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说急匆匆的赶回自己的府邸,此刻的咸阳街道之上,略显得有些清冷,不似日上三竿之后,那般的热闹非凡,偶有几辆马车经过,也是行色匆匆之人。
“看来这时辰尚早啊!不知道家里人都起来了没有?”孟说在马背之上,自言自语道。不过在途径市坊的时候,眼前的热闹场景却让自己眼前一亮。
无数的车马在来来回回,货栈里的活计早就忙的满身大汗,虽然是隆冬腊月,有些活计已经赤膊上阵了,不停地将货物装上马车,一派繁忙的景象,孟说心想‘这也难怪,都在忙着赚取钱财,不早起,肯定是不行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孟说并未仔细的留心观察,若是留神观察的话,或许就能为以后省下不少的麻烦,虽然孟说没有在意眼前的这些人,但是这些人却因为孟说的出现,变得异常的谨慎,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孟说的一举一动。
好在孟说转眼就离开了这里,这些人才继续忙碌起来,将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装到车上。
“陈兄怎么了?”从货站之中走出一个英俊洒脱的戎狄公子,见大伙儿都是如此紧张,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
出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戎狄人的少主人岐山挛鞮,岐山挛鞮口中的陈兄也不是旁人,正是陈庄的胞弟陈完。
当日从王宫之中易容之后,巧妙的脱身,由于这四门之上,都已经将自己的面貌画影图形,自己只好混在这里,等风声过了,再秘密出城。
至于陈完为何出现在这里,那也是事出有因,陈完此次前来,一来就是为了将消息散布出去,告知这秦国朝堂,蜀王杜宇谋反了。
至于为何会有如此的做法,也是受人指使,并非自己的一厢情愿,到目前为止陈完自己也没有明白,为何会有这么一步棋让自己走。
二来就是将巴蜀等地的药材,秘密的运进咸阳,目的有二,一者作为联合戎狄的诚意!
戎狄人游牧为主,连粮食都十分的稀缺,更不要说治病救人的草药了,所以这草原之上,巫师盛行,如果有些头疼脑热的疾病,全部就靠个人的体格能否扛得住。
若是出现一些疑难杂症的话,恐怕也只剩下一条道路可选择了,就是去面见他们的天神!
最要命的还要数刀剑带来的硬伤,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一个士兵的生命就完结了。
但是这一场战斗下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负伤,但是秦国是不会将这些治疗的草药送来的。
秦国人巴不得这些戎狄人早点死绝,自己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对于这些常用的草药,那是严厉禁止的,不允许有一星半点的草药流落到草原之上。
草原上虽然也能找到一些,但是总归是数量有限,得不到满足,所以此次陈完带来的多半都是一些保命的药材。
白三七,虎尾轮,景天三七根,见血清,金刚散,金狗脊毛黄。六月寒,吕宋果,绿萼水珠草,五龙根,铁树果,线叶金鸡菊……
所选药材不一而足,种种都是保命的玩意,别看这些花花草草平日里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真要是到了保命的功夫,就是仙丹也未必比这些东西有效。
二来就是将这些药材与戎狄人进行互相贸易,换取一定数量的马匹。
戎狄人的马匹,可是一件十分难得的武器,高飞驰的骏马,为部队带来高机动性的同时,也在改变着战场的形势和战争的规模。
陈完摇头示意不让岐山挛鞮再说话,凭借着草原人如同狼一样的警觉,岐山挛鞮现了还未曾远去的孟说。
今日阿九不知道为何走出几步之后,偏偏停下了脚步,显得焦躁不安,不住的呼哧着,鼻孔之中窜出一股股的热气。
在冬日的早晨格外的醒目,这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天气比夜里还有冷上几分。
“怎么回事?”孟说也因为阿九的突然止步不前,立马紧张起来,多日来的相处,已经使得孟说相当了解阿九的秉性,若不是大事的话,不会显得如此的紧张。‘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孟说心想道,随即到处查看起来。
猛不丁的一回头,正好看到陈完的背影,还有那一张戎狄人的面容。
“好熟悉的背影啊?这人会是谁啊?”孟说自我嘀咕道。
岐山挛鞮见孟说停下了脚步,赶紧给货栈的老板使了个眼色,货栈老板何等的精明,早就在这咸阳的市坊之中,历练的无比的油滑。
赶紧上前一团和气道:
“将军小店最近新进的马匹,要不要上手试一试?来人去给将军牵马来!”不等孟说搭话,先行吩咐下去。
伙计们听到老板吩咐,赶紧往后面的马棚里跑去,陈完也趁着孟说注意力被转移的空档,趁机溜走。
岐山挛鞮冲着孟说抱拳施礼,微微一笑!
“这位是?”孟说开口问道。
“这位是我们的少主人,时奉年底前来收账的!平日里这咸阳城里的买卖都是老奴搭理,所以少主人极少出面。将军有何不妥吗?”货站老板上前问道。看似简短的回答,实则将岐山挛鞮的身份巧妙的遮掩了下来。如此说法,给人一种暗示,眼前的公子哥,虽然是仪态万方,雍容华贵,也不过是不问世事的富家子弟罢了,趁着收账的机会前来戏耍一番。
“噢!没有!”孟说查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正要问方才看到的背影之人是谁的时候,活计从后面牵来一匹骏马。
只见这匹马,通体乌黑,周身没有半点的杂色,黑色的毛,在晨曦的照耀之下,闪闪亮。
周身骨骼壮硕,单单就是那四蹄也足足出了寻常人的脑袋,最为难得的还要说,这匹马见到阿九之后,不像其他马匹那般吓得哆哩哆嗦,而是主动的展露出攻击的姿态。
活计都有些拉扯不住的感觉,被马匹带动的来回晃动,阿九看到这匹马以后,也是死命的想要上前,与其一较高下。
孟说见状赶紧勒紧阿九的缰绳,一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开拔,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安排,要是让它们两个畜生厮打在一起的话,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所以孟说勒紧缰绳在马背上说道:
“马是好马,不过今日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店家了!”说着将缰绳往自己的怀里拖拽了几下。
阿九仿佛会意了主人的意思,自然不敢再往前挣扎,另一匹马见阿九停止了进攻,也觉得索然无味,自然也就消停起来。
孟说拨转马头,朝着自家的方向,策马飞奔起来,阿九或许是有意的展示自己的能力,不待孟说扬鞭,已经是甩开四蹄,绝尘而去。
岐山挛鞮看到后,想起当日咸阳街头的偶遇,不无感慨的说道:
“将是人中龙凤,马也是难得一见!若是能将此等英豪纳入麾下的话!
谁还敢小看我戎狄之人,陈兄出来吧!人走了!”
陈完从一侧的麻包之中探出头来,不要说孟说的背影,就是扬起的尘土,也早已是尘埃落定。
“好快啊!”陈完开口说道。(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