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童老儿当年就和你不对付。⊙,”有支持的,自然就有反对的,北军中也不是铁板一块:“何不遣人去阻拦他们?”
“混账!”正在缅怀往事的五老爷一声轻叱:“我和他是私怨。北军是不存在了,老夫依然是北军的一员,马上把部曲放出去,给老子找人!”
“五爷,这夜深人静的,让我们如何去找?”一个管家上来劝阻道:“刚才得对,你们还在军队里打过架,何苦要去帮他。”
“老夫老了,说话没人听了?”五老爷的脸上一片寒霜:“速度去办,不然你们哪怕是我的老弟兄,都给老子滚蛋!”
其实,部队里的人,就算曾经在一起有天大的仇怨,到了几十年后早就放下了。
当然,这些人也不可能放下身段和童渊见面,世家和寒门之间,早就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在中间阻拦着。
“校尉大人,”身体有些伛偻的程五从暗影中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卑职刚才一路查访,到了开阳门,结果负责的曲长已被人提前一步解决。”
“凶手的手法纯属,一看就是我们北军的套路。”
北军?北军!当年自己宿敌的身影一个个在心头飘过,童渊不敢确定究竟是谁在暗中使坏,难道曾经的袍泽要举刀相向么?
“小五,当年你就落下了病根。”他看着老部下轻声说道:“我徒儿子龙家的燕赵书院有一位神医,或许可以治好你的病。”
“谢校尉大人,”程五微微一笑:“都是半截要入土的人,还治病干嘛?”
童渊没有说话,身形突兀地拔地而起,大声喝道:“好贼子,你今天跑试试?老夫必将追你到天涯海角。”
他可是一刻都没放松神识,始终在搜寻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在哪里在哪里?”一个个正在忙活的前北军士卒忙不迭叫道:“抓住贼子,碎尸万段。”
“就是,敢惹我们北军,就做好要被杀死的觉悟,到时候凌迟。”
“嘿嘿,当年我老朱的手法,在北军中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到时候交给我好了。”
“得得得,你歇!麻痹的,还好意思说,当年你为了打听鲜卑人针对我们大汉的计划,让那胡狗嚎叫了两天两夜,老子硬是吐了好几天。”
别看他们都在雒阳,平日里根本就不曾有过交流。
猛然间有个机会出来透透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一起的日子。
此刻,他们之间没有豪族与寒门的区别,有的只是战友情。
“兄弟们,老童承你们的情。”童渊一边飞跃一边传话:“你们别出手,此人武功高强,至少到了一流境界。”
那些北军的袍泽们嘴巴上虽然不说,心里有一丝惧意,任谁都不敢和一个一流武者对垒。
好像是猜出了他们的心思,童渊的声音又远远传来:“这兔崽子只顾逃窜,根本就不敢停下来,要不然老童立马就到。”
他说话的目的不仅仅是给昔日军中兄弟安心,更是对凶手的威胁。
依照他的速度,确实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是整个雒阳城跑遍,都不会超过一炷香的功夫。
“这些人都特么饭桶,”那人一边逃一边恶狠狠地想:“老夫回去就要一个个清理,不合格的全部给杀掉喂狗。”
“赵家的导引术本身就厉害无比,还出了先天强者,谁知道赵家小儿竟然还有一个师父,更特么倒霉的是,他师父还是童屠夫。”
童渊的外号是匈奴人叫出来的,他一口气杀了五百多个匈奴人,都换了好几个枪头。
打那以后,不仅是胡人就连汉人看到他心里都有些打怵。
不要说动手,就是那一身的杀气外放,从他身边经过都会觉得毛发直竖。
当年年轻的他很是不服气,两人私下里比过一场,平素自诩为军中后起之秀的他,在一百招之后黯然落败,从此直接从北军中退出。
世家和寒门之间,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有或明或暗的争斗。
既然技不如人,肯定没办法只好走了,不在那里丢人现眼。
“贼子,可敢停下来和老童一战?”童渊发现对方和自己功力相若,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当即一边与对方说话让他分心,一边暗自加快速度。
这人甚为狡猾,专门挑一些热闹的地方奔逃,可他忘了这是晚上,要是白天肯定还是有机会逃掉。
就在他心魂不定的时候,猛然间回头,发现童渊和自己的距离不到三十丈。
我的天,他顿时大吃一惊,使出吃奶的力气飞奔。
“哈哈,你穿着黑衣黑袍,难不成老夫就认不出来了?”童渊继续说着话,再次奋力加速:“停下来我们谈一谈,是否有误会?”
不知不觉间,两人一追一逃,从城东竟然到了城北。
眼看着再往前就是夏门,出了城门就是洛水。
不管童渊的武艺多么高强,只要敌人跳到洛水,再怎么厉害都无济于事。
冀州人你说骑马打战是好手,在河里游泳的话,能游得动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上当了!”童渊再次哈哈大笑:“拦住他,这次他再也跑不掉了。”
恩?此人毅然停下脚步。
“原来是你!”童渊一声惊呼:“你为何要亲自前来杀我徒儿?”
“杀了又如何?”他声音低沉,根本就听不出年龄大小:“老子我行我素,想杀就杀,你还能天天跟着?”
“何须跟着?”童渊说话的时候已经飘到他跟前,手中的宝剑倏地刺了出去:“直接把你给宰掉,从此再也没有威胁!”
“有本事你就杀掉我好了!”此人的声音漂浮:“今天有人出了一千万钱来买你徒弟的狗命,从此以后来杀他的人络绎不绝。”
“讲钱多么?”童渊见此人的剑滑不留手,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闪避开去,剑又唰地刺了出去:“赵家随便出一亿钱买你人头好了。”
其实两人都是北军出身,此人尽管中途退出,那时北军几乎无战可打,否则哪有时间来比试武艺?
别看两人在不停话语、手上交锋,都是在试探。
童渊自然想知道对方是谁,对方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在二十多年后武艺能胜过他。
“蒙住了嘴巴我就不认识你了么?”童渊蓦然响了起来:“司马越!你出剑的方式还是当年一样笨拙!”
此人一听,亡魂大冒。(未完待续。)u