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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日的宫宴之中,赵俊臣与三女约定在游凤阁见面的时间,是酉时一刻。
然而,在第二天,赵俊臣却早早的离开了户部衙门,提前了半个时辰,在申时三刻便来到了游凤阁。
然后,不出意料之外,当赵俊臣来到游凤阁内,在包间之中,见到了同样是提前来到这里的陈芷容。
昨日宫宴之上,陈芷容虽然艳压全场,但毕竟是正式场合,所以陈芷容的化妆、打扮、衣装,终究不敢太过招摇。
但今天与赵俊臣私下见面,陈芷容却不再有任何顾及,只见她穿着一身没有竖领的淡青色的连衣长裙,将她修长白皙的秀颈展现无遗;稍稍收束的腰身,更显体态妖娆,丰满纤细之间,恰到好处;眸角处两片嫣红,让她的一双明亮的眼眸更显美艳;胭脂轻涂,似乎时刻都在含羞带怯;红唇两片,亦是诱人异常、引人遐思。
说起来,陈芷容的打扮与衣装,并没有什么过火之处,但却把她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并带着若有若无的暗示,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赵俊臣自诩不为女色所诱,也早知道陈芷容的美貌惊人,但此时再见到了陈芷容之后,眼神中也依然不受控制的闪过了一丝迷醉。
不过,赵俊臣的自我控制力,终究要超过寻常人不少,所以迷醉之色只是一闪而逝,接下来已是神色如常,并笑道:“本以为我已是来的够早了,没想到陈姑娘竟是更早,恐怕让陈姑娘久候了,还望见谅。”
赵俊臣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迷醉,并没有逃过陈芷容的眼睛,但陈芷容并没有显露得意之色,反倒是看到了赵俊臣在自己的美艳之下,很快就恢复清明之后,神色间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但接着,陈芷容却是莲步轻移,带着一阵轻轻幽香,款款走到赵俊臣的身前半步之外,这般距离对于两个相识不久的男女而言,实在是太近了些,但陈芷容神色如常,只是吐气如兰,轻轻笑道:“赵大人既然在这个时间便来到游凤阁赴约,又何必装糊涂?我与赵大人相约见面的时间,不正是申时三刻吗?又如何是来早了?不过,我确实在这里等了赵大人不少时间了。”
“哦?我与陈姑娘相约的时间是申时三刻?”赵俊臣眉头一扬,似乎不解。
陈芷容笑道:“昨日在宫宴之上,我向赵大人提议在申时三刻碰面,当时赵大人您并未拒绝,只是说了一句‘我与三位姑娘还是在酉时一刻碰面’,这言下之意,不正是赵大人与我先在申时三刻见面,然后再在酉时一刻与另外两位姐姐一同碰面?”
说到这里,陈芷容的一双明眸与赵俊臣对视着,并意有所指的说道:“毕竟,赵大人您如今恐怕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我,而我也同样有许多事情想要向您说明,而这些话题,恐怕还是不要让另外那两位姐姐听到为好,所以你我二人,正需要提前碰面,赵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陈芷容这么说,赵俊臣也不再装傻,只是笑道:“陈姑娘的聪慧,让人叹服。”
“在赵大人眼中,我的这点小聪明,恐怕也仅仅只是小聪明罢了吧?”陈芷容亦是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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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已是来到桌前坐下。
与昨日宫宴上一般,陈芷容依然毫不羞怯的坐在了赵俊臣的身边,而且两人肩头间的距离,与昨日相比也更近了许多,赵俊臣呼吸之间,都可以闻到陈芷容的幽幽体香。
陈芷容也明白,赵俊臣意志坚定,绝非是那种见到女色就昏头的昏聩之人,而陈芷容也非常欣赏赵俊臣这一点。不过,与此同时,陈芷容出于对自己魅力与美貌的自信,却也喜欢时不时的诱惑、暗示赵俊臣一番,并把这般做法当做一种游戏与比赛,对她而言,即使只能让赵俊臣产生短短一刹那的迷醉,也足够让她满意了。
另一边,赵俊臣并不了解陈芷容的这般小心思,但对于陈芷容的刻意诱惑,却也神色如常,只是笑道:“陈姑娘的这番话,不仅冤枉了我,更是妄自菲薄了,陈姑娘的聪慧精明,不逊须眉,我又如何敢小看?”
说到这里,见陈芷容含笑不语,赵俊臣亦不再多说,只是话锋一转,进入正题,问道:“刚才,陈姑娘你说有许多事情想要向我说明,并不愿让其他人知晓,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情?”
陈芷容早有准备,答道:“我想要向赵大人您说明的事情,也正是赵大人你如今想要向我询问的事情。”
赵俊臣微微一笑,并未接口,只是等待着陈芷容继续说下来。
见赵俊臣虽然待自己客套谦逊,但却丝毫不让先机,陈芷容眼神之中,不仅没有不满,反而再次闪过一丝赞赏与满意,也不再继续与赵俊臣打机锋,只是说道:“赵大人想来也是心知肚明,昨天那场宫宴,是陛下为赵大人您安排的一场相亲,而我与苏姐姐、崔妹妹,皆是陛下他为赵大人精心挑选的妻子人选,却不知经过昨日的见面,赵大人如今最是属意哪一位?”
这般询问,对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可谓是大胆至极,但如今由陈芷容开口说出,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赵俊臣微微一愣后,却是摇头苦笑道:“陈姑娘你与崔姑娘、苏姑娘,皆是才貌双全、万里挑一,而我赵俊臣只是一介俗人,只觉得自己配不上,又哪里挑拣?若是硬要说的话,三位姑娘都是极好,让我受宠若惊之余,但也难以抉择。”
陈芷容却是一笑,缓缓说道:“怕是赵大人您的真实想法,是对我与苏姐姐、崔妹妹三人,全都看不上眼吧?”
说到这里,不待赵俊臣反驳,陈芷容已是竖起三根如玉葱般的白皙秀指,然后弯下其中一根,说道:“在我等三人之中,崔妹妹似乎与赵大人早有前缘,看得出赵大人也最是喜欢那位崔妹妹,言语神态之间,颇有爱护之意,然而若是赵大人迎娶了崔妹妹,那么前阁老崔勉绝对不会为赵大人带来任何的助益,像他那般老顽固,为了挽回声誉、证明立场,只会在朝堂上拼命的与赵大人作对,所以赵大人绝不会迎娶崔妹妹……”
说话之间,陈芷容见赵俊臣不可置否,又弯下了第二根指头,继续说道:“至于苏秀宁,当真是我见犹怜,其琴艺恐怕已是当今大家,可惜她的父亲苏长畛却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大贪官,与他联姻隐患太大,而赵大人如今正在想方设法的改善名声,所以对赵大人而言,那苏秀宁也并非是适合的妻子人选……”
然后,陈芷容弯下了最后一根指头,神色间闪过了一丝自嘲,又说道:“至于小女子我,在赵大人眼中,恐怕更不是良配,家世不彰、名声不显,即无法为赵大人增涨权势,也无法助赵大人改善名声,身后又有七皇子的影子,更让赵大人心中顾忌,再加上赵大人见我过于世故精明、不甘平凡,担心今后会后院起火,所以也不会考虑……却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见陈芷容如此坦白,赵俊臣沉默片刻后,突然苦笑摇头,不再遮掩,只是说道:“陈姑娘竟是如此轻易便看透了我的心思,这般聪慧,若还只是小聪明的话,这世上又有何人堪称大智慧?刚才我说陈姑娘不逊须眉,但如今看来,这般评价还是小觑了姑娘了。”
陈芷容轻轻一笑,倩俏之极,却又话锋一转,说道:“那么,若是我能够打消赵大人你的心中所有顾虑,却不知赵大人你愿不愿意重新考虑、把我迎娶入门呢?”
见陈芷容愈加的直白,赵俊臣发觉自己竟是有些失去了主动,再次认真的打量了陈芷容几眼后,神色间笑意敛去,并缓缓开口道:“既然陈姑娘如此坦白,那我也就不再虚伪……实不相瞒,我如今的顾虑非常多,即有对陈姑娘你的顾虑,也有对其他人的顾虑,却不知道陈姑娘你又能为我打消多少?”
陈芷容再次轻轻一笑,玉齿轻启之间,说道:“我刚才已是说过,要为赵大人您打消掉所有的顾虑,不仅仅是赵大人对我的顾虑,也包括赵大人你对苏长畛、对崔勉、甚至是对陛下的顾虑。”
顿了顿后,陈芷容又补充道:“对了,还有赵大人你对七皇子朱和坚的顾虑。”
“哦?”赵俊臣眉头一扬,缓缓说道:“听你这么一说,为何我的顾虑反而愈加的多了?却不知你究竟打算怎么做,才能打消掉我的所有顾虑?……不过,相比较我的这些顾虑,如今我反倒是愈加好奇,像是陈姑娘你这般的女子,恐怕这世上任何一位男子,都无法拒绝,只要陈姑娘有心,即使想要嫁给一位王公,恐怕也并非难事,却为何非要执着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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