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说醒来的时候,秦武王嬴荡坐在榻前,孟说惊恐的说道:“大王!您怎么来了?”
“大将军莫要乱动,看来你伤的不轻!墨家的游侠,实在是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咸阳城中,肆意攻击我大秦的将军,真是岂有此理!”秦武王嬴荡愤怒的说道:
“大将军武功如此了得,为何今日反倒是遭了墨家游侠的算计?”
“大王实不相瞒,刺伤我的不是旁人,真是我家小妹!”
“什么?”秦武王嬴荡一脸诧异的看着孟说,实在没有想到孟说,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会是这样?”秦武王嬴荡不解的问道。
“大王可曾记得当日,王宫之中,那个巴蜀来的刺客?”孟说问道。
“尚有一些印象!”秦武王嬴荡回答道。
“当日那人被我抓获,而后被关押在宫中的房间之内,可是等回来的时候,此人却不见了踪影!大王可是知道,这此中的玄妙?”
“愿闻其详!”秦武王嬴荡回答道。
“当日我曾仔细搜查了那人的藏身之处,发现了一块人皮面具,而且在巴蜀的时候,卑职曾经亲眼见过,巴蜀之人,能够在瞬间改变自己的容貌!”孟说虽说见识迟缓一些,但是方才睡觉的时候,已经思考好了退路,眼下若是装作不认识的话,恐怕瞒不了多久,再说当时城门之上,如此多的路人。
大伙儿分明看的清楚,那个出手刺伤孟说的,不是旁人,正是‘玉蝴蝶’,撒谎的最高境界,不是说自己想听的话,而是专门去说,对方想听的话,眼下秦武王嬴荡好奇心重,当日刺客失踪的事情,让秦武王嬴荡大发雷霆。
当时众人都是不得其法,不知该如何解释,还好孟说已经熟知了眼前的一切,今日说出来,既能够了却了秦武王嬴荡心中的疑惑,更能为‘玉蝴蝶’借此开脱。
眼下孰真孰假,已经无法权衡,若是自己能够顺利的斩杀秦武王嬴荡,真假倒是无所谓,若是不能诛杀的话,恐怕还有为以后,多留下一些后路!
“世间尚有如此的奇怪功夫?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不过这刺伤大将军的到底是不是女公子,眼下看来,尚不清楚啊!”秦武王嬴荡继续说道:
“这墨家的游侠,果然有些手段,居然能够使出如此的阴谋诡计,看来此番公子嬴稷,倒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大王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孟说自然知道,作为诸侯王的秦武王嬴荡,不会轻而易举的走出宫殿,此番前来,肯定是有着十分艰巨的任务,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屈尊降贵,来到自己的府上。
“今日前来,一来便是为了查看大将军的伤势,看一看大将军到底能否再战!二来就是起耕大典的准备工作,需要与大将军商议一番!”说着环顾左右。
左右的从人自然明白,秦武王嬴荡的用意,赶紧快步离去,孟说看了看自家的下人,也挥了挥手,让这些人一并离开房间。等众人都走了出去,孟说赶紧从榻上起身,跪倒在秦武王嬴荡的面前说道:
“大王!这起耕大典的事,由樗里疾丞相,与甘茂丞相处理便是,卑职不过一介武夫,如何能够筹备的了如此大典!”
“哈哈…大将军你且听我给您慢慢说来!”秦武王嬴荡说着,压低了声音,生怕隔墙有耳,听到了自己的谋划,眼下还不是将此事公布于众的时候。
孟说听得真切,心中暗想‘这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眼前的秦武王嬴荡,并非是自己预想的那般,只是一个孔武有力的莽撞汉子,在大是大非的面前,有着惊人的判断力!’
“大将军可是听的明白?”秦武王略微有些放心不下,小声的问了一句。
孟说面有难色的回答道:
“启禀大王,卑职一介武夫,恐怕做不得如此精细的活计!”
“哎!就连大将军都觉得做不到,这外面的人,就更不会想到,大将军就不要推辞了,眼下这满朝文武之中,除了大将军恐怕没有人,能够做的此事!大将军就不要托辞了!”秦武王嬴荡态度十分的肯定,言下之意,也是明确,说一千道一万,除了孟说之外,实在没有其他人,能够胜任如此重任!
“既然大王如此信任卑职,卑职自当竭尽全力!”孟说万般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话分两头,逃离咸阳的‘玉蝴蝶’痴痴呆呆,‘玉蝴蝶’搞不懂孟说的眼睛,孟说的眼中为何会显现出,如此异样的色彩,按理说不管如何,是万万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眼色,越是不可能的事情,给人的冲击越是巨大。
‘玉蝴蝶’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当日自己进入咸阳的时候,满心之中,都是为了能够诛杀秦武王嬴荡,完成巨子交代的任务,但是一步步的走来。
‘玉蝴蝶’的心中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变化之大,有时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墨家的一切,让自己以为,只有墨家的思想,才是最为正统的思想,只有的墨家的标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公正的标准。
一路的变化,从在神医扁鹊的医馆之中,再到与王后的私人情感,再到以后自己成了秦武王嬴荡的座上宾,而且还曾经出手搭救过秦武王嬴荡。
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不用再有什么言辞,说得再多,也无法抵挡住,现实的不堪,不堪入目的现实,让‘玉蝴蝶’的心中变得更加的千疮百孔。
“女公子!女公子!女公子!”楚太子熊横在旁边连续喊了三声,但是都是无济于事,‘玉蝴蝶’依旧是痴痴呆呆的样子,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楚太子熊横的心中,十分的焦虑,不过更为焦虑的,还要算是自己此时的处境!
作为人质的自己,居然打伤了秦国的大将,眼下自己何去何从,实在是值得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