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雪村在极北之地,路途遥远。三人马不停蹄地跋涉了半个多月,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这啸雪村正如之前金非南所说的那样,风雪终日不停,并且雪势极大,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仿佛给四周罩上了数层纱帐。肉眼的能见度只有数米之远,再远点的地方只有白茫茫一片。
路上的积雪也极厚,雪深三尺三余,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直响。山坡上的树根本长不出叶子,所有的树枝都挂着长长的冰挂。虽然他们做了足够的准备,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但千暮还是被冻的四肢冰凉,脸颊绯红。千夜和金非南也好不到哪去,二人冻得睫毛上都挂着冰霜。
刚到村口的时候,金非南就对千夜兄妹说,他要先去打探一下这里是否有啸雪山庄,山庄中是否有美女和藏宝图,自己独自先行离开了。
千夜和千暮因为也有自己的要事要办,自然也不会阻拦他,随他去了。
等金非南走远之后,千夜、千暮进到村里。因为这里是极寒之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忍受得了这长年冰封的极端天气,所以能走的人都走了。村里剩下的人户并不是很多,总共也就十来户人家。
兄妹二人在村里的行道上走着,四处看看周围的环境以做打算。
大概白天的时候,这些村民都上山打猎去了,所以兄妹二人几乎没有遇到人。整个村庄显得空荡荡的。
他们继续往里走,四处打量。突然,千夜被千暮一把拉住。千夜停住脚步,千暮示意他往右前方看。有几个小孩正在雪地上堆雪人玩耍,细看之下,司纲和司智正在其中!
此时是白日,并且还有其他的孩童在一起玩耍,为了避免杀及无辜,千夜和千暮暂时退避到一座房屋之处,先做观察,以作打算。
“纲儿,智儿,回来吃饭吧。”一个妇人唤道。
“是的,姨娘。”两个小孩听到召唤,一蹦一跳地走进了对面的一间农房。
千夜和千暮看准了地点,转身正准备走,突然感觉到颈脖后侧受到一记重击,随即头晕目眩,不省人事。
等再醒来的时候,千夜发现他们已经被带到了山上,被绑在了一个冰柱上。千夜因为是男人,有阳气护体,所以尚且还能抵御冰柱的寒气。但是千暮是女人,本身的阴气加上这冰柱,使得她仍然昏迷不醒,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
“暮儿,暮儿!”虽然说话会让千夜的阳气泄露,但看到妹妹难受的模样,千夜心疼极了。
“暮儿,暮儿……”虽然千暮听到了哥哥在叫唤自己,但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能微微哼了一下。
此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壮汉身穿绒袄,手拿皮鞭,走了过来。
“哟,这么快就醒了一个,看来还是有一点点能耐的。不过,现在还不是问话的时候。”说着,那人用皮鞭使劲地抽打冰柱旁边的一棵树,那棵树被抽打的直颤,树枝上的冰挂不断掉在地上。
掉在地上的冰挂没有碎裂,反而像是一根根针一样齐刷刷地刺穿积雪。马上,积雪上居然泛起了如同水波涟漪般的波纹。那波纹一圈一圈地绕着两个冰柱而上,仿佛银色的冰蛇缠绕着冰柱。当冰蛇到了冰柱顶以后,突然从上而下,从千夜、千暮的头顶穿入。
刹那间,千夜二人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冻结,不能流动,浑身僵硬。又觉得好像有万根银针刺入血液,疼痛难耐。
他们觉得疼痛,但却已经叫不出来。还未等第二波银色穿入头顶,千夜就已经又昏迷过去了。
“哼,什么冥使,不过如此!”彪形大汉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又走了。
“不顶用,两个小毛贼罢了。”临走时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并且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千夜再醒时,感觉自己身上的真气和精力仿佛快要被抽干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气力了。再看千暮,仍然昏昏沉沉地耷拉着脑袋。
他心里很是着急,借着仅剩的一点力气,挣扎了一下。无奈他的真气为了维持体温,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而绑着他们的这根绳子也并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被施加了法咒银绳。想要挣脱,谈何容易。
“暮儿,暮儿……”千夜再次唤道,但却无回应。
嘎吱,嘎吱,远处传来踩着积雪的脚步声。千夜听到,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哼,哼,我就说嘛,两个小毛贼,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两个半大毛孩而已。简简单单的一个冰缚术,就把他们困在这里不能动弹。你看,那个女的到现在都没醒,男的嘛醒了一下这不又晕过去了。说明他们的功力之弱。”一个很粗的声音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他们找到了这里来,说明司家夫妇已经被杀害,要知道那夫妇二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这个声音比较的尖细。
千夜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看到一个魁梧男子,正是刚刚抽打树木使出冰缚术之人。另一个男子身形比较瘦小,但气势却十足,显然他的功力在另一人之上。
“大哥,你就是事事小心,那司家夫妇和大哥比起来,也不过是个喽啰而已。现在倒好,我们还要给他们看孩子……”
“守道!”本来魁梧男子还要抱怨,被精瘦男子厉声制止。
原来这二人就是司家夫妇信中所托之人。那精瘦之人正是哥哥贺远道,而那彪形壮汉是弟弟贺守道。
那贺远道走向冰柱,在离冰柱一尺之远时,亮出一柄弯头剑,往前一刺。千夜以为这剑一定是要来他和妹妹的命,但其实不然,贺远道居然是将剑刺入了冰柱之中。
“冰心!破!”贺远道大喊了一声。
只听那冰柱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如同一女子被剑所刺,然后流出了两行如血泪般的红色水。红水顺着冰柱而流,划过千夜和千暮后背,他们觉得后背如同被火烧一般灼热疼痛。千暮大叫了一声,低垂下了脑袋。
“暮儿!!”虽然千夜也痛侧心扉,但他更关心的是妹妹的安危。
“大哥,他们醒了。”贺守道说。
贺远道看了看情况,说,“这男的醒了,女的大概是抵御不了冰使的厉害了。无妨,留着这个男的问话也就可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