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老妇的家时,他们才知,原来这里正是之前在茶寮听到的村东头李家。老妇将女儿稍作安顿后,来到堂屋。
“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们说说也无妨吧?”千夜问道老妇。
“唉……”老妇长叹了一口气:
“二位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一直有个传说,说是在村子以南的那个馒头山上住着一个巫女。巫女的脾性古怪暴躁,若是四周的人对她有所不尊或是孝敬不够的话,她就会施法让当地的农田三年无收,要不就是三年干旱,要不就是三年暴雨。这个传说在我们当地已经流传很久了,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在馒头山上修了一件小房,专放四周村庄给巫女的祭品。每年,我们也都会在黄道吉日之时,将鸡、猪送去。一直以来似乎也并没有惹怒巫女的行迹,所以倒也无事。”
千夜和千暮以前从福伯那里听过,大概每个村镇都会有这样类似的传说,而这些传说多数都是利用了人们畏惧神佛的心理编造出来的。所以,他们听到这里,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老妇人继续说,“直到数月前,有一群道士突然到了我们这里,说是我们这里被什么污气所笼罩,使得村里的人至少寿命减半,而这一切皆是馒头山上的巫女所为。所以,他们前来就是来收拾巫女,解救村里的人。最初,大家听到他们的来意,都很高兴。因为虽然长久以来并没有巫女作恶的真实事发生,但毕竟夜晚之时,时常听到山中有呜呜的怪声,总是让人害怕的。”
常年生活在壁侠峰的兄妹二人心里清楚,夜深之时,山中常有呜呜之声,这只是因为夜凉风冷,风吹过流动的溪水时发出声音,而这个声音混杂在山体之间,逐渐被放大所致。这些自然发生的事情,却被有心人利用来恐吓村民,也只能说明村民的淳朴无知了。
“可是,”老妇人接着说,“有一天,这群道士中的一人下山来传话,说是他们的师父在与巫女交战之时,身受重伤,现在需要未出阁的女娃前去帮助他们师父恢复功力。开始大家觉得这事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对他们只要未出阁的女娃略有微词,有几个不懂事的女娃,还争着要去。结果,她们都是有去无回。”老妇说到这里,皱纹满生的脸上又开始流出了两行老泪。
“她们的家人去向道士们讨要说法,结果道士说,那些女娃因为帮助他们的师父恢复功力,功德无量,已经羽化成仙。然而,这样的说法如何让大家信服?大家去官府讨要说法,官府却说那是修仙行道之事,所以不管。有几个热心的捕快本答应去山上看看,但去了的也都没有见到回来的。”
老妇人越说越伤心,“现在,没有人自愿上山了,可是道士们说还需要女娃,既然没人愿意主动上山,那就由他们来挑选。被选到的,如果不把女娃送到山上去,或是把女娃送出村子躲避,都会换来他们的一顿毒打,甚至他们会亲自下山来抓人。有时村里的房屋稻田会无辜起火,大家都说是道士们干的。现在大家都觉得他们比鬼魔还可怕。”
听到这里,千夜看了看千暮,千暮摇了摇头,表示那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可信的。千夜点了点头。
“今天那两道士追来,就是要抢你女儿上山?”刚刚的场景,让千夜自然推测到老妇的女儿已经被道士们盯上了。
“是的!”老妇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虽然长久以来的山居生活和作为杀手的训练,让兄妹二人并没有太浓厚的古道热肠的侠义之气,然而听到这样豪取强夺之事,让千夜还是有些气愤难耐。千夜看了看妹妹,千暮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知道并同意哥哥的想法。
千夜说,“大娘,你先不要伤心。刚才听那贼道的意思,如果不将你女儿送上山,三天之后他们就会下来抢人?”
“是的!如果英儿不自己上山的话,他们就会下山抓人,还会杀人放火,血洗村寨!”老妇颤抖着说。
“三天。”千夜若有所思。
“应该够了。”千暮接话说道。千夜点了点头。
“大娘,你先别伤心,我和妹妹先去山上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解决这个事情。”千夜安慰着老婆婆说。
“你们?你们真的可以吗?”老妇人看着千夜沉着自信的脸,又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的千暮,将信将疑,“看你们的年岁,也和英儿差不多大。这个姑娘,你上山是很危险的。你们果真可以解决?贼人凶狠,这事官府都管不了,之前也有捕快上去过,可是都没有下来。”
说到这里,老妇眼中亮起的一丝光亮又迅速暗淡下来。似乎看到一点点希望,但却又让她觉得这个希望不可信,兄妹俩看上去,毕竟还是两个孩子。他们,能斗得过那帮凶贼吗?
对于老妇的不信任,兄妹俩毫不介意。
“老人家,你放心,区区几个道士我们并没有放在眼里,去会一会他们罢了。”千夜笑道。
“如果,如果你们真能解决这个事情,那真是太好了。”老婆婆满怀期待地轻轻说道。
“那婆婆先去照顾你的女儿,我们明日上山去探个究竟。”
次日,千夜和千暮往馒头山出发。这馒头山只是一座非常普通的馒头状的山丘,实在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们沿着小径往山上去,谁知在半路即遇到三个穿着道士衣服的人。因为面生,因此那三个道士看到千夜、千暮的时候,微微一愣。
“你们是什么人?!”他们问道。
“你们就是在山上除巫女的道人吗?”千夜问。
听到千夜的问话,再看看二人,道士三人诡异地笑了笑,说,“这些蠢民也有开窍的时候,都知道喊外村人来了?”
他们看着千暮。只见千暮的身形娇小挺拔,穿着简单的短衫罗衣,腰间束着一条红色腰带,背后背着一个布袋,看形状似乎是一把琵琶。简单两个小髻束于两耳后侧,发髻中间插着一朵紫色小花。肌肤亮泽,双眉浓而不粗,眸黑清澈,犹如柳叶附与两轮明月之上。鼻子挺拔而俏丽,嘴唇红润而小巧。虽然她未着粉黛,衣着简单,但却自有一股傲气油然而生。
“这小妞实在是不错!看样子这是还打算给我们几个爷唱个曲不是?”他们边说边哈哈大笑地打算去抓住千暮。
本来千暮就非常厌恶他们三人看自己的眼神,现在见到他们还打算伸手拉扯,她眉毛竖立,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双手一甩,两柄短小精致的袖里剑从她的双袖之中滑出。她一个转身,右手一挥,只见一道寒光,剑锋朝着向她伸去的那只手划去。
道士急忙收手,然而已经晚了一步,那只手的五指已经被剑锋生生切掉,鲜血喷涌而出。他抱着手,痛苦地大叫。
道士们立刻警觉起来,恼怒地道,“看来还是两个练家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敢来我们这里找事,难道你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说话间,他们就冲向前动起手来。
但他们哪里是千夜、千暮的对手!只见千暮抬腿飞踢,舞动双剑,三两下就将剩下的二人的手臂齐肩砍下。手指掉落的那个道士见状,忍痛想要反击,却被千夜在地上捡的石子,加以内力,弹射飞出,直射向那人的膝盖窝之处。只听嘎吱一声,那人的双腿经脉已断,瘫软在地。
“你们这些欺瞒盗世的家伙,在这里胡作非为,到底用意何在?”兄妹二人没有直接将他们三人杀掉,是因为需要从他们的口中探听到一些消息。
“少侠,少侠饶命。”因为伤势疼的哇哇大叫的三人,一个劲地求饶。“少侠饶命啊。”
“刚刚问你们的话?”千暮将剑指向其中一人。
“我们,我们只是在替村名驱赶巫女……”那两个手臂被齐齐砍下的人,早已因为疼痛和血流而昏迷在地,只剩下一人尚且可以答话。
“还在狡辩吗?”千暮作势要落剑。那人见状直喊饶命,却也不肯再多透露半句了。眼看短剑就要落在那人头上,千暮一个云势反手将剑收回,望向哥哥。千夜在已经倒地的一个道士身上搜出了绳子,将此人捆绑后提溜起来,往他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滚起来,带爷爷去你们老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