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种状况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庞劲东对血狮军团的定义就是如此;二是庞劲东使用血狮军团做了许多黑道上的事;
三则是国内公司的最大股东星龙帮本身就是黑社会。
到目前为止,尽管越来越多的人公开雇佣血狮军团从事安保工作,但是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血狮军团的真实性质。
廖承豪虽然忧虑于别人会把血狮军团当作真正的黑帮,同时却不得不清楚的意识到,如今生意这么好的一个很大原因正在于此。
廖承豪始终把自己当作一个军人看待,也希望自己供事的血狮军团是一支真正的军队,所以这种演变背离了他的期望。
这种背离让他感到很是郁闷,也忧虑于血狮军团最终会彻底沦为黑帮。
庞劲东笑着说:“看来你的理想主义再一次发作了。”
廖承豪承认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是对于庞劲东的这个评判却不认同:“这与理想主义根本没有关系,而是我们不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永远不会忘记的!”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告诉廖承豪:“我就在几天前还曾经说过,雇佣兵不是一份职业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也就是说当我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一辈子都是一个雇佣兵!我对自己的这种定义,意味着血狮军团将永远是一支雇佣兵队伍,而绝对不可能成为其他!”
“这太好了!”听到庞劲东的这个保证,廖承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至于血狮军团为什么会做现在这些事情,根本原因同样是我刚才说的那些,那就是我们必须向现实妥协!”叹了一口气,庞劲东又说:“我可以换一种说法让你明白,在任何一个国家的都市里想要从事安保工作,都不可避免的要与黑社会打交道!除非血狮军团的弟兄们离开都市,回到原始丛林当中去继续那种亡命雇佣生活!”
廖承豪没有料到庞劲东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但是他经过深入的思考之后,不得不承认庞劲东给出的这个选择是确实存在的,自己内心深处的结也随之被打开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廖承豪一摊双手,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扭捏:“希望你没生气!”
庞劲东所阐述出的这些观点,基本都得到了廖承豪的认同,让所有的那些问题都不再成为问题。
廖承豪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过去看待问题太过简单,血狮军团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仅有主观选择的因素,也是有客观因素作用使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错的。
而且,庞劲东看待问题非常的透彻,早就已经设定好了发展的轨迹,他由此对庞劲东更感到钦佩了。
“我丝毫不生气,甚至还很开心……”为了让廖承豪轻松一些,庞劲东出声的笑了笑:“以后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我都希望你能够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推心置腹的沟通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廖承豪用力的点了点头:“没问题!”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庞劲**然收起了笑容,十分郑重的说道:“虽然我们都是军人,但是彼此还是不一样的!我是雇佣兵,你则是曾服役于国家正规军,你在加入血狮军团之前根本不了解雇佣兵,而我对你曾经奉献青春的那支军队……”
庞劲东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廖承豪急忙问:“怎么样?”
“既很钦佩,又非常看不起!”
这个看似矛盾的说法,只有军人才能完全理解真正的含义,也只有廖承豪这个曾服役于存在着这个矛盾的军队的人才有切身体会。
廖承豪正要说些什么,从窗户外面隐隐传来了一阵吵嚷,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楼下吵架,而且参与的人还非常多。
这么多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就算是在正常情况下也听不太清,何况庞劲东的病房还是四楼。
不过庞劲东和廖承豪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了片刻,隐隐的可以分辨出了两个字“还钱”,这两个字也是出现频率最高的。
“怎么回事?”廖承豪皱起眉头,奇怪的说:“这里现在到处都是咱们的人,怎么有人跑过来要债了?”
廖承豪说着话的同时走到了窗前,探出头向下面看去,片刻之后转过头来,表情很是古怪的告诉庞劲东:“是咱们的人!”
“内讧了?”听到廖承豪的这句话,庞劲东顿时产生了这个联想。
“不是!”廖承豪摇摇头,回答说:“是咱们的人围着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了什么,吵得脸红脖子粗!”
“谁管谁要钱?”
“是咱们的人管那个女孩要钱!”廖承豪仔细看了看,低声说了一句:“那个女孩长得还很漂亮……”
“咱们的人管那个女孩要钱?”庞劲东觉得一个漂亮女孩没道理欠雇佣兵的钱,如果相反倒还是在情理之中的,可能是自己手下的人购买了那个女孩什么商品。
因为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奇怪,庞劲东顿时来了一探究竟的兴趣,立即吩咐廖承豪:“让他们都上来。”
任何人都有好奇心,庞劲东也不例外,只是在面对普通琐碎的事情的时候,这种心理通常比较淡而已。
但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生活十分枯燥,要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消磨时间,过去一些本不在意的事情都成了庞劲东的兴趣所在。
廖承豪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就下楼把所有人都带了上来,呼呼啦啦的走进了病房。
为首的人是骆振华,身后跟着愁眉苦脸的唐传江,另外几名雇佣兵正紧紧的围着一个女孩,看起来好像随时防备这个女孩跑掉。
庞劲东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孩,顿时大吃一惊:“怎么又是你?”
这个女孩被骆振华和唐传江一干人围攻,正在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廖承豪出现了。
女孩没听清廖承豪说了些什么,只是感觉这些人的领导好像要过问一下情况,于是忐忑不安的被带来了。
她的心里正在揣测着对方的领导是何许人也,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刚好听到了庞劲东的话。
她顺着庞劲东的声音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愣在了当场:“啊?”
庞劲东对这个女孩并不陌生,曾经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街上被这个女孩拉住,强行推销理财产品;
第二次,则是在酒吧看到这个女孩卖酒,林佩雯当时还扇了她一记耳光。
这个女孩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职业正装,里面套着一件修身型的白色衬衫,宽大的领子翻在套装的外面。
正装和衬衫的裁剪都非常得体,虽然看起来已经非常旧了,但还是衬托出了女孩子曼妙的身材,尤其是那丰满的胸部,吸引了屋子里所有男人的目光,庞劲东注意到骆振华的双眼落到女孩的胸部之后就再也没挪开过。
这种注意力的集中当然也是因为女孩子条件的优秀,这种优秀不仅仅是身材,还有娇嫩清秀的脸庞和紧致细嫩的肌肤。
“东哥……”骆振华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目光才勉强换了个焦点,惊讶的问:“你也认识这个娘们?”
女孩子偷看了一眼骆振华,接着又看了看庞劲东,眨了眨眼睛,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认识吗……”
“看来是我认错人了……”庞劲东撇了撇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苏黎世的投资经理呢!”
“啊……哈哈……”女孩听到这句话干笑了两声,表情变得非常的不自然,无意间表明了她其实已经认出庞劲东。
唐传江看着庞劲东,小心翼翼的问:“东哥,你怎么知道他是苏黎世的……”
庞劲东打断了唐传江的话,惊讶的问:“你也知道她是苏黎世的?不会买了她的理财投资产品了吧?”
唐传江差一点哭了出来:“我们都买了……”
骆振华跟着哀嚎道:“我把一年的薪水都投进去了!”
想到自己拼命赚回来的钱就这样打了水漂,骆振华顿时感到了割肉一般的痛,一时没有心思却揣测女孩的罩杯有多大了。
“你们傻啊?这种当都能上?”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无法动弹,庞劲东早就从床上跳起来,给这几个人一人来一巴掌了。
见庞劲东火冒三丈的样子,唐传江说起来磕磕巴巴的:“她……当时说的很真…….我们一时猪油蒙心……”
骆振华这个人很讲义气,见唐传江被庞劲东劈头盖脸的训,自己也承担起了责任:“东哥,你是不知道啊,这娘们的嘴皮子实在是太好使了…….”
“好使个屁!”庞劲东被这些人的愚蠢气坏了,情不自禁的怒吼了起来,差点就把一口痰啐在这几个人的脸上:“我早就跟他打过交道了,一眼就看出她是个骗子!”
“啊…….”骆振华等人互相看了看,没说些什么。
“东哥……”廖承豪看了看这几个倒霉蛋,附在庞劲东的耳边轻声说:“被骗的毕竟是他们自己的钱,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
“如果是其他骗局,你们就算是上当,我也不会说些什么!”庞劲东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头了,于是把语气缓和了下来:“苏黎世银行是帝国控股集团旗下的企业,就算是因为远在瑞士,所以你们不了解,但在决定投资之前,也应该到集团总部去了解一下!”
“啊?”女孩大张着嘴看着庞劲东,愣怔了好半天,才惊奇的问:“你们都是帝国控股集团的?苏黎世银行也是你们的?”
“你给我闭嘴,臭**!”骆振华嘴里骂着,扬起手就要打女孩。但是看着女孩那如同剥壳的鸡蛋一般的脸蛋,他又感到实在不忍心,于是把手放下了。
看着骆振华凶神恶煞的样子,女孩吓了一大跳,把脖子一缩,再不说话了。
“还有……”庞劲东环视了一圈,又说:“咱们集团对内部人员一向很慷慨,如果有好的投资理财产品,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你们!苏黎世银行要是搞出什么东西,难道会不让你们知道,反而跑到街上去推销?!”
“是……是啊……”听到庞劲东的这一番话,这几个人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如此低级的骗局。
“唐传江,尤其是你……”庞劲东的目光落到唐传江的身上,既有些不满又有些痛惜的说:“你是在M国长大的,金融意识应该比其他人强!而且你在M国的时候,就曾被朋友设下的类似圈套搞得倾家荡产,怎么转眼之间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东哥……”骆振华斜睨一眼唐传江,向前走了一步:“老唐本来不想买,是我拉他进来的!”
“你倒是很讲义气,发财还不忘弟兄!”
“因为这个娘们曾经向我承诺,发展一个下线可以多得百分之十的红利!”
“我|操!”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庞劲东一直强忍着不骂人,但是听到骆振华的这句话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原来你不是讲哥们义气,而是在搞传销!”
骆振华心中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说话,结果把自己的形象搞臭了,否则就算自己在庞劲东的心里是个笨蛋,但至少还是讲义气的。
一个雇佣兵插了一句话:“传销就是要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你给我闭嘴!”骆振华白了这个雇佣兵一眼,低声不满的说:“少说几句话能把你当哑巴卖了吗?!”
“你才应该给我闭嘴!”庞劲东盯着骆振华,高声呵斥道:“竟然还好意思说别人?!”
那个雇佣兵没有去买那所谓的理财产品,纯粹是为了给弟兄们帮忙才跟着一起围堵女骗子。
正因为如此,他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又插了一句:“传销这东西让人丧失人性啊!”
骆振华顾不上那个雇佣兵了,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想要辩解一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起到了越描越黑的作用:“我也有劝老唐出去多发展几个下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