外的距离,当然如果离她更近,效果会更好。”
褚老别无选择,他只能暂时相信钟扬,但可能由于表述或者理解有些偏差,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得不考虑其它的一些问题。
张澜带钟扬进入了开心的房间,钟扬把她平放在床上,实在有些支持不住,干脆一屁股坐在老式床榻前的矮几上,脸上突然泛起一阵异样的苍白,竟略微带着些许乌青。
张澜为开心盖上被子,却被钟扬此时的面容吓了一跳,“钟医生,你没事吧?”
钟扬无力地挥了挥手,“我调息一下就可以恢复,你们可以在这里等她醒来。”
张澜看了一眼褚老,褚老搬过一张凳子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钟扬以及他背后床榻上的孙女。
钟扬已经顾不得许多,径直盘膝而坐,开始引导百会穴中阴属性的玄力来继续支撑磁场的消耗,他暂时还无法估计这次深睡眠究竟能给开心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但是他知道时间维持越久就越有利。
褚老的眼中连连泛出异彩,他本人虽然没有习武,但是跟随他的警卫之中不乏内家高手,他也有所了解,却见钟扬打坐以及结手印的姿势自然流露出一种超然的气质,稍稍安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下午到黄昏,开心依旧沉睡,睡得非常香甜,钟扬始终保持着坐姿,纹丝不动。
张澜则在一边照料关注,其间,褚老时而会有事走开,然后又回来,他们都不敢惊扰钟扬,甚至连自己都没顾上吃晚饭。
林泉和李扬干脆到了外院厅堂里闲聊,都显得很轻松,有说有笑,因为从时间上判断,钟扬应该已经完全进入了医生的角色。
直到华灯初上,钟扬散去了玄力和磁场,整个人如同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猛地一阵腹鸣传来。钟扬尴尬地问张澜,“张妈,有没有吃的?我需要补充点体力。”
张澜猛醒,忙不迭应声道,“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解除了磁场的负荷,钟扬真正得以喘息,他其实也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整整六个小时令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他不敢再动用玄力,只是借助寻常的吐纳来慢慢恢复,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才站了起来,走到褚老面前。
褚老竟然也站了起来,这令钟扬有些惶恐,“您老赶紧请坐。”
“无妨,在家中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褚老关切地问道,“我没有想到你给开心的治疗竟需要耗费如此精力,我实在过意不去,你自己的状态怎么样?”
“我没事,”钟扬忙一摆手,却悄悄一指床榻上的开心,用极低地声音说道,“按照我的经验,她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可是您看……”
褚老疑惑地望了一眼,斟酌道,“是吗?她的情况怎么样呢?或许她暂时不想让我们打扰吧。”
钟扬笑着说,“如果您相信我,我就留下,您先去用晚饭,怎么样?”
褚老点头,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楼梯的脚步声渐远,钟扬对着床榻方向喊了句,“醒了就该起床了,现在张妈和褚老都走了,把你的感觉、状态、变化都告诉我,我要进一步考虑如何解决你的心理问题。”
“你这人真没劲。”开心一骨碌翻身坐起,冲着钟扬做了个鬼脸,她此时的表现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定是跌碎一地眼镜。
钟扬淡淡一笑,煞有介事地从包里拿出纸笔,“我来记录,你就说说刚才的睡眠和醒来之后的感觉,这很重要。”
开心突然脸色一红,支吾道,“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感觉挺好啊。”
钟扬奇怪地问道,“说具体点,就从你抗拒睡觉说起,你说得越详细就越能让我更好地帮助你。”
“我偏不告诉你,”开心突然一反常态,质问起钟扬来,“你为什么要先支走澜妈,又支走我爷爷?你是何居心?又有何企图?”
钟扬愣住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可是你还装睡……”
“所以你就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了?谁告诉你,我要支走他们的?”开心此时展露出刁蛮的这一面,令钟扬深感头疼,杵在那里活脱脱一个呆头鹅。
开心笑了,笑得如此灿烂,如此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