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拉着他一路狂奔,一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才喘着气停下来。
此时距离星舰出发只剩十五分钟了。
登舰口已经关闭。
与此同时,身后追来了三个空乘机器人,以及一名乘务长。
圆子忽然有一种准备接受审判的错觉。
他看向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曲奇,不知怎么的,觉得她越来越像师傅了......
不论是神情,还是行为性情。
曲奇在一脸严肃的乘务长的目光下,乖乖的承认错误,并且缴纳了一笔不小的破坏太空站秩序的违章金。
然后补上了圆子的票。
当天值班的空乘小组,还给她家长打电话,想将曲奇遣送回去,毕竟未成年。
熊孩子杀伤力相当大的。
曲奇叹口气,这未成年的身份在联邦真的好被动啊。
什么都得拉上宁之给她处理烂摊子。
乘务长要到她家里的电话后,当然是毫不客气的将电话那头的宁之训斥了一遍。
给宁之上了一堂生动的“爱的教育”的课程。
宁之一声不吭的听着,保持着一个理性家长应有的风度。
完了,宁之还在末尾加了一句:
“别训她,她还小,是我没有教导好她。”
乘务长当即被堵了个无语。
他还以为是个懂事的家长,没想到却是个孩子错了,自己背锅的家长!
得了得了,跟熊孩子家长说不清,挂了!
不过乘务长也不是个多事的人,训了家长,警告了曲奇两句后,也就走了。
等两人坐到位置上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圆子擦了把汗,不赞同的说道:
“你这也太乱来了,这还好是在安保完善的首都星系,要是在红辰星,早就把你当暴恐分子抓起来了。”
曲奇不可置否的耸耸肩:
“如果不是在首都星系,我也不敢这么干。”
因为在这里,不论她闯了天大的祸,把天戳出个窟窿来,
曲家和宁之都能帮她把天补上。
圆子无奈,但想到其中的原由,又放下心来。
看来曲家人对她是真的不错。
当初圆子知道曲家将她找回去时,还担心害怕了好一阵。
几次想从军营里逃出来,回去看看,但都被抓了回来。
好在师长是个软心肠,没有重罚他,但也关了他两个月的禁闭。
现在见曲奇这么任性,圆子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被宠爱的人都有恃无恐。
希望她永远都能这般有恃无恐。
之后,圆子才问起她此次的行程。
曲奇听他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跟帕帕的事情,真是一句话,不对,n句话都说不完。
圆子还是很了解这个妹妹的,见她蹙起眉头,边替她起了个头:
“你就先说说,你是去哪?”
刚才补票的时候他只看到了是星际舰船,看样子是要出过,却不知道是去哪个国家的。
曲奇将电子车票从卡环里调出来:“辛多灵,但估计来不及,得先在罗伊星下。”
圆子听到“辛多灵”三个字,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
“辛多灵?你有辛多灵的移星证明?”
三级文明国家啊。
还是最近天天上联邦头条的,掌握着联邦发展轨迹的贵人国家。
但即使是建立了友好关系,三级文明国家也不是说能去就能去的。
就像是辛多灵,你有钱买票人家也不让你进门。
只有有移星证明,或者绿卡的联邦公民才能去。
但证明和绿卡都是非常难办的,一般只有国家的高级官员,或者有着杰出贡献的人才有资格获取。
倒不是圆子小瞧曲家,而是曲奇似乎跟辛多灵没有什么牵扯。
她费那么大劲搞证明去辛多灵做什么?
曲奇听到“移星证明”“绿卡”字眼“啊”了一声。
呆呆的问了句:“还需要这种东西?”
她之前都是想去就去了,想回就回了啊。
也没人问她要这些东西啊。
圆子见她这反应,以为是她一股脑的,想也没想,买了票就往辛多灵奔,都没考虑自己能不能进去。
他无力的叹口气:“肯定是要的,没证明和绿卡,守界的机甲会当即将你拦下。”
真是个傻妞。
三级文明国家哪里那么好去的。
不然全国人民都往那里跑了,总统先生还不疯辽。
曲奇眨了眨眼,想到可能是帕帕的安排吧。
于是她就佛了,对圆子说道:
“没事,肯定能进去的,就算进不去,在罗伊星落地也行。”
反正到时候帕帕回来接她。
圆子拗不过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当陪她来玩一圈了。
曲奇戳了戳他,一脸滑稽笑的看向他问道:
“话说你现在跟魏子欣怎么样了?”
圆子本来还放松的神经,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忽然浑身紧绷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将嘴抿成一条线。
曲奇见他神情不对,试探性的问道:
“你们吵架了?”
异地恋是最容易发生矛盾的,何况还是三年见不到的军恋。
十分的爱意隔着屏幕只能传达三分,三分怒意隔着屏幕却能达到十分。
圆子沉默了两秒,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过了半晌他才轻轻的说道:“冷战吧,我们已经三四个月没有联系了。”
四三个月?
那不就是联邦帝国开战,圆子上战场那段时间吗。
那段时间,圆子忙得恨不得把双脚抗在肩上用。
曲奇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毕竟是个局外人,两人之间的感情,容不得第三人指点。
这世界上,除了亲情,其他所有的感情都是两个人的事。
圆子放缓语气,整个人显得有些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被吹远的羽毛:
“是我对不起她,从我选择放弃深海一中的录取通知的那一刻,就是我对不起她。”
“这几年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跟子欣在渐渐疏远,因为没有共同话题,没有相同的圈子,感情是需要经营的,而我没有时间,空间上又不允许.....”
“我不敢问她是否吃的好,睡的好,因为除了苍白无力的安慰,我没有其他办法。”
“我也不敢问她在的城市是否下雨,因为我没法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