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言,更是激起了孟说无限的好奇之心,好在孟说并未将其流露出来,而是苦笑一声,面有难色道:
“兄弟不要说笑了,这深宫大内之中,戒备森严,你又被五花大绑,就算你是神仙在世,恐怕也逃脱不出啊!
兄弟难不成也吸入了‘巴山夜雨’的毒气,神志有些不清醒?”
“哥哥真会说笑,萍水相逢,在下有何道理欺骗与你,再说哥哥待我如此恩德,小弟怎敢存心欺瞒。
实不相瞒,今日小弟入宫,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并未有其他奢望,万不想遇到了哥哥,反被擒获。”喝下一碗酒水之后,跛脚汉子的嘴皮子也松动了不少。
人或许就是如此,有着极其强烈的逆反心理,你越是问的急切,他越是咬紧牙关,一字不吐,甭管对方的身份.地位如何,性情刚烈之人,绝不会趋炎附势。
你要是不闻不问,对方反倒觉得失落,觉得自己存在的价值受到影响,为了展示存在感,自然会主动的吐露实情。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于对方的信任感之上的,别看孟说方才的举动看似随意,实则是大有深意。
孟说早就见识到此人功夫了得,再者就是那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想必一定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自己如果采用刑讯逼供的方法,未必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反其道而行之,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但凡是心高气傲之人,总有一些常人不可避免的缺点,此等人大多恃才傲物,崇拜强者,喜欢那些比自己厉害的人,看不起身边比自己差的人。
一个人一旦恃才傲物,想必在一个圈子里,属于凤毛麟角之辈,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强者存在,如此一来,周边多半都是一些不如自己之人。
人都有尊严的存在,一个人的处世方法,就如同照镜子一般,一张笑脸换来另一张笑脸。
一副哭腔,自然不会有一赞歌,如此一来人际关系必然紧张,一旦人际关系陷入紧张的局面,势必会缺乏彼此之间的关怀,也就很难体会到人情的暖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眼见别人之间,‘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
再看自己整日被冷冷冰冰的氛围所包裹,如何不让人羡慕,如何不让人渴望。
但是就算如此,这种人也不会主动的表白,也会将其深埋在心底,如此一来,看似高傲的外表之下,实则隐藏着一颗渴望别人关怀的内心。
看似如冰一样的外表,一旦被打破,情形就生巨大的变化,孟说的功夫远在跛脚汉子之上,而且孟说言语之中,也是十分钦佩跛脚汉子,如此一来打破了外在的坚冰。
更因为这披衣,端酒,一股浓浓的人情味,将跛脚汉子包裹,让跛脚汉子真正觉察到了被人重视。
之所以被人捕获,实在是因为对方各为其主,不得不为之。别看二人此时尚不明了对方,但是跛脚汉子显然已经不把孟说当成外人了。
孟说听到跛脚汉子准备说些什么,依旧是一副伤感而后怜惜的样子。
跛脚汉子见孟说如此,并不关心自己的情报,而是担忧自己的生死,跛脚汉子更是将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打开,因为他觉得眼前的武将。
不过是一个局外人,根本不会在意,这里面的事情,与他说,并不会影响到什么,如果不说的话,反倒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大哥有所不知!这蜀王杜宇阴谋造反!”跛脚汉子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想要看看孟说是何种表情。
孟说故作一脸的惊讶状,目瞪口呆的看着跛脚汉子,跛脚汉子心中得意,心想‘看来此人的确是局外之人。’随即说道:
“造反的时刻定在腊月三十的除夕夜!当时会有刺客出手杀死秦武王赢荡,秦国势必大乱。”
听到这里,孟说心里也明白了,眼前之人,并不认识自己,所说的刺客,自然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看来是条大鱼,知道的如此精细。
“兄弟是如何知晓此等机密之事的?”孟说一脸疑惑的看着跛脚汉子。
“大哥!实不相瞒,巴蜀丞相陈庄,正是家兄!此等机密之事,正是我等一同谋划...”说话之间外面传来隐隐的脚步之声,跛脚汉子当即闭口不言。
孟说也赶紧起身来到门前,推开房门,只见任鄙从宫里赶来,任鄙见孟说出来,高喊道:
“贤弟!大王让你我进宫议事,随我前来!”
孟说一听,赶紧回答道:
“大哥稍等,即刻就来!”说完转身将门关死,随即嘱咐身边的武士道:
“严加看守,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知道了吗?”
“诺!卑职遵命。”门口武士听到命令,自然不敢懈怠。
孟说走出几步之后,回头嘱咐道:
“我大秦刀下没有饿死鬼,给他准备些酒水,吃饱了黄泉路上也让他早点托生,记住不得扯开绳索!”
“诺!属下遵命!”大将军吩咐,自然是不敢怠慢,有两个武士,赶紧脱离队伍,奔着御膳房而去,御膳房也并非只是为秦王一人做饭。
这宫里上上下下几千口子人,都要在这里用餐。
里面人听到外面人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难得的真诚的微笑,自言自语道:
“还真是遇见好人了,可惜小弟没工夫在这里和你们磨牙了”说完只见跛脚汉子来回扭动身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武功。
转眼之间整个身体缩小的不成样子,原本紧紧贴着皮肤,五花大绑的绳子,也是滑落在地。
跛脚汉子将手上的绳索扔在地上,走到案几之上,满上一碗酒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说道:
“没成想,今日还欠下一个人情。”说完微微一笑,说完纵身一跃,跳上房顶。
此话不提,单说孟说随着任鄙往一前一后,往这边走来。
“大哥生什么事了?”孟说在后面问道。
“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王后只是让我前来喊你!倒是我还想问你,你这里生了什么事?”任鄙方才见到有无数的武士身上有伤。
孟说见任鄙问,随即说道:
“抓了个刺客!”
任鄙一愣神,脱口而出道:
“人在哪里?”
“噢!已经被我绑在屋里了!听手下人汇报,刺客打伤了王后的婢女。所以我就带人围捕,不成想这小子,还有一些本事,损失了咱们不少的兄弟。”孟说一脸愧疚的说道。
任鄙一看,微微一笑道:
“兄弟还是宅心仁厚啊,待久了你就明白一些事的!我看今日多半也是因为此事。走,咱们还是还是快些吧,还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人参与。
你我都是秦王肱骨之臣,去晚了秦王的脸上不好看啊!”
“大哥言之有理!大哥请!”孟说礼让任鄙在前面先行。二人觐见秦王不提。
话分两头,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大秦国的王后,王后进的房来,一句诸位大臣好雅致,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樗里疾甘茂赶紧带领诸位阁僚跪拜迎接道:
“不知王后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后责罚!”(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