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爆竹下
不会啊冬青笑道,比起以前,我现在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闲着的时候就做做针线打日子,过着大小姐一样的日子。怎么会觉得无聊啊然后笑着从炕柜里拿出一个包袱来,我做夫人做了两件综裙,您看喜欢不喜欢说着,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玫瑰红和大红色锦缎。
又给我做东西。十一娘笑着抖开裙子。
玫瑰红绣石青斑竹,大红色绣绿色梅花。
都很漂亮。她笑道,我更喜欢玫瑰红的。
冬青笑着收了:太夫人年纪大了,喜欢鲜艳的颜色,您有时也要应应景才是。像大姐姐的口吻。
十一娘露出愉悦的笑容,想起以前她常常这样叮嘱自己,看了绿云一眼,示意她们都退下,和冬青说起体己话来。
算算日子,你最小的妹妹也应该嫁了吧
上次大老爷回余杭,大太太身边的江妈妈随行,琥珀冬青几个都让江妈妈带信回去,大老爷回来,江妈妈还带了冬青娘做的黄豆酱,当时十一娘拌着饭吃了两大碗,就是徐令宜也说好吃。只是这酱要在冬至前酿,错过了日子,冬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十一娘只好把原准备送人的酱都留了下来。
冬青点头:嫁了个好人家。江妈妈回来的时候把各家的情况都说了说,妹夫是独生儿子,家有五十几亩良田,开一个榨油坊。说着,她笑起来,说起来,还是沾了夫人的光那家人原来嫌我们家底子有些薄,后来知道我在夫人面前当差,就应了这门亲事。
十一娘笑着点头。
只要不是为非作歹的,她倒不介意自己的名头给别人用用。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的功夫,翻过年你都二十一岁周岁了。
冬青听着脸色一红,微垂了头,摩挲着手上的铜顶针。
你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十一娘看着就压低了声音,你看,万大显怎样
冬青闻眼猛地抬头,脸色有些仓惶:夫人说什么呢我不懂又低下头去。
十一娘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像是听到有人提起自己婚事时的娇羞,而是吃惊里带着一丝害怕。
她记得之前自己特意安排冬青去金鱼巷,就是想让她亲眼看看万大显。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这万大显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我瞧着他相貌不差,你们又年纪相当。十一娘一面说,一面细细地打量她的表情,只是没什么家底。不过,好男不吃爹娘饭,好女不穿嫁时衣。我特意把他放到了帐房,以他的性格,三五年就能独挡一面。也不知道谁有这福气能嫁了他
冬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有些变幻莫测
十一娘已经很肯定她并不十分悦意这件事。
她微微叹口气,转移了话题:我生病的时候,全赖你和滨菊尽心照顾。我们情份不同一般。你要是有什么事,直管跟我说。不管怎样,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冬青表情中有了一丝羞涩。
或者,是有看中了谁
十一娘心中微动,继续柔声道:你要是不好意思跟我说,跟琥珀跟滨菊说也是一样。
冬青没有做声,微微侧了脸,面颊红意更浓。
十一娘只是有些可惜。
她看万大显到是挺不错的一个,叫了琥珀来:去探探冬青的口气,看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琥珀笑着给她斟茶:我们转来转去就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哪比得上夫人有眼光。自然是听您的。
话不能这么说。十一娘笑道,要是什么都讲条件,这天下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我总希望能都顺了你们的愿,让你们人人都好。倒把琥珀说的脸红彤彤的。
我晚上就去探冬青姐姐的音。她的年纪再拖不起了。要不然,府里的闲言闲语更多了。
闲言闲语十一娘愕然。
琥珀支吾道:也没什么就是说冬青姐姐和滨菊姐姐年纪都大了,怎么还没有配人。我只说是没有合适的。
有人问你了
琥珀点头:五夫人身边的石妈妈。
还真是没有适合的人。十一娘叹气,总觉得谁也配不上你们。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屋里毫无征兆地响起了徐令宜的声音。
琥珀忙扶了十一娘下炕,徐令宜却望着新挂好的姜黄色细葛布帐子: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十一娘和琥珀给他行了礼。一面把他让到炕上坐,一面笑道:侯爷了话,我们谁敢怠慢。然后亲手端了小丫鬟上的茶奉上。
徐令宜继续刚才的话:在说什么呢
琥珀听着满脸羞色地退了下去。
徐令宜看着奇怪。
十一娘笑道:正说冬青和滨菊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想配个人,又没有适合的。
徐令宜点头,不以为然地道:跟白总管说一声不就行了。家里应该有和她们年纪相当,品行端正的。
如果婚姻是件这么简单的事就好了
十一娘还真怕他感兴趣插手,把两人随随便便地嫁了,笑着岔开了话题:难得侯爷今天过来的早,不如把谕哥贞姐儿都叫上,早些去娘那里。
徐令宜想了想:也好,早点过去,正好和娘说说贞姐儿去西山的事。
十一娘让小丫鬟去传话,又和徐令宜坐着聊了些家常,待徐嗣谕和贞姐儿过来,一起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看见他们来的早,很高兴。待谆哥给徐令宜和十一娘行过礼后就拉了他们说话:小五搬了几个这么大的爆竹回来了,说着,用手比了批,准备大年三十祭祖的时候在祠堂面前放
十一娘想着等会徐令宜要和太夫人说贞姐儿的事,自己在这里,母子俩说话肯定不方便,一面朝着徐嗣谕和贞姐儿使了个眼色,一面找机会牵扯了谆哥的手:娘,我带谆哥到厅堂里踢毽子去。
太夫人笑着点头:去吧去吧看她的目光慈祥中带着几分溺爱。
徐嗣谕和贞姐儿那当然也说要去,十一娘就领着三个孩子出了门。
毕竟是血脉相连。太夫人望着晃动的帘子笑道,谆哥那样认生的,这不过三四个月,就和十一娘有说有笑了。
徐令宜听着一怔。
自己好像也不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亲近的人,不过三四个月,好像已经很习惯十一娘在身边了而且还乐此不疲地逗她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不自然地应了一声是。
太夫人望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望了望已静静垂立的帘子,笑了笑。
十一娘领着三个孩子到了堂厅,围着看谆哥儿踢毽子。
谆哥很高兴,换着花样儿表演。
难道把自己叫出来就是为了看谆哥儿踢毽子
徐嗣谕很是困惑。
贞姐儿则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爹爹会怎样跟祖母说祖母知道是继母帮自己说项,不知道会不会责怪继母当时看家里热热闹闹的,只顾着担心二伯母,却没有考虑到继母的立场笑容就变得有些勉强起来。
感觉到哥哥姐姐异样的谆哥不由停了下来,眼里满是困惑,歪着小脑袋奇怪地望着他们:你们怎么了我踢得不好吗
听见谆哥问他们,两人眼中还残留着几份茫然。
十一娘忙上前摸了谆哥的头,笑着安慰他:不是,不是。看见你毽子踢得好,都很意外。
真的谆哥的笑容立刻明亮起来。
是啊十一娘笑着牵了他的手,踢了这么长的时候,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到东次间歇歇等会再踢。
我不累。谆哥笑道,我还要踢。一副急于表现的样子。
十一娘见他小脸红红的,额头上并没有汗,知道他是真的不累,松了手,笑盈盈地站到了一旁。
谆哥听了连连点头,更起劲地踢起毽子来。
有人噼里啪啦地拍掌。
大家惊讶地循声望去,就看见五爷徐令宽带着三少爷徐嗣俭站在门帘鼓掌。
谆哥,看不出来,你毽子踢得这么好五爷语气真诚,一听就知道自内心。
谆哥笑着朝五爷跑去:五叔,五叔,大爆竹放好了吗
五爷一把抱起谆哥,拧了拧他的小鼻子。然后放下他和十一娘见礼。
十一娘回了礼,笑着和他寒暄:五爷今天去买爆竹了。
五爷客气道:是啊。刚和俭哥儿去将爆竹都放到了库里免得那些小厮不小心点燃了惹出事来。
十一娘笑着点头,向他解释着自己的行踪:侯爷正和娘在内室说话。
这样一来,五爷也不好进去,和十一娘一东一西地站着,徐嗣谕贞姐儿上前给他行礼,徐嗣俭也上前给十一娘行了礼,然后拉着了徐嗣谕问:二哥看见我大哥没有我今天一大早就随着五叔去置办爆竹了,回来就没看见他的踪影,大哥贴身的两个小厮都不见了,母亲和秋绫也不在屋里。问其他人,都说不知道
徐嗣谕笑里流露出几分戏谑:哦,下午忠勤伯府来送年节礼,妈妈们进来给祖母问安,说起他们家大小姐这几日在供痘神娘娘,三伯母很担心,带大哥回了娘家。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在忠勤伯府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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