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平冲到黑瞎子与阿雷中间,看着已经发狂的黑瞎子,还有身后不多呻吟的阿雷,心里一阵暴虐自责。刚才自己还是把话说得太满了。
发狂的黑瞎子嗷嗷狂叫,已经不管所有,只要是挡在前面的东西,就都是敌人和进攻的对象。发红着眼睛,张开酷似狗嘴的熊嘴,露出锋利硕大的獠牙想张太平撞了过来。
本不想害了这只黑瞎子,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是不行了。
张太平一手握刀一手在胸前抱圆,气从丹田迸发而出,也是一声怒吼“吼...”
既然已经这种情况了,也就不能手软了。张太平的在黑瞎子冲过来的瞬间向左晃动身体,在正前方留下三个左右晃动的残影,黑瞎子直冲正中央的残影而去。错身而过的一刹那,右手微摆刀身,砍刀就在黑瞎子右侧肚皮下留下一道整齐狭长伤口。鲜血洒落一地。
黑瞎子吃痛又是一声既痛苦又愤怒的吼叫。它已经疯狂近极致了,在森林里还从没有谁把它伤成这样。这是严重的挑衅和侮辱。已经疯狂失去理智的黑瞎子掉头就又向张太平猛冲过来。
这次张太平并没有迎战,而是向后退去。
他想要将这只黑瞎子领远一点,这里还有杨万里和受伤的阿雷,一旦黑瞎子临死前拼命一搏,张太平也没有把握能保住杨万里。已经由于过于自信而伤了阿雷,要再伤了杨万里,那可就真的难辞其咎了。所以还是将战场移到别处为好。
自阿雷落地后,杨万里就冲到阿雷身旁。看着想要挣扎站起来却又不能的阿雷,杨万里是既气又怒。气的是阿雷不听自己话胡乱逞能,怒的是黑瞎子竟将阿雷伤的这么重。听着阿雷痛苦的呻吟声,杨万里心疼的轻抚着阿雷的头。
张太平引诱着受伤的黑瞎子远离而去,其实心里并不想杀了它,依然抱着引走甩开的心思,所以一路山再在它身上添的伤口并不深也不致命。
等到估摸着距离已经够远了,就开始思量着如何甩开这只黑瞎子了。
可是张太平想要放过黑瞎子,人家却并不领情!仍然对张太平不死不休,其态疯狂。张太平没法,刚准备给其一记狠的再作打算。
“砰”
一声枪响!
黑瞎子停下进攻的趋势掉头就跑。它可以不怕人,不怕刀,却对猎枪有着天生的畏惧,只闻其声便迅速远遁,毫不见刚才的疯狂死劲。张太平也没有再追击,而是定定站在那里。
眼神眯成了线,瞳孔一阵收缩,竟然有人在山里使用猎枪!
这可是村子里的大忌,已经禁枪好多年了。刚开始时候还有人不信邪,偷偷带着猎枪进山打猎,被逮到后被整治的不轻,于是便挨家挨户搜索收取了猎枪。从那以后基本上再没有人举枪进山打猎了。
而现在竟还有人带着猎枪进山,分明是私藏的或者自己私自制作的。不是偷猎就是有所目的。所以张太平现在感觉自己处在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定定站在那里一是给对方一个安全的信息,一面多余的动作刺激了对方。虽然身体素质已经强悍到脱离常人的范畴,但是却没有自信能躲过子弹或者能挡住猎枪发射而出的散弹。再个就是好好思索一下一旦起了矛盾,怎么利用影影重重的山色与之周旋。
然而就在张太平大脑飞快运转的时候,一个苍老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只是对天开了一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你媳妇?”
张太平一阵错愕,竟然是老爷子的声音!
还以为听错了,迅速转过头来。眼中是一张须发皆白却威严甚重的脸,果然是老爷子!
“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太平不由惊讶的问道。
老爷子难得和气的说了句:“我是在山上看到都快晚上了你还急匆匆进山,不放心就跟了上来。”
“那这枪......”
“这是当年留下来的。当年搜查的时候谁敢到我屋里去检查?别说我这里了,就是别的家里私藏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这几年用上得少了,才没有被发现。只要你不去可以大肆杀猎,像咱们这山区里留着防身,村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张太平摇了摇头说道。
“走吧,赶紧收拾收拾出山吧。晚上太往山里面不太安全。”老爷子打断张太平的感慨。
回到杨万里处时,阿雷已经能站起来了,说明内府没多大伤害。一只前爪吊在空中,只能用三只腿立着,显然是刚才撞在树上时撞伤了前腿。还好没有伤到内府,如果伤到内府就比伤到腿麻烦多了,腿只要包扎或者严重一点做个小手术将断骨接起来用夹板夹上个三两个月就能好。而内府的伤一般人还不知道怎么医治,毕竟最发达的是人类医术而不是兽类医术。
“阿雷怎么样?”张太平问道。
“没多大问题,只是前腿可能骨折了,要尽快回去接上。”杨万里舒了口气回答道。
老爷子走进跟前来,阿雷忽然毛发全部竖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吼叫声。像是受到了莫名的威胁似的,竟然还带有一点点畏惧。
张太平和杨万里一阵惊异,刚才勇猛连黑瞎子都不怕的阿雷竟然露出这种情绪来!
杨万里惊疑不定地望着老爷子说到:“不知这位老先生是......?”
张太平连忙介绍到:“这是我爷爷,一直住在山里。”
又向老爷子介绍了杨万里。老爷子只是点点头,杨万里慌忙回礼。
老爷子看着竖起毛发准备战斗的阿雷说道:“这是一只不错的狗,都敢和黑瞎子干上一架,不错不错!”
看着阿雷眼里流露出的莫名畏惧,张太平突然想起老爷子曾是一位兵,是从尸堆如山、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兵。再加上这几年一个人在山里生活,手上的鲜血不会少。身上自会带一股杀气。
虽然时间已经久远,但是老爷子并不懂得什么佛家语录或者消磨杀气的方法,烙在骨子里的杀气杀意根本抹不掉。这种气息平常人感受不到,但是动物灵敏的感官却能感受到。阿雷就是感受到这点,才有此表现,难怪老爷子不停夸奖阿雷。
“没有骨折,只是稍微错位了。用木板夹起来,用不了多久就好了。”老爷子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杨万里犹豫着想要说什么,被张太平制止了。
“我爷爷还是一位医生,说这样,那真的就是这样了。”张太平对老爷子的眼光还是佩服的,当年的战地医生,这点眼光还是绰绰有余的。
留下老爷子和杨万里给阿雷固定木板,张太平离开去接蔡雅芝。
遇见黑瞎子后就不见了的鹦鹉竟然站在蔡雅芝藏身的树上呼喊着“救命......救命.....”张太平简直无法想象这只鹦鹉是个什么样的妖孽,聪明如斯!
等蔡雅芝从树上下来后,腿都站不稳了。靠在张太平的肩上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今天着实被吓坏了。
张太平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等哭泣了一会儿放松下来后才打着手势娓娓道出经过。
张太平早上走后她就带些干粮进了山。在骆驼岭转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张太平所说的能卖高价的藏红花,反而不幸的遇到了一只偷吃蜂蜜的黑瞎子。
她见机的快爬上了树,还是被黑瞎子领来的野蜜蜂蛰到了。用衣服遮住了脸,却被蛰了胳膊和身上其他的地方。
野蜜蜂退走后,黑瞎子又去偷蜂蜜,然后又被追到这里。这样的游戏黑瞎子一直从中午玩到下午。这可苦了一直躲在树上的蔡雅芝。
终于等到黑瞎子不再偷蜂蜜了,也没有野蜜蜂飞来了,蔡雅芝本以为黑瞎子会离开,谁曾想到,它又自个儿玩开了摔跤的游戏。就是爬到树上一两米高的地方,然后放开四肢,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其实是熊类减肥的一种方法。当秋天熊们吃多了甜食而肥胖不堪到影响活动的时候,就会用这种方法将身上多余的脂肪消耗掉。也是动物自我调节适应环境的一种方式。
一直自个儿玩到张太平来。
还好这只黑瞎子根本没有伤害人的心思,不然......后果都不敢想象。要知道上树可是黑瞎子偷蜂蜜必不可少的技能呀!
回去的路上由于天黑,也没有去时那么焦急,所以走得比较慢。等过一指山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老爷子一个人上了山,张太平也没有什么担心的,走了这么多年的山路,别说现在还有皎皎月光照着,即便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相信老爷子也能安全到山顶。况且邀请,老爷子也是不会去家里的,还有可能遭到呵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