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了一把长凳在蔓藤的小苗子旁边坐下,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楼梯位置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徐若卉从楼上下来。
她问我,是不是明天要和爷爷见面了,激动的睡不着。
我点头,然后又摇头,此时我的心情很难形容,激动有,可更多的却是担心。
以前我什么都不知道,爷爷一个人往外跑了,我都觉得没事儿,没啥好担心的,毕竟他本事那么大。
可随着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增加,我才知道,原来爷爷不是万能的,他也有怕的东西,也才知道原来还有很多比爷爷厉害的神通者存在。
现在我爷爷更是走上了我父母的老路,我真的有些害怕失去爷爷。
有很多爱都是这样,我们的后知后觉让我们失去了爱那个人的机会。
我一边想,一边把心中的感受讲给了徐若卉,她走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说:“初一,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吧,爷爷不会有事儿的,明天他不是就来了吗,放宽心。”
越是临近和爷爷见面的时间,我越是担心,越是害怕,我生怕爷爷出了什么事儿来不了。
这一夜我是在担心和忐忑中度过的,当然我心中也是有些许的激动,我和爷爷分开,已经三四年了,再见面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现在是神相十段,那他会不会逆生长,变成了鹤发童颜呢?
转眼到了次日早起,还是没有爷爷上岛的消息,我瓷瓶里的那个黑雾鬼王先提醒我说:“不管你爷爷来不来,今天正午时刻,你必须为我举行仪式,明白吗?”
我说:“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而煎熬往往又是漫长的,差不多到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还是不见爷爷过来,我便决定先带着瓷瓶去那高峰上为黑雾鬼王举行仪式。
同时让林森和贠婺留在蔓藤这边守着,只要我爷爷到了,就让他们立刻来通知我。
到了七彩岛的最高峰,离正午时刻还有十分钟,这个仪式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少。
我把杜立巴族神盘放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然后又将那个黑雾鬼王给我的精血往上滴了一点,之后我把瓷瓶放到神盘旁边就退开了。
因为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只要等到仪式结束的时候,再滴一滴我的血上去就好了。
几分钟过后,正午时刻来临,此时的阳光最为充足,而在那些阳光中有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然后径直照射在神盘上,把原本朴实无华的神盘渐渐地变成了金色。
而且我还看到神盘上的奇怪的字符开始跳动起来,接着黑雾鬼王就从瓷瓶里出来,黑雾转了一圈就对着那金色的光芒撞了上去。
“嘭!”
金光被撞出一圈光晕四散,而那黑雾一下就钻到了金光之中。
接着我便在金光里看到一个只有十多公分高的迷你小金人,是一个老道士的打扮,他一手搭着拂尘,一手捏着道指,一股不怒自威的胜势豁然散开。
这是刚才的那鬼物所化吗?
他身上的阴戾之气怎么一瞬间变成了纯阳的仙气呢?
接着我就看到那小金人缓缓开口:“没想到仪式这么顺利,看来是天助我也啊!”
小金人话音落下,盒子里的老者便道了一句:“不是天助你,而是你面前的那个小子帮了你,他给你找的这个地方可真是没得说,大荒十大妖女之一,虹虹仙子曾经居住的仙岛,你是占大便宜了。所以啊,如果有朝一日你塑体成功了,可别忘记报恩!”
小金人“哼”了一声道:“不用你说!”
说罢,他看了我一眼,也没和我说什么感激的话,直接化为一道金光钻进了神盘之中。
等他进入神盘,那仪式就算是中止了,我走到神盘旁边,割破自己的手指,往上面又滴了一滴我的血,那金光也是渐渐的涣散,金黄色的神盘又变回成了一块石头。
我把神盘收起问盒子里的老者,是不是这样就结束了。
盒子里的老者道:“是的,他只用一瞬间就把自己的天魂召唤归位了,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听得出,那盒子里的老者有些羡慕。
很快那老者又道了一句:“他塑体成功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希望他复活之日,你能修道神相,把我也放出来,好让我去地府找回我的地魂,然后顺便也躲进神盘里去塑个体。”
我好奇问:“你也有昆仑血脉?”
这老者笑道:“我没有,不过那个家伙复活后,他有啊,我跟他借点血,他总不好意思不给我吧?”
这里的仪式结束了,我没有在这里多待,就准备下山。
我刚走了几步,就被山下的众妖给吓了一跳,它们全部匍匐在七彩莲花之中,不停地对着山巅行跪拜之礼。
难不成它们错以为刚才的那个仪式是神迹?
又走了几步,我看到这些妖中竟然还有萝妖王。
我上去问它这是干嘛,它说,刚才的金光是神迹,是神之光,是数千年没有再出现过的神之光。
“神之光?”
看来那个黑雾鬼王没有骗我啊,他真的是远古神族的遗脉。
我刚准备细问萝妖王有关那神之光的一些细节的时候,一道火光对着我这边就窜了过来,萝妖王刚准备出手去打,我赶忙拦住它,同时对众妖道:“大家切莫动手,来的是自己人!”
来的人正是请神上身的林森。
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难不成是我爷爷到了?
林森落下后,我问是不是我爷爷来了,他说是,然后也不等我同意一把拽住我,“嗖”的一下就飞下山去了。
徐若卉在后面也是张开血母蛊的翅膀一个俯冲滑翔下山。
到了我们所住的那个小院子,林森把我放下道:“初一,李神相就在里面了,你进去吧。”
我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而此时徐若卉也是飞到了院子里,蛊虫的翅膀也是“嗖”的一声收回到了体内。
我慢步走到屋子里,就在我昨天放在蔓藤边上的那个长凳上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
可看着那个背影,我又有些不敢认了,因为那个老者的头发很长,而且已经变成了银白色,跟爷爷的发型和发色完全不同。
最重要的是,那个身影看起来有些沧桑,而且身上的气势有些微弱,命气都开始有些涣散了,这在命理上可是将死之兆啊!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双眼流出了泪水。
“爷爷!”
我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爷爷那边应该是在想什么事情想的入神,我站到他身后,他竟然都没有觉察到,被我那么一喊,他的身体就抖了一下,好像是被我吓了一跳。
我爷爷他真的是十段神相了吗?
听到我的声音,爷爷缓缓站起身,然后慢慢地回过头,他脸上的皱纹更多,更密了,换句话说,爷爷变得更老了。
“爷爷!”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直接哭了起来,爷爷的这个样子,让我看着实有些心疼。
徐若卉在旁边也是轻声了喊了一声“爷爷”,她的眼也是湿润了,显然,她也在心疼爷爷。
爷爷穿着一身很单薄的黑色麻衣,身上没有修饰,长凳旁边放着两个黑色的乾坤袋,袋子上金色的八卦印记甚至都有些破损了,爷爷好是刚从什么地方要饭回来似的。
“乖孙子,你吓死我了,忽然咋呼一嗓子,还哭了,多大人了!”爷爷对着我笑着,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
我问爷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不是神相十段了吗?不是要保护我吗?怎么变成这模样了,是不是没钱花了,没钱你说话啊,我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你怎么不给我要啊,你个笨老头!”
爷爷走到我身边,直接在我脑瓜子打了一下笑骂道:“蠢货啊,不要被我外表蒙蔽,我现在已经是神相十段,我的命气已经不能以相书中记载的相法去看了。”
“还有我的外表,这个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相师的悲哀就是无法超越寿命的限制,即便是我这样的十段神相也是如此,不过你放心,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活个一百来岁还是没问题的,暂时死不了。”
爷爷这几年真的是变老了,可见他这几年是把心都要操碎了,为了我,也为了我父亲的事儿。
我很想为爷爷分担,只是那一千万的人物现在才完成了三分之一多一点,按照这个速度,我最起码还要六七年后才能凑够钱数,远远超过了爷爷给我规定我的五年。
不过爷爷说了,我时间长点没关系,可一定要一步一步来。
爷爷虽然说了不急,可我却没办法不急,眼看爷爷压力越来越大,我也就越想着替爷爷去分担。
爷爷见我和徐若卉都在掉眼泪,就笑了笑摆手道:“你们什么意思啊,盼着我死呢,再哭,我要生气了。”
的确,今天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见到了爷爷,所以我忍住泪水,就对爷爷道了一句:“爷爷,这次你回来就不要走了,或者你去办案子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吧,我有五鬼,而且我自己的神通也不浅,我已是地阶九段了,马上玄阶了,我肯定能帮上您的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