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阿姨,你现在做的饭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骆宁抱着手里的大碗,只是一碗平淡的蛋炒饭,吃起来却像是人间美味。
“你这孩子,就是一碗蛋炒饭,好吃什么,等下次你过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妈,你可从来对我没这么好过。”
米粒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脸委屈的看着两人,她每个星期都来做免费劳动力,哪次不是被老妈用一点儿残羹剩饭,就给打发了。
“你这孩子,骆宁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儿,你连他的醋都吃。”
利落的将碗筷清洗干净,放在身旁的篮子里,米粒解下围裙,直接塞到妈妈的怀里。
“对,我就是吃他的醋,谁让他年纪比我大,长得还比我高。”
一时间,骆宁和米妈妈笑成一团。
“你这孩子。”
店铺的转帘门被拉下,一天的辛劳,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过去。
米粒理着妈妈鬓角的碎发,曾几何时,这个原本美丽的女人,如今也慢慢的生出了白发。
“妈,我走了。”
“路上小心。”
米妈妈站在街角,一直到银灰色的汽车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往家中走去。
一路上,米粒都无声的靠在窗边,默默地看着外面涌动的车流。
“在想什么呢?”
骆宁看着身旁的女孩,每次从老家回来,米粒都很沉默,今天好似更加安静了。
车窗上星星点点,远处变得雾气蒙蒙,外面竟是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我妈真的是老了。”
骆宁微微一笑,伸出右手轻轻地揉揉米粒柔软的头发。
“傻丫头,人都是会老的,妈妈们老了,就代表我们是真的长大了。”
将右手收回来,骆宁在细雨中小心的行驶。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些。”
米粒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孩,无论遇到什么事,从来不会气馁,不会放弃,像今天这样,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表情,印象里似乎还是第一次。
“没什么。”顿了一会儿,米粒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就是突然之间,想谈恋爱了。”
刺……
汽车急刹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幸亏如今这个时间,这条路上的车辆已经不是很多,并没有造成事故。
惯性作用下,米粒被狠狠地甩了出去,系着安全带的地方,隐隐作痛。
“米粒,你没事吧。”
骆宁从方向盘上直起身子,自责的看着米粒,刚刚他听到米粒的话后,竟是一时之间失控了,雨天路滑,差点儿撞到旁边的柱子上。
“没事。”
米粒摇摇头,肩膀只是被带了一下,这会儿已经不痛了。
“米粒,对不起。”
“没关系。”
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挣扎再三,骆宁还是将心里的那句话问了出来。
“米粒,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骆宁神情专注的看着米粒,这么多年,他知道米粒因为家里的事,一直在压迫着自己。
不依靠别人,从不说苦,靠自己的努力,为米妈妈分担着家里的重担。
爱情,在米粒看来,是不需要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等米粒有一天,愿意为另一个人敞开心扉。
“可能是妈妈年纪大了吧,我妈应该也希望我身边有一个男人可以守护我。”
骆宁心脏咚咚咚的跳着,那种激动,竟然比小时候得到一件自己喜爱的东西,还要强烈。
“米粒,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喜……”
砰……
剧烈的撞击下,骆宁未说完的话,被全部淹没。
车子的震动终于停下来,破碎的车窗外,那辆撞击他们的车里,不断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捂着自己微痛的脑袋,米粒打开安全带,艰难的从车座上爬起来。
“骆宁,醒醒。”
那边骆宁趴在方向盘上,鲜血从额头上不断地渗出。
“骆宁,骆宁……”
在自己不断地呼喊下,骆宁终于慢慢的醒了过来,许是刚刚受到的撞击不小,这会儿整个人都是蒙的。
“骆宁,你没事吧。”
拿出包里的湿巾,米粒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骆宁额头的鲜血,一条细长的口子渐渐露了出来,所幸不是很深。
“我没事,走,下车去看看。”
米粒扶着骆宁,两人相携来到车后方,也不知刚刚这辆红色跑车速度到底是多少,汽车擦过骆宁的车,然后撞在了路灯杆上,车头已经全部变形了,不断地冒着烟,散发着刺鼻的汽油味。
骆宁走到那辆车前,里面一个男人趴在安全气囊上,完全昏了过去,碎裂的玻璃扎在他的身上,几乎让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米粒,车的油箱破了,随时可能会爆炸,你和我一块先把人弄出来。”
男子被卡在了座位上,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人从车里弄出来,平稳的将人放在地面上,一张极其帅气的脸,展现在米粒的面前。
“怎么是他?”
“米粒,你认识他。”
米粒摇摇头,这样的人,她才不愿意认识。
“米粒,你先看着他,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清晨,米粒睁开眼,周围是那股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满头绷带的骆宁趴在她的床边,还没有醒。
慢慢的移到床边,米粒轻轻地从床上坐起来,刚一用力,右肩竟是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嘶……”
轻轻地呼痛声,确是唤醒了刚刚睡着的某人。
骆宁急忙跑到米粒的身边,扶住她以免摔倒。
“小心。”
轻轻地让米粒躺回床上,骆宁懊恼的看着米粒。
“你这丫头,肩膀都肿成那样了,还乱动。”
米粒微愣,她的肩膀肿了吗?
“还疼吗?”
骆宁心疼的看着米粒,昨晚医生给她敷药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整个右肩膀都肿了,青紫一片。
“不疼了。”
米粒摇摇头,就是有点累,倒是真的不疼了。
“伤的这么重,干么一直忍着,为什么不跟我说。”
米粒一时语结,她是真不知道,昨晚只是觉得右肩有点疼,她以为一会儿就没事了。
见米粒一脸不在乎,好似受伤的根本不是她一样,担心了一晚上的骆宁,终是忍不住生起气来。
“要不是昨晚刚到医院门口,你直接晕了过去,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拖着一条受伤的胳膊回家,你知不知道,昨晚你一度烧到了9度,整个人都开始说胡话了。”
骆宁越说越气,最后懊恼的坐在床上。
昨晚这丫头一直都在用这条受伤的胳膊照顾他,一直,而米粒受伤,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觉。
一想到这里,骆宁的心里就充满了自责。
米粒知道自己昨晚肯定是吓着骆宁了,记忆里,骆宁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
“对不起,骆宁,别生气了。”
骆宁摇摇头。
“不,米粒,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要不是我突然刹车,这场事故就不会发生,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愧疚的握着米粒的手,骆宁恨不得将米粒所有的痛都转到自己的身上。
“骆宁,都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