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四年七月初八日,岁在辛酉,大汉火德,地支为木,木借火势,越烧越旺,宜出征。
赵云一身戎装,飞云也知道事情很严肃,难得没撒欢。
左侧是武将,右边是文官。在朝堂上不可思议,而在军营中就没人说三道四了。
曹操这厮,横竖看着不得劲儿,他现自己在一众人里面矮了一头。
最可气的是赵云身边那大汉,叫啥典韦的,站在那里比骑着马的众人都不会矮,双手举旗更添赵家一脉的威武。
至于他的部将夏侯渊等和幕僚程昱,是没有资格站在欢迎的队伍里。
午时刚到,灵帝的马车出现在营门口。
“吾皇万岁万万岁!”赵云跳下马,当先高呼。
整个军营沸腾:“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宏被吓了一跳,强自镇定。左边是何皇后,右边自然是生了嫡长子刘协的王贵人。
看着单膝跪地的赵云,王、荣心里五味杂陈,她的安危,有赵家派来的女性部曲负责。孩子到了当学之年,由当朝大儒马日磾启蒙。
作为皇子,刘协的老师当然不止一位,赵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众卿平身!”后面老宦官轻声咳嗽了一下,刘宏才反应过来,在宫人的搀扶中下马。
为了不让皇帝走多远,营门十丈处就是今日搭建的祭台。
军队出征,有天子亲征与命将出征之不同,二者礼数规格也有不同。军队出征前有许多祭祀活动,主要是祭天、祭地、告庙和祭军神。
祭天叫类祭,在郊外以柴燔燎牲、币等,把即将征伐之事报告上天,表示恭行天罚,以上帝的名义去惩罚敌人。
祭地叫宜社。社是土地神。征伐敌人是为了保卫国土,所以叫“宜”。现代将祭社、祭地、祭山川湖海同时举行。祭社仍以在坎中瘗埋玉币牲犊为礼。
告庙叫造祢。造就是告祭的意思,祢本是考庙,但现代都告祭于太庙,并不限于父庙。告庙有受命于祖的象征意义。
祭军神、军旗称为“祃祭”。军神,一说是轩辕黄帝,一说是蚩尤。
祭祀时要杀牲,以牲血涂军旗、战鼓,叫做衅旗鼓。军中大旗叫“牙旗”,有“牙旗者将军之精,一军之形候”的说法。
祃祭后代也称为“祃牙”,就是祭牙旗。
前面的程序赵云早就走完,熟悉了流程,先骑马赶回军营迎接。
祭祀礼毕,出征的军队有誓师典礼,一般是将出征的目的与意义告知将士,揭露敌人的罪恶,强调纪律与作风,也就是一次战前动员和教育。
雒阳郊外,自然是皇帝本人来显示存在,由他登上祭台。
这是刘宏第一次举行出征仪式,一路的折腾,让他疲惫不堪。
本来准备好的一篇祭文,灵帝觉得甚为繁琐,念完快一个多时辰,居然开始了脱口秀。
“诸将士,南越之地,自古乃我汉人疆域。”他开了个头,觉得十分顺畅:“今有蛮夷逐我官吏,杀我汉民。”
“寡人让赵将军带你等远征,一劳永逸,把诸越变成大汉真正的土地。”
说到这里,灵帝居然卡了壳,说不下去。
“请陛下和诸位大人放心,云等必为大汉开疆拓土。”赵云赶紧接口:“有大汉列祖列宗的庇佑,有皇上的金口玉言,我南征军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先是诸军将士喊着口号,后来那些耄耋老臣们也举起手来噙着泪花跟着喊起来。
刘宏更是不堪,看到这热闹的场景,好像军队已然大胜一般。
赵云大手一挥,开始领唱:
“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接着,他开始分派任务。
“袁绍接令!”赵云掏出令牌:“本将令你率军前行,为我南征军右路先锋官,逢山开路遇水填桥,望捷报早传!”
“末将领命!”袁绍心中一凛,赶紧单膝跪地接过令牌。
他潇洒地上了马,率军先行,有意无意看了眼静立一边的曹操。
“曹操接令!”刚走出营门的袁绍只是顿了顿,继续前行,赵云厉声道:“本将封你为左路先锋官,左路之地,山路崎岖,慎之慎之!”
“末将领命!”曹操目视四位家族的宗师强者,随后越身上马,带着夏侯渊等人呼啸而去,一流武者们吊在队伍的最后,步行跟随。
曹家和夏侯家知道了此次的缴获,对家族一死一伤的宗师,不是很在乎。
就像行军打仗一般,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武者和人交锋,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家族有了典籍,实力大增,这次差点儿倾巢而出。
对于曹家的后辈们,更是关怀备至,那可是今后两家人崛起的希望。
“本将自领中军,高顺、鞠义接令,你们二人需随队练习,熟悉山地战术,早日为我大汉训练出善战之师!”赵云的行动在继续。
二人特别是鞠义,心中十分感动。
他都觉得自己犹如丧家之犬,但凉州是不可能再呆了。先登营遇到陷阵营,双方差点儿干了起来。
入营的时候,赵云尽管没在,夏侯兰对这位冀州的前辈十分赞许,给戏志才一汇报,直接进入战斗序列。现在来的人不嫌多,对南越的战争可不在一时。
旁边观望的大臣们一个个喜形于色,主簿、参军、司马??????一大串都是他们的人。
杨彪神采飞扬,没有同老父说话,只是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大军开拨,这里仅仅是一个仪式,真正要集结,肯定到桂阳郡,各地的征调文书早就下去了。
镇南将军,名义上可以主持扬州、荆州和益州的所有军队,只不过巴蜀之地,蛮人时有反叛,本身就焦头烂额,不在派遣之列。
赵云分派完毕,仍旧单膝跪地向皇帝辞行,感应到赵孟难舍的目光,他没有回头。
“陛下,臣必早传捷报,替大汉治理好朱崖洲!”他飞身上马。
“且慢!”廖立早就想跳出来,不过起先那些精兵悍将在侧,他生怕人家一怒自己就小命难保。
袁家、杨家、曹家、董家、士孙家,所有的世家大族,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到时候什么冲撞大军的罪名一剑砍死,都没地儿说理去。
“何人敢阻镇南将军?”典韦今天一直没捞着表现机会,早就饥、渴难耐。
“吾乃荆州廖立!赵子龙,你欺名霸世,安敢置我南征大军于死地乎?”廖立看到周围不少世家的人注意自己,面有得色。
“黄口孺子,也敢领军,不过是占着父辈余荫,自身仅仅在北疆领军横行,南越可不比漠北,你必然会折戟沉沙,枉费我大汉食粮。”
廖立越说越顺畅,顾盼生辉:“当是时,须交出镇南将军印。不然,就是女眷随行这一桩,你就是死罪!”
“说完了?”赵云面无表情,单手一抓:“冲撞圣驾乱我军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取尔三十年寿命!”(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