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突然冷了下来：“他不是东西！”
这眸光一变变得有点快，我身子顿时一僵。
见我受惊，他的声音又软了下来：“他是我朋友，但具体是谁我还不能告诉你，卓家丫头的事，也尽量少问我。”
我点点头，看他的样子，也不敢问了，倒是想起我在浴室里洗澡时没看到那张鬼脸留下的痕迹，弱弱问道：“为什么那张鬼脸死了它之前留下的污物也不见了呢？”
“它是魂体，之所以凝聚成实体是因为吸收的阴气足够多，一旦被打死，肯定就要重新变成魂体消散了，它鬼术留下的东西也会一同消失，但它若伤了人，伤还是会留下来的。不过，有的鬼本身就是实体的，那样的鬼用鬼术留下的东西就不会因为它死了而消失。”
我抬眼看他，先前因为一句话突然冷了一张脸的他，此刻正浅浅笑着，竟是这般温柔的模样。
我一晃神，瞬间忘了刚才他冷脸那茬。
可他，也是魂体吧。
要是他死了，那……
我摇摇头，不敢再想。
“在想什么？”他问我。
“项扬……鬼死了会这样？”
“一般是直接灰飞烟灭了，也有少数会成为聻鬼，进入聻境。”
“聻境？”我皱眉，我看了那么多鬼片，也没听过“聻境”这词啊。
“聻境其实就是地府里的一个独立空间，只要鬼死了，侥幸没灰飞烟灭的都会堕入聻境。而且，聻境是只能进不能出的。聻鬼在聻境中终日受苦，堪比十八层地狱，唯一不同是，下了十八层地狱的鬼还有机会重获自由，但在聻境，将永无翻身之日！”
我一惊，手指直接攥起拳头，要是项扬死了……
我鼻子一酸。
要是他死了，不管是灰飞烟灭还是堕入聻境，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突然一低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好好学道法吧你，要不然我死了你可要守寡了。”
我睨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死了我正好改嫁。”
他没回话，一双眼却探究似的打量着我看。
我被看得心里发毛，一个手肘撞到他胸上，也没用多大力气，却见他在床上翻滚了起来，一边滚一边哀嚎着：“啊，好疼啊，啊，你谋杀亲夫啊……”
这一出，只看得我直翻白眼。
想起他先前那变脸速度，我也只能哀叹一句……唉，嫁鬼不殊！
我纳闷了一会儿，一拍他的鬼身：“无耻项扬，起来，我还不知道那张鬼脸看着又不厉害是怎么把我拖到鬼域的呢！”
听到这个，他也不嘻笑不翻滚了，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脸上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不得不再次感叹他要是去演电影准成影帝了。
他答道：“因为你阳气没补足，又在报告厅里被吓得厉害，阳火不稳，当然会被那腌臜东西拖进去了，不过……”
他说着，眉头微微一挑：“它不强，这还算好的了，那鬼域只能显示出浴室的样子，不然要是把你拖到十八层地狱般的鬼域里，你啊，啧啧，估计得直接心肌梗塞了……”
他一开始说时还是一本正经的，说到后面就变味了，还一副叹息样，要不是看在他脸上有伤的份上，这真真看得我想拿一条皮鞭抽死他！
好吧，作为纯洁善良又实诚的林小天使，我不会告诉你们其实是因为我打不过他所以我才作罢的。
不过说起报告厅，我倒是想起报告里看到的那诡异的事情，便就直接忽略了他欠揍的表情，问道：“今天报告厅里那个人死的时候你在吗？”
他正色起来，点点头，答道：“我在。”
“那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他冷笑一声：“被那只之前掐过你的那只红唇女鬼推的。”
见我不解，他又继续说：“不用问我知道怎么不救他一命，他面色发青印堂发黑，眉峰突出，眼眶又深凹，明显是被鬼缠过一段时间了，身子早已掏空，死不过是一瞬的事，救了也没用。”
“而且……”他眯眯眼，“你再看他死后尸体变异，但魂魄除了一开始不对劲外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显然生前也是有问题的。”
我下意识问道：“什么问题？”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眼睛亮亮，脑子一抽，好奇心一上来：“不如今晚我们溜去瞅瞅？”
他上下扫视我几眼：“一个阳气不足易撞邪，一个脸裂的出去瞅一具尸体？而且还是黑白无常亲自带走的那鬼魂的肉身？”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黑白无常先前就是因为项扬说那尸体不对才过去看的，这样说来的话，那尸体的异变也肯定被破坏了，还瞅个毛线！
“好奇心害死猫，这种事你还是少关注点，一不小心掉沟里就全完了。”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心里却没多在意，继续问道：“那那只红唇女鬼是什么东西啊，之前也是她缠着那个男的？”
“不完全，还有她老公。”
我立即被口水噎住了：“鬼……鬼的鬼老公？”
他一个白眼翻过来：“你个人有鬼老公，她个鬼就不能有鬼老公啊？”
我摸摸鼻子，有点难为情地嘿嘿一笑：“嘿嘿，可以，怎么不可以！”
说完，我没皮没脸地将脸凑上去：“嘿，第一次听鬼说鬼的鬼老公，话说，有木有啥爆炸性八卦？”
额。
项扬看着我，嘴角一抽，显然是被我噎住了。
哈！
我心里那个乐哉……果然打雁打多了反被雁啄瞎了眼，逗林可逗多了反被呛了吧！
他被噎了一下，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还一边俯身往我这儿靠来，一边说着：“八卦我自然知道。”
他一靠过来就有一股凉凉的气息涌来，他说话时又靠我靠得近，凉凉的口气喷在我额头上，却让我心跳如雷。
但从一只鬼口中听另两只鬼的鬼鬼恋故事我确实是有兴趣，于是便可见一个脸颊泛红的妹子瞪大着一双眼盯着一个脸上虽布满裂纹但仍是高颜值的汉子看。
然而这并非一场女方因痴恋男方而表现出“含情脉脉”温视男方之狗血故事，而是……女看男，等听八卦哉！
然而某君并不配合，他一个闪身进了宫哲的身，一边臭屁地理了理头发，一边慢悠悠说道：“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