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这巴蜀的朝堂已经腐朽的难以名状,如同那朽烂不堪的枯木,都已经是烂到了骨子里,宗室子弟腐败不堪,这些年秦国人供养着这些蠹虫,使得这些人不识五谷,不知人间的冷暖。
若是再从这些人物色的话,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巴蜀的百姓,还望执事三思啊!”陈庄在一边说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如何才能制止这场战争?才是当务之急!一旦城外的秦军攻入成都的话,到时候恐怕这数百年的都城就会毁于一旦。”孟说说道。
陈庄见孟说并未表达要让自己执掌巴蜀的意思,心想机不可失,如果能够得到此人的支持,自己在巴蜀自然是能够稳坐这把交椅。不过如此一来,先前的约定,是否还要继续,如何说动孟说显得尤为重要。
“执事,心地纯良,处处为天下的苍生着想,殊不知这秦国的虎狼才是天下的大害。
今日若是执事能够协助在下登基的话,在下决不辜负执事的厚爱,自此之后,巴蜀的天下就是墨家的天下,墨家在巴蜀可以随意讲学,便收门徒,在下绝不阻拦。”陈庄直奔主题道。
孟说思索起来,陈庄开出的条件实在是优厚,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墨家虽然是天下的第一学派,但是不少国家都在反对墨家。
墨家的处境,也是十分的尴尬,此时若是有一国能够崇尚自己的学说,实在是一件彪炳千秋的伟业。
如此条件一下子冲昏了孟说的头脑,孟说实在没有料到,陈庄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开出这样的条件。
陈庄见孟说没有反对,也没有说话,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触动了孟说的心思,不过此时貌似孟说还有什么担忧的事情,若是不然的话,怎么不见答复。
“执事还有什么顾虑,当今天下,诸子百家不就为了能够治国理政吗!孔子周游天下所为何事,不过就是为了能够得到明主的赏识。
将自家的学术传遍天下,齐国重用管仲,以商治国,首创霸业,建立不功勋,日至今日齐国依旧是富甲天下,东方的鱼盐之利,周游天下。
近处的秦国,若是没有商鞅的鼎力支持,也不会在这数十年间发生如此的变化,继而称雄于西北,大有侵吞四海的雄心。
墨家虽子弟众多,但未曾有一国奉行,今日若是能在巴蜀落地生根,想必数年之后,天下何属还是未知之数!”陈庄继续鼓动孟说。
孟说不觉得心动不已,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此番进城所为何事?不就是为了质问陈庄为何不按照约定率先发动行动。
未曾想原来是这样的情况,蜀王杜宇实在是欺人太甚,对待自家的大臣都是如此,想必治下的百姓也不会有什么样的好结果。再者说若是能够协助陈庄夺得巴蜀的国土,巴蜀就将采用墨家的治国之策。
如此一来自子墨子以来的宏图大愿就将在自己的手中实现,孟说心中止不住的狂喜,但是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有些问题感觉不对,孟说在心中不停的思考着。
“城外的秦军该当如何?再者说此时我尚为秦国的先锋,兵临城下,没有一个结果的话,贸然收兵,恐怕会引起朝中的非议。”孟说这才想起这个问题的症结所在。
“大将军不必多心,属下有一条计策,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陈庄一下子改变了称呼,因为他心里明白,此时自己与孟说已经重新回到了同一战线之上。
孟说自然也听明白了陈庄的意图,并未阻拦,而是客气的说道:
“不知丞相有何妙计,能够让城外的大军离去,还不使朝廷生疑?”
“大将军!不如这般行动!”陈庄靠近孟说不停的嘀咕着,孟说点头示意,如此想法,与自己的想法其实不谋而合。
“好!既然如此,入夜之后,丞相与我分头行动便是!”孟说吩咐道。
“事成之后,还望大将军能够在秦王面前美言几句,保住我巴蜀的宗庙。”陈庄再三恳求道。
“这个自然!不过丞相也不可食言而肥啊,若是丞相信口雌黄的话,天下的墨者可是不从。”孟说威胁道。
“这个自然请大将军放心便是。”说着掏出腰间的匕首,将自己的手掌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手心中流淌出来。
而后将鲜血滴撒在碗中,孟说见状自然明白,此中的道理,这是歃血为盟的仪式。
彼此双方将鲜血滴撒在两个碗中,将彼此的血融在一起,而后一饮而尽,算作是同生共死,不辜负彼此的承诺。
孟说接过陈庄手里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拉了一下,鲜血滴落在酒碗之中,二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下彼此。
孟说心中止不住的兴奋,满眼之中透露着兴奋的颜色,反观陈庄却不似孟说那般坦然,陈庄偷偷的打量着孟说,心中暗想‘先将此人骗过再说,若能得到巴蜀,谁还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不过此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如此。’
“大将军好酒量,今日这事情就说定了。”陈庄见孟说即将喝完,赶紧喝完之后,率先发话。
孟说哪里会想到陈庄会有如此的想法,见墨家即将大出天下,心中无比的兴奋,再者陈庄的计策,也让自己能够在秦国的朝堂之上,有所话说。
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心中想来‘此番进城还有如此的收获,实在是大出意料!’
“日落时分我军发起进攻,到时候丞相在城中联络便是,里应外合。”孟说说道。
“好!一言为定!日落时分,到时候大军攻城便是,不过这城外的主将,可是在下的兄弟,还望大将军手下留情,不要伤害了他的性命。”陈庄倒是尚有兄弟情义。
不过只是做给孟说看一看罢了,其实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人,能够比得过对于权力的渴望。
“就是当日进入咸阳王宫之人?”孟说追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当日还承蒙将军手下留情,若是不然的话,恐怕此时早就丧命于咸阳了!”陈庄说道。
“好!既然如此,自然不能辜负了丞相的美意!”孟说回答道。
二人就此谋划出了一条妙计,“事不宜迟,在下就先行准备去了!”孟说对陈庄说道。
陈庄略作不舍状说道:
“今日能得将军相助实在是巴蜀的幸事!恕不远送!”
“告辞!”孟说说完转身离去,早就在外面等候的亲随,将孟说出来,也是赶紧迎了上去。
“可有什么异样?”孟说问道。
“并无任何异样!”亲随回答道。
“好!回去!”孟说吩咐道。众人按照原路返回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