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快乐!大家都吃了汤圆没有?女女虽然是一个人过节,但还是有吃汤圆哟,是黑芝麻馅的!)
陈氏领着常全穿过大街,进了胡同,很快到了家,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道:“两位请进吧。家居简陋,还请两位壮士不要见笑。”
路上的时候,陈氏也曾犹豫过,这么将十三爷的人带到了府上,那自己身为旗人,却在街边兜售物品的情况岂不是要被发现了?十三爷他,会不会问罪?后又想了想,既然被找到头上,她们家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
与其因为不给他们带路,不让他们进门的鬼祟行为引起对方的怀疑与反感,倒不如坦然大方地去面对。她家中窘困,每月只有一两银子的收入,若不想着法子挣点钱,要他们如何生活?
十三爷总会讲道理的吧,她毕竟是靠着双手赚钱,不偷不抢的!旗人家里,哪家没有商铺田产?只是别家雇人经营,而自家没有办法,抛头露面了而已!
再说常全,他之所以提出上门,等待交易的想法自然是有一点,但主要还是想完成自家爷的前一个吩咐——探探这个小丫头的底。这一番观察,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年长些的夫人和目标小丫头应该是母女,而剩下的两位,从行动间看着就像是丫鬟下人……
几人都是汉人打扮……常全本以为她们是城郊人,但这方向……这片可全是正白旗的人家,她们……
手推车被留在门楼里,陈氏将常全二人带进会客间,吩咐李秀上茶后,就告了个罪,牵着南乔回了内院,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旗装,才又走了出来,施礼道:“失礼了。”
“不敢,夫人太客气了。”竟然真的是旗人,或者是包衣之家……常全面上不动声色,起身与陈氏客气了几句,才复又坐下了。
他们十三爷府上的,个个都是最规矩的奴才,断做不出那仗势欺人的事情,何况,他自身是包衣出身,若对方真是个出身高贵的旗人,他在她面前,严格的说,还是奴才呢。
“敢问夫家贵姓?”常全略尝了一点茶水,茶水苦涩无香,一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茶。
“我家爷姓董鄂,全名董鄂宝柱。妇人娘家姓陈,家中都是无出息的,真对不住老祖宗传下的好姓氏……”陈氏面带遗憾,微微叹息道。
董鄂?陈?
姓陈的不好分辨,但董鄂可是满清八大贵姓之一,仅先皇的时候就出过三位皇贵妃!近些的时候,就有刚刚病逝的一等公、抚远大将军费扬古,那个两次大败葛尔丹,战功无数,极蒙圣宠的费扬古!
大将军病逝时,皇上可是亲临吊唁了的!他记得很清楚,太子、三爷、四爷以及他们爷在内的所有成年阿哥们也都去上香了!
董鄂家的后人,竟然已经沦落到街上摆摊为生了?
常全心中几近掀起惊涛骇浪,他有些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低头又轻轻啜了一口茶水,这次他再没有心思去品鉴这茶水到底用的是何种茶叶了。
稍嫌苦涩的茶水进了肚,常全心中安定了些,又问道:“不知夫人娘家是……”见陈氏微微愣神,以为对方不便回答,就道:“夫人不必介怀,我自己随意问问。”
“这没什么。”陈氏轻描淡写地将陈家的情况说了些许。听到陈家竟有一名贵人在宫中,而且,这名贵人虽不是那掌权的,但在宫中也是不错的了,那是十七阿哥的生母!
一个是满清贵姓,族中出过三个皇贵妃,一等公爵;一个是皇子阿哥的姨母……这样的两口人,竟然穷的要去街上摆摊?这也太扯了吧?
常全心中只能苦笑,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
他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不是源于害怕——他常全自幼跟着主子,皇上的面都不少见,还会怕谁?他只是觉得……觉得这种反差也冲击,实在太大了点儿吧……
好吧,这只是董鄂家一个旁支的旁支的旁支,近亲间没有什么大人物,所以才落魄了……常全在心中反复说服自己,与陈氏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闲话来。
感觉很久,其实也不过是两柱香的时间,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从胡同口渐渐过来,原来是宝柱和李言他们被人找到,得知了情况,骑着阿哥府提供的马匹就回来了。至于那一车牙刷,不是已经归对方所有了么?有李石在那意思一下,当个代表就是了……
自打被陈氏领进内院,南乔就没有再去前面。毕竟她的身份是个小姐呢,怎么能随便见外客?反正价钱已经谈好了,以十三皇子府的名义,想必是不会出现反悔等不好情况的。
两百两银子而已,一个皇子会在乎?会在乎才是见了鬼!
所以南乔非常惬意地抱了个猫小姐,舒服地倚在椅子上翻着书。
这一次,没想道能碰见一个声名很好的皇子当冤大头。她本计算着几万把牙刷能卖个二百两银子就不错了……现在一下子有了五百两,那她的铺子的开业成本就更充分了!
若不是总听额娘说十三的人品如何如何过硬,她还真不一定敢跟他们讨价还价!
真是天上掉了好大的馅饼!
“中秋节前不得流传”,难道十三是想用牙刷送礼?这样郑重其事地送礼,难道是要送给康熙老爷子?南乔边想边自顾点头,心中暗自得意,瞧瞧,她南乔和李言这也应该算是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了吧?
或许,以后的史书上还会记载着这么一笔:大清康熙四十三年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皇十三子向康熙皇帝进贡了历史上第一把牙刷,据说是一个叫李言的人最先发明使用的,据考,这也是世界史上的第一把牙刷……
“小姐,老爷和少爷,以及李公子已经回来了。”栀子悄悄进了门,低声说道。
“回来了?那我就放心了。”南乔合上书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今儿起的早,我得补个觉。你若是困,也去眯一会儿吧,小孩子正长个儿呢,不睡足可不行。”
栀子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待南乔踢掉鞋子上了床,她小心地将薄被拉好为她盖上,然后蹲下身将那两只绣花小鞋在床前摆正,保证南乔一下床就能碰到鞋子,这才抱了个布偶,歪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正如小姐所说,她这样的年纪,正是容易犯困的时候呢。
以前,自己那么拼命干活的时候怎么从不犯困呢?
想起以前,她感觉在城外的田庄上的一间茅屋里的生活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或者,她从没在什么田庄生活过,那些年的苦难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她那美丽的娘亲留给她的,嘱咐她无论任何都不能变卖的玉佩还贴身藏着……
娘亲,您在那边好不好?栀子如今很幸福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